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的聲音落定,院中左側上手的房門直接打開,跟着便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中年人從中走出。這個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陶家的二公子陶辛水。
“張兄、張兄弟……”陶辛水從屋内出來,一看到張真人和張禹,馬上打起招呼。
張真人和張禹少不得也要客氣一下,陶辛水随即請二人到房間内就坐。
天師府的客房,相對比較簡單,沒有陶家的大氣。進門是一個不大的堂屋,有着一張圓桌,倒是也能坐下五六個人。後面用屏風隔斷,應該是卧室。
陶辛水請二人坐下,跟着表示,老爺子舟車勞頓,已經休息。但在休息之前,已經叮囑下來,讓他負責招待,并且将收集到的線索給二位過目,然後制定計劃。
随後陶辛水就找出來一個文件包,從裏面拿出來一疊文件,放到圓桌之上。
他顯然早就準備好了,一把将文件分别交給張禹和張真人,一邊說道:“這些都是我大哥連夜調查找到的線索,二位請看……在鎮口那裏,曾經有人看到有一個矮子拿着一個皮箱搭乘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離開……因爲鎮裏的人并沒有考慮到那麽多,所以也沒有照片,隻是大概描述了那人的相貌……我們根據描述,請巡捕進行拼圖,這是拼出來的相貌……不過單純通過這個相貌,并無法找到這個人……随後,我們通過交通巡捕房進行搜找,一直追查到江内執行區……等進到江内執行區之後,我們家通過監控,終于找到了那輛帕薩特轎車,可是已經人去車空……我們接着追蹤,卻沒有再發現半點行蹤,由此不難看出,對方進行了周密的部署……”
陶辛水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我們同樣還對陶喜進行了追查,陶喜走的時間要比那個矬子離開鎮上的時間晚,他是自己搭乘了一輛出租車離開的,但并沒有去内江執行區,而是去了距離最近的火車站……陶喜購買的是前往鎮海的火車,可是根據車廂内的監控,卻發現陶喜在金水站就提前下車了……我們又通過金水站的監控進行搜查,并沒有發現陶喜離開車站……一時間,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麽說的話,你們至今都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張真人皺着眉說道。
“也不能這麽說,這隻是針對目前最爲初步的調查,我們現在通過巡捕總房,對陶喜過往的身份登記進行了解,查看陶喜這些年來都去過什麽地方。”陶辛水說道。
張禹一聽這話,眼睛不由得一亮,說道:“這個法子好……陶喜這幾年出去闖蕩,必然會認識特别的人和特别的事兒……一旦确定他都去過哪些地方,就能夠大體上查出來,跟當地的什麽人有關……”
“那查出來沒有?”張真人跟着問道。
“我們查出來,陶喜離開陶家鎮之後,最先去的地方應該就是内江,在内江輾轉了大概……我說的是大概,不能确定……應該是一年的時間……後來陶喜乘坐火車前往洪都,在洪都逗留了能有一年左右的時間,然後離開……在洪都具體做了什麽,無從得知,隻能通過他乘坐火車的記錄得知他後來去了天府一代……天府門派衆多,龍蛇混雜,我大哥已經讓人秘密前往天府,四處查看,有沒有人見過陶喜……後續消息,目前還沒有傳到……”陶辛水說道。
“這其實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發現了,如果能夠順藤摸瓜,我想應該會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消息……”張禹說道。
“除了追查陶喜和那個矬子,我大哥還專門将茗茶坊的朱運良、金發安保集團的焦飛請到家裏,進行調查。連當初随行來到我家的人,也都一并全部帶到我家。家裏對他們進行了嚴格的調查,最終可以确定,他們兩邊并沒有做出挖掘暗道的事情。這一點,我們陶家有信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當然,如果二位不信,還想調查的話,我這邊會馬上讓人連夜将他們送往天師府。”陶辛水信誓旦旦地說道。
他敢這麽說,肯定是有把握的,這種大家族内部,必然有着上百種讓人說實話的手段。
“他們兩個都沒問題……那還會是什麽人做的……”張真人看向張禹。
張禹倒是從容、淡定,說道:“陶家不是還有賬本可查麽,等到時候查一查就清楚了……”
“不是都已經查過了麽,就這兩家最爲可疑,難道還有别家麽……總不能是老君山龍門派丹台碧洞宗……做的吧……”說這話的時候,陶辛水多少還有點結巴。
因爲他也清楚,這件事還真就沒法查。龍門派丹台碧洞宗終究不同于茗茶坊的朱運良和金發安保集團的焦飛,說把人給弄來審訊,就把人弄來審訊。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敢這麽做的話,結局就是動手打。
龍虎山天師府和終南山重陽宮是齊名的,事關正一教和全真教。四大家族雖然也夠強悍,但是跟這種名門大派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不少的。
“我也沒說就是他們家,到時候可以繼續排查……等你把賬本給我,我一家一家的查……”張禹淡淡然地說道。
“賬本我準備好了……”陶辛水馬上從懷裏掏出來一本冊子,遞給張禹,說道:“這就是我們家入住的賬本,我爹讓我拿來了……怕的就是還需要從中篩選……”
“老爺子考慮的也挺周全……”張禹将賬本接到手裏,說道:“那我就先拿着了……對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别的發現麽……”
“目前來說,就是這些了……”陶辛水有點無奈地說道。
張真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張禹,說道:“張道友,天師的意思是……你在暗中調查,我們在明面上調查……既然資料就是這些……你打算如何安排調查的方向呢……”
張禹聽了之後,不由得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認爲還是陶喜最終落腳的地位,最爲叫人可疑。要不然這樣,我這邊先回鎮海,假裝沒有參與此事,等到天府那邊陶喜那邊的事情有了着落,我再行決定。不管怎麽說,調查的方向有幾個,最爲明顯的地方就是矬子去過的内江……這個地方麽,就由陶家進行調查……也不一定要光明正大,就算是謹小慎微,咱們的對手也會發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