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和陳真人的掌印相撞之後,雖然全都破碎,但殘存的掌印碎片卻繼續向二人沖擊而來。這一幕,是兩個人都沒想到的。
掌印碎片的速度極快,想要做第二反應,已經來不及了。掌印碎片一股腦地打到他的身上,幸虧張禹身上穿的是八卦仙衣,加上三花聚頂掌印被打碎,力道卸去大半。饒是如此,他也向後倒退了好幾步,丹田内氣血翻湧,胸口一陣憋悶。
要知道,二人剛剛出手,全都是全力以赴。别看表面上客客氣氣的,但當着一衆弟子的面,誰也不想輸。所以這一掌,是絕對的重手。
張禹昨天的傷勢還沒全好,硬挨這麽一下子,一口鮮血差點就從嘴裏噴出來。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般,否則的話,必然影響氣勢。他強行閉住嘴巴,到了嗓子眼裏的血給壓了回去。
要知道,這可不是正常的血,也屬于淤血的一種。吐出去的話,其實對身體是有好處的。相反,強行給壓回去,對身體極其有害。
也正是因爲這樣,張禹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胸口更是憋悶。
再看對面的陳真人,也是向後倒退幾步,好在及時穩住身子。他和張禹差不多,擡手捂住胸口,跟着喉頭一口鮮血也差點噴出來。這個時候噴血,純是被人看笑話,陳真人也硬着頭皮,将到了嗓子眼的血給壓了回去。
如此一來,他的臉色也漲的通紅,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這倒也是,張禹的五雷掌何等厲害,在皮薩諾沒有白光護體的情況下,都能一掌給拍死。也就是五雷掌的力道被三花聚頂掌印給卸掉大半,加上陳真人也有法衣護體,這才隻是受了内傷。若是沒有法衣,估計骨頭都能給震碎了。
兩個人就這麽相對站着,兩邊的弟子都在看着,眼瞧着張禹和陳真人都捂着胸口,誰也不出聲,半晌之後,他們一起圍了上去。
“師父!”“師父!”“您沒事吧!”“師父您沒事吧!”……
張禹的弟子圍住張禹,陳真人的弟子圍住陳真人。眼瞧着弟子們都上來了,雖說陳真人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也隻能強行開口說道:“沒什麽?張道友,你怎麽樣?”
嘴裏這麽說,他更是在心中暗歎起來,如此年紀,就能有這樣的修爲,着實是讓人難以想象。正一教有如此高手,日後的成就,怕是更加無法預料。
他還能說話,張禹因爲之前的傷,現在傷上加傷,呼吸都困難,哪裏還能張開嘴巴。
張禹隻是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但是,一個能夠開口說話,一個不能夠開口說話,兩下這一對比,孰強孰弱,已經十分的明顯。
陳真人門下的弟子們立刻興奮起來,在他們看來,師父這是赢了。
張禹門下的弟子,多少有點低落,但師父畢竟年輕,看得出來,也不過是惜敗而已。不過麽,看起來怎麽也有點像是鬥敗了的公雞。
陳真人見張禹說不出來了,心中勉強算是松了口氣,這一局也算是自己赢了。就算是慘勝,好歹還是勝。
“道友之前說過……隻要貧道能夠接住你的五雷掌……你就答應調停……想來現在……應該沒有問題了吧……”陳真人的聲音不大,語速極慢,差不多每一個字都是咬牙說出來的。每說幾個字,他的胸口都是劇痛。
張禹沒有出聲,點了點頭。
其實有青城派出面,又是要在龍湖山莊建設别院,張禹就算有心通過道術去對付戚家,也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提出來要和陳真人較量一下,更是的則是爲了面子,以及表達自己的态度。
當時張禹認爲,陳真人的修爲肯定不弱,但自己能夠駕馭五雷掌,估計單憑修爲,陳真人十有八九是接不住的。可張禹萬萬沒有想到,陳真人的三花聚頂掌印如此的厲害。自然,張禹現在也能看出來,陳真人就算看起來比自己強點,也着實有限。
自己的态度已經表明,陳真人也沒有讨到太大的便宜,眼下的情況,隻能是這樣了。不管怎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才哪到哪。
陳真人見張禹又是點頭,便勉強說道:“那就多謝道友……貧道還有俗事在身……就不多做逗留了……”
好不容易将話說完,他是轉身就朝前院走去。
他的弟子們,基本上都能看出來,陳真人肯定是受了傷,但是有多重,他們卻不清楚。起碼師父還能說話,走路的時候,背負雙手,跟平常也沒有多大區别。
特别是此時此刻,他們也不方便攙扶陳真人,就跟在師父的後面,朝前面走去。這一刻,他們一個個都是趾高氣昂,作爲勝利者,就必須拿出來勝利者的派頭與氣勢。
看到這些家夥一臉的得色,李明月等一衆弟子都是心中暗恨。無奈現在,張禹都身負重傷,他們也不敢造次。
陳真人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過了一會,來到前院,出了山門。
光明山上山的車道沒修完,目前還得有台階。陳真人才走到台階那裏,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剛剛憋了一口血,加上又強行開口說話,胸口憋悶與疼痛,讓他再也無法忍受。
“哇”地一聲,一口鮮血直接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緊跟着,他眼前又是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摔去。
身後跟着的弟子們根本沒有防備,看到陳真人向後摔倒,想要上去攙扶,已經來不及了。
“撲通!”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陳真人仰天摔倒在地。
“師父!”“師父!”“師父!”……一衆弟子們全都慌了,一股腦地圍了上去,之前的趾高氣昂已然消失不見,臉上剩下的隻有緊張和擔心之色。
他們有的去給陳真人把脈,有的去查看心跳,有的探視鼻息。好在脈搏、心跳、呼吸都有。于是,有弟子立刻掐住陳真人的人中。
陳真人昏倒的地方,距離山門不遠。有知客的道士并不知道後殿發生的事情,看到陳真人這般,一個個快步趕過去查看。
“出什麽事了?”“這是怎麽了?”“怎麽還突然暈倒了。”……
陳真人之前的臉色是紅色,在吐血昏倒之後,變得好似金紙,那叫一個難看。他的弟子們見無當道觀的人跑過來詢問,立馬是一陣臉熱,實在是太丢人了,師父竟然在人家山門這裏昏過去了,傳揚出去,以後怎麽見人啊。
有一個張禹門下的弟子也是關于關心,說道:“不會是中暑了吧,道長要不然到觀裏休息一會,我馬上去請師父來給道長看病。”
他這話說的,這都什麽季節了,還中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