輪椅人本來就寫滿滄桑的臉,此刻變得更爲憔悴。他看着張禹,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赢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力,跟着擡起手來,他的胳膊都有些顫抖,掌心對着自己的腦袋,瞧那個意思,是想要自我了斷。
張禹見狀,連忙說道:“等一等!”
“怎麽?你還有什麽話想說麽……”輪椅人淡淡地說道。
“其實……我不說這兩個人的名字,你也應該能夠想到……她們兩個人,都是很牽挂你的……”張禹真誠地說道。
“呵呵……”輪椅人苦笑一聲,說道:“不必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世界觀……我跟她已經走向了不同的兩個世界……或許,我死了反而是更好,彼此間都是一種解脫……”
“我知道,當初在花家的花園裏面,你本來是可以催動陣法,殺掉我的,但是你并沒有這麽做。你肯定不會對我手下留情,而是因爲那個人才沒有下殺手。我相信,不管到到任何時候,你都難以忘卻。”張禹認真地說道。
聽了這話,輪椅人不由得昂起頭來,他的眸子中,竟然不自覺的淌出眼淚。片刻之後,他猛地正視張禹,沉聲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曾經答應過那個人,會把你找到,回去見她!”張禹正色地說道。
“回去見她……”輪椅人沉吟一聲,他原本擡起來的手臂,放了下來。
随後,輪椅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相見不如不見……”
說完這話,他在心中苦道:“就我現在這副鬼樣子,有何面目再見她……”
其實他也有心詢問張禹和溫瓊到底是什麽關系,但這種話,他實在是無法說出口。
在這之前,他無比的痛恨張禹,恨不得生撕了張禹。可是,回過頭來想想,就自己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又能給溫瓊什麽。溫瓊終究是一個女人,也有着自己的欲望,哪怕真的跟張禹有些什麽瓜葛,跟他好像也不發生任何的關系。
特别是張禹的話,難免也令輪椅人有些感動。輪椅人心中清楚,溫瓊一定是跟張禹說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要不然的話,張禹不可能知道這些。由此更加能夠看出來,溫瓊對于張禹的信賴。同樣,張禹在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更是對于溫瓊的一種回報。
輪椅人甚至都有點想不明白,溫瓊和張禹到底是什麽關系。如果是男女關系的話,張禹根本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知道你的心中是怎麽想的,可是……你還有一個親生女兒……或許你不敢相信,但确實是這樣……以以你的實力,如果想要判定她是不是你的女兒,想來也并不困難……”張禹溫和地說道。
“她……我的女兒……”輪椅人的身子再次爲之顫抖,他跟着點了點頭,說道:“算了……我不希望她知道,她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說到這裏,他眸子中的眼淚,淌下來的更多了。
兩個人說了這些,自始至終也沒有提到溫瓊母女的名字,這或許也是一種默契。因爲兩個人都知道,名字是不能提的。
“還有你的義女,她在見到之後,就明白了你對她的情意,并且當作親女兒來看待。難道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們?”張禹又是溫和地說道。
“我……”輪椅人遲疑了,過了片刻,他才搖了搖頭,說道:“不了……這樣會給很多人添麻煩的……聽了你說的這些,我的餘願已經全部了了,對于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留戀……隻希望她們能夠開心的生活……”
“前輩,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所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你說的這些話,我會系數轉達給她的……”張禹真摯地說道。
“多謝!”輪椅人誠摯地說道:“往事種種,實在是不堪回首……再代我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其實她一直覺得愧對于你,如果不是因爲她,前輩也不會遭逢大變,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張禹認真地說道。
“時也命也……這一切,都是誰也無法想到的……不過,在聽了你說的這些之後,我的人生已經不再有半點遺憾……”輪椅人平和地說道。
他的一雙眸子雖然在流淚,卻也一直在盯着張禹。
“唉……”張禹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其他。
此時此刻,周邊一片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過了能有一分鍾,這份安甯終于被打破,打破它的人是輪椅人。
“咳咳……”輪椅人咳嗽了兩聲,說道:“張禹,在我看了,你應該有問題想要問我,爲什麽沒有開口……你說了這麽多,我想你應該也是希望,我能夠回答你的一些問題吧……”
張禹搖頭一笑,說道:“問了……你也不見得會回答,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對于你,我實在是無法下手逼問……”
“哈哈哈哈……”輪椅人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你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好了,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對于任何人,除了她們母女之外,對于任何人再沒有半點虧欠……你有什麽想要知道的,就問我吧……”
“我知道前輩被抓走之後,曾經在太行山腳下的一處酒店,傳授過一名白眉宮弟子陣法。在那之後,你便銷聲匿迹,我一直很是納悶,前輩爲什麽會跑到這裏來,還有就是爲什麽會去到霧隐山莊。适才與前輩交手,前輩的實力較之當初,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這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張禹說出心中的疑惑。
“真是想不到,你還能發現我曾經傳授過一名白眉宮的弟子陣法……在我離開酒店之後,我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号碼是我師父臨終前給我的,他跟我說,我在将來會有一場大劫,但是能夠化險爲夷,這是我的命數,而到底是什麽結束,他也不知道……隻說在我化險爲夷之後,就撥打這個号碼……我詢問師父,這個人是誰,他并沒有告訴我……我逃出生天,認爲是應了劫數,便撥打了這個号碼,對方詢問我是誰,我将我的遭遇說明,那人聽了之後,問我在什麽地方,跟着就讓我等在那裏,不要走動,會叫人來接我……”輪椅人緩緩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