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呢?跟師母的死,又有什麽關系?”冷淩雪又問道。
“爲了我從沒有輸過的名譽,最終我決定混淆黑白。我讓嫌疑人的家屬前去調查目擊證人的視力問題,結果發現他是一個近視眼,于是我做足了功課。因爲案發之時是晚上,我在庭上詢問證人當時有沒有戴眼鏡,證人表示自己忘了,時間那麽晚,自己已經躺到床上。我就說,既然已經躺到床上,一個人睡覺的時候,肯定不會戴上眼鏡。我又讓摘了眼鏡,去看被告,結果如我所料,不戴眼鏡的證人根本看不清嫌疑人的長相。在我連番的攻勢下,證人開始語無倫次,最後表示有些記不清嫌疑人的長相了……于是,審判官宣判,被告證據不足,當庭釋放……”
在說完自己打赢這場官司後,闵公正沒有半點得意,反而苦笑搖頭,他又哽咽地說道:“那個時候,我的律師事務所正在雙星大廈施工,雖然我赢了官司,心中卻有着一股子内疚。因爲在出門的時候,有人不停地咒罵我,說我是有錢人的狗,昧着良心賺錢,一定會斷子絕孫……我回到大廈,讓工人都走了,決定一個人砌牆,發洩一下……不曾想,玉蓉竟然來了,她質問我嫌疑人是不是兇手,我說不是,可她根本不信,她說在巡捕房方面打聽到的消息是,嫌疑人家裏有錢不說,人品也不端正,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故意灌了女死者酒……巡捕房掌握的證據,其實已經十分确鑿,不過是嫌疑人死活不認罪,即便是這樣,到了審判庭,也足夠零口供宣判……就是因爲我,所以才令一個花季少女蒙冤而死,不得報仇……她不停地罵我、打我,還說要跟我離婚……我也是因爲心中太過壓抑,身體不受控制,反手給了她一巴掌……沒有想到,她竟然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到了磚頭上,當場死了……”
說到此,闵公正已經是淚如雨下。
“然後你就把我妹妹的屍體埋在了這裏!”周玉華聽了闵公正的講述,紅着眼睛瞪着闵公正怒聲叫道。
“我……”闵公正低下了頭,跟着雙膝一曲,跪到了地上,他無力地說道:“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更加對不起玉蓉,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夠抵償我妹妹命的!”周玉華怒不可遏,他使勁掙紮,無奈張禹和冷淩雪抱着他的胳膊,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這個案子,其實也挺省事,對于宋峰來說,基本上都不用審了。
他直接大手一揮,說道:“叫人準備擔架,把屍體收拾好帶走。現場所有的人,一并帶回重案組!”
“是!”……宋峰的手下們,一個個紛紛答應,随即就開始讓在場所有的人站成一排,跟着回巡捕總房。
一聽說要去重案組,曹彬登時急了,他連忙說道:“這位探長,這裏沒我的事……”
都不用宋峰回答,馬上有一個巡捕叫道:“怎麽沒你的事,你是現場目擊者,得跟着我們回去錄筆錄。”
曹彬一看巡捕氣勢洶洶,連忙湊到胡闖的身邊,說道:“胡捕官,這裏沒有我的事兒啊……我們不是還得回去處理偷盜案麽……”
胡闖聽了這話,不由得瞪了曹彬一眼,直截了當地說道:“那案子先等等吧,連我們仨也得跟着去重案組做筆錄……”
“那……”曹彬見胡闖都這麽說了,也不敢再吱聲。
房間就這麽大,張禹在一旁聽得清楚,見曹彬又提起偷盜案,他心中不禁有氣。
張禹在心裏暗說,還想給我整這個,現在可不是你說的算了。
略一琢磨,張禹有了計較,他直接指着喊道:“你強女幹未遂在先,還敢冤枉我偷了東西!”
這件事,他本來也可以在去了重案組之後,單獨和宋峰說。不過這樣一來,難免讓人起疑。此時此刻,曹彬先提起來了,張禹認爲,不如趁機直接挑明,讓宋峰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介入。
他和宋峰是什麽關系,剛剛宋峰也聽曹彬說了偷盜案,卻是沒有放在心裏。畢竟這是小案子,巡捕房處理就行。
但張禹這一嗓子,立刻引起了宋峰的注意,原來這偷盜案是涉及到張禹。
他心中納悶,該不會是張禹入室去找賬本的時候,被人家給發現了吧。
畢竟他在調查曹彬,自然已經知道了曹彬的長相。
這種情況下,宋峰肯定得替張禹出頭。他宋峰何等人物,自然不能跟張禹相認,宋峰直接說道:“什麽偷盜案,什麽強女幹未遂,這是怎麽回事?”
胡闖擔心張禹瞎說,趕緊搶先說道:“其實沒什麽事,就是這裏的廣财投資公司的曹總打電話報案,說是公司的員工丢了一條八千塊錢的項鏈,懷疑是這個叫初雪的女人偷的。因爲前天晚上下班,初雪走的時候沒有拿包,曹總把房門鎖上,初雪又是新人,沒有公司的鑰匙。可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初雪的包卻不見了。所以認爲是初雪回來取包的時候,有過撬鎖行爲,并且順便偷了人家的項鏈。今天我們把初雪找到,這才知道,她是讓這個人幫她拿的包……”
說到此,胡闖指向張禹,又接着說道:“這個人是大廈新來的保安,我們懷疑他手腳不幹淨,就打算把他帶回巡捕房詢問。不曾想,出了大廈周總妹妹的事兒,我們沒有馬上走。”
聽了這話,宋峰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分明是曹彬蓄意報複。曹彬欺負初雪的始末,宋峰一清二楚,他也明白,張禹爲什麽不按原定計劃,提前揭開這個案子,就是不想跟這些巡捕回巡捕房。隻有揭開這個命案,重案組才會來人,宋峰才能幫忙解決這裏的問題,隐瞞張禹的身份。
宋峰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張禹,卻沒有說話。
張禹哪能不清楚這是什麽意思,他立時扯着嗓子喊了起來,“根本不是這麽回事,明明是他之前意圖強女幹初雪,我巡邏的時候發現了,闖進房間,才沒有讓那個家夥得逞。初雪讓我幫她拿包,我進門的時候,房門根本沒鎖……初雪,現在重案組都來了,你别害怕,實話實說吧……”
他說到最後,看向初雪,故意拿出來一副十分着急,十分委屈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