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八九聚煞陣布置完成,張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總共才用時二十幾分鍾。
這個陣法,已經算是比較高明的陣法了,但是讓張禹自己來破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能進到八強的嘉賓,那都是高手,估計想要破陣,有半個來小時也差不多。
又琢磨了一下,張禹決定稍加點綴,給陣法增加點難度。
他走出衛生間,直奔一樓,四個工作人員和攝像師都在跟着他,這五位仁兄雖然不懂,卻也隐隐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尤其是一樓的那條狼狗,一直在吠叫,甚至還在咬鏈子,擺明是在提醒他們,這裏十分危險。
張禹又進到一樓的衛生間,這次比較簡單,他拿出一枚剛剛沒用過的銅錢,然後粘在一張空白的杏黃色符紙上,隻是一印,就在符紙上印出來一個血色的銅錢。他跟着一晃符紙,符紙化作火球,被張禹丢入馬桶裏。
接着,他又來到二樓,二樓有兩個房間,每個房間内都有一個衛生間。張禹還和先前一樣,印了兩個銅錢符紙,分别點燃打入兩個馬桶之中。
最後來到三樓,還有印了一個銅錢符紙,點燃打入衛生間的馬桶裏。
這是四象布局,三樓的衛生間被充當朱雀爲,一樓的便是玄武位。二樓分别是青龍位和白虎位。按照風水局中的構造,因爲是在衛生間内布局,所以稱之爲四象陰風局。
四象陰風局與八九聚煞陣相結合,便組成了四象陰風地煞陣。
在剛剛他們一起來到三樓的時候,四個工作人員和攝像師還沒覺得有什麽,可當張禹往三樓的馬桶内丢了火球之後,一切就不同了。
他們突然感覺到,這裏有點冷。
别墅内開着空調,溫度特别适中,莫名的寒意,讓他們的背上直起雞皮疙瘩。沒錯,這是一種陰冷,叫别墅内的人,都會覺得陰恻恻的,好似來到鬼屋之類的地方。抑或是會覺得,這個别墅好像好久都沒人來過,沒有半點人氣,沒有半點生氣。
張禹布置的是什麽陣法,在外面觀衆席看着的人,也都不明就裏。如果是道家高手,像張真人、袁真人這樣的,估計已經看明白了。
畢竟這場交流會的人,來自世界各地,其他國家高手布置的陣法,要是讓張禹隻是通過大屏幕來看,他也看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衆人正看着的功夫,有人突然喊了起來,“你們快看,張禹旁邊那個女人的屏幕時間定格了。”
聽到這話的人,立刻看了過去。
交流的嘉賓一共是八個,這裏的大屏幕仍然是十六個,所以每個人那裏都有兩個屏幕,一主一副。多數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張禹的屏幕上,其他嘉賓的屏幕,則是被忽略的。
屏幕上都顯示着時間,隻有陣法布置完成,時間才會停止。而且,還會變大一下,令人看得清楚。
衆人這一瞧,可不是麽,車信由美那裏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停止,而且車薪由美已經從别墅内走了出來,站在别墅門口等待。大夥不難看到,在他的别墅裏,大客廳内狼狗也在吠叫、掙紮,仿佛是發現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29分鍾35秒!
車信由美的用時不到三十分鍾。
不少人都詫異地說道:“怎麽這麽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完事了,這麽厲害。”“布置的快,陣法不一定厲害。就好像第一局張禹在對陣杜魯夫的時候,張禹的陣法布置的倒是快,可是人家破的也快。”“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确實是這麽回事。”“會不會是島國女人也想用張禹上次用的那一招啊,來個以彼之道還彼身。”“有可能。”……
這些人不停地議論,說什麽的都有。
蓦地裏,又有人喊了起來,“張禹那邊的時間也定住了!三十四分鍾!”
34分18秒!
“他也夠快的了!”“這兩個人也都太快了吧!”“誰說不行麽。”“難道張禹也是用上次的套路。”“不會吧。”“要是這樣的話,那也有意思,就看哪邊破的速度快。”“我覺得,要是這樣,車信由美恐怕占優勢,畢竟她布陣的速度看。”……
張銀鈴對于他們的話,根本聽不懂,都得找趙華進行翻譯。特别是這一次,車信由美布陣的速度快,張禹竟然是在她之後完成,張銀鈴更得聽聽大夥怎麽說了。
當她聽了趙華的翻譯後,不以爲意地說道:“他們懂什麽啊,如果張禹想以速度取勝,三五分鍾就能布陣完畢了,哪能用得上這麽多的時間。估計那個島國女人的陣法才不怎麽樣,張禹用三十多分鍾布置出來的陣法,絕對不簡單,到時候,三兩下就能破了她的陣法……”
“對對對……師父用半個小時布置出來的陣法能差了麽……”“那個島國女人肯定白扯……”……張清風等人也都這般說道。
再說張禹,在通知工作人員自己布陣結束之後,從别墅内走了出來。
他前腳一出來,跟着就看到車信由美正坐在别墅門口的圓桌旁邊等待。
畢竟布陣時間是兩個小時,而且要等其他的人布陣完成之後,才能統一開始。這麽長的時間,總不能是站在門口幹等着吧。
他們在布陣結束後,不許逗留在别墅裏面,也不準回到前面,隻能是在這裏。
張禹看到她,心中暗吃一驚,萬沒想到,自己布陣的速度已經夠快了,這個女人的速度竟然比自己還快。
不等張禹開口,坐在圓桌旁邊的車信由美就先行開口說道:“張道長,這麽快就完成了……過來一起坐一會可好……”
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充滿了微笑。
“車信由美小姐,你的速度不是比我還快麽。”張禹也是面帶微笑,他走到車信由美的旁邊坐下。
當即有工作人員過來,禮貌地用國語說道:“張先生,不知道你想喝點什麽,我們這裏什麽都有。”
“白水好了。”張禹說道。
“好的。”工作人員立刻退下,用對講機招呼服務員,送白水過來。
車信由美則是說道:“我這也是跟張道長學習的,上次張道長靠着布陣的速度,以時間優勢赢下杜魯夫。所以我覺得,如果我布陣太慢,一定會在時間上吃虧。可這樣一來,陣法的精妙勢必不夠,但無奈之下,也隻能這樣了。對了張道長,你在稱呼我的時候,不要叫我車信由美小姐,叫我由美就好。”
這個車信由美一向謙虛、禮貌,可張禹知道島國人素來狡猾,所以也不敢大意。但車信由美布陣的時間實在太短,想要布置出來太過精妙的陣法,應該也不太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張禹所布置出來的陣法,也不是決定陣法,頂多是自己比較熟悉的陣法。
“由美小姐太客氣了,雖然我現在不知道由美小姐所布置的陣法如何,卻能夠從你的臉上看到自信。我想,我這一局恐怕是輸定了。”張禹又是笑着說道。
“張道長這話可說錯了,我現在一點把握也沒有,隻能期待張道長破陣的速度能夠稍微慢一點,給自己争取一點時間。說實話,這麽多的嘉賓中,張道長是我最不願意碰到的對手。”車信由美淺淺一笑。
“實在是擡舉我了,在我看來,能夠走到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由美小姐的實力,我也通過大屏幕看到過,每一局都赢的幹淨漂亮。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起碼對于我自己來說,一點把握都沒有。說到手下留情,還是希望由美小姐能夠手下留情。”張禹仍然含笑着說道。
兩個人彼此客氣,随便聊着。沒一會,有服務員過來,給車信由美送來一壺清酒,給張禹送來一壺清水。
清酒的旁邊,配着兩個小酒盅。車信由美将兩個酒盅都給倒上,跟着将一杯遞給張禹。
“張道長,請。”
張禹接過酒杯,見車信由美也端起酒杯,隻好說道:“我本來隻想喝水的,既然由美小姐如此盛情,那咱們就喝一杯。”
“謝謝。”車信由美禮貌地說道。
小小的酒盅也不用碰杯,二人直接下肚。
清酒特别的淡,正應了它的名字,對于這種酒,張禹實在沒什麽興趣。
見車信由美還要給自己倒酒,張禹笑道:“不必了,這酒我喝着沒味。”
“張道長若是不喜歡,那有機會的話,我陪你和燒酒。”車信由美說道。
張禹給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說道:“由美小姐以前可曾來過我們國内。”
“沒有的……”車信由美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想到神州轉轉,或許等這次交流會結束,我就會前去,希望張道長能夠做我的向導。”
“這個沒有問題。”張禹點頭說道:“由美小姐可真是聰慧,我除了國語之外,哪一門外語也不會。不知道,你的國語是怎麽學的?”
“我的國語……”車信由美明顯頓了一下,接着才道:“是我的國語老師教給我的。我們島國的陰陽術,其實源自于你們神州,加上我們兩國的文字,大體上也差不多,所以需要一些國語和你們國家的文化作爲支撐。”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如果隻是枯等,确實很漫長。好在兩個人談談說說,時間過得倒也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廣播聲響了起來,“諸位嘉賓,規定的兩個小時時間已經到了。眼下八位嘉賓,已經全部在規定時間内完成布局,你們所有的時間,全部記錄,但現在不會公布。按照規定,要再等待半個小時,如果别墅一樓的狗沒有死掉,那就可以進去進行破陣。請諸位謹記,如果說,在你們進去之後,别墅内的狗死掉,就會被定義爲破陣失敗,直接輸掉。與此同時,你們也要馬上離開别墅,以免受到傷害。現在,我們開始計時,等半個小時之後,交換别墅。”
眼下已經是中午,小廣場那裏,服務人員已經開始給大家夥送上水果、點心,另外還有自助餐車,可以随便挑選食物。
而别墅這邊,工作人員也詢問張禹、車信由美他們想要吃點什麽,因爲時間緣故,隻有簡餐。當然,簡餐的種類也很多。
張禹要了一份炒飯,車信由美要了拉面,等吃完午飯,時間也就到了。
廣播再次響起,所有别墅中的狗都沒有死掉,現在同組的嘉賓們可以開始交換别墅,進行破陣了。
車信由美實在是太客氣了,她站了起來,朝張禹鞠躬說道:“張道長,請多關照。”
張禹隻好打起揖手,“無量天尊,彼此彼此。”
随後,車信由美就朝張禹的别墅走去,張禹來到車信由美的别墅。
站在别墅門口,還不準馬上進去,别的幾棟别墅,也都是這樣。
“開始!”随着廣播又一次響起,張禹、車信由美才跨步走進面前的别墅。
工作人員和攝像師早已就位,張禹一進到車信由美的别墅,立時先楞了一下。
别墅内的狼狗不停地掙紮,不停地叫喚,看起來十分想要離開這裏。
張禹能夠意識到,别墅内充斥着陰氣,給人一些陰森的感覺。
但是陰氣并不是特别的重,如此陰氣,就算是想要傷到普通人,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張禹之所以會愣一下,原因也很簡單,這個陣法未免有點太弱了。雖然自己也曾想過,車信由美在短時間内布置不出太過厲害的陣法,當他真切的發現,确實是這個樣子時,反而有些不可思議。
陰氣越弱,陣法也就越弱,看來自己想要破陣,并不困難,想要赢下車信由美,恐怕已經是闆上釘釘,不會有半點閃失。
“想要學我用時間取勝,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我那陣法,即便不是最爲精妙的,卻也不是一下子說破就破的。”張禹在心中笑了起來。
陰氣不同于煞氣,張禹不必開天眼查看,隻需要閉上眼睛,腦袋中慢慢就能看到,黑暗中有波紋的流動。波紋是迎面流過來的,張禹迎着波紋走了過去。
很快,他就來到地下室的樓梯口,陰氣适合在地下生出,這倒沒有什麽意外。張禹走向地下室,這裏的陰氣,要比一樓的濃郁點有限,也就是些許陰森森。
來到地下室,這裏和張禹的那個地下室差不多,也有一個吧台,不過沒有台球桌,有的是一個室内小型高爾夫球場。不過是幾個洞,這種運動,張禹都搞不明白,爲什麽那麽多人願意玩。
吸引張禹注意力的,則是對面的牆壁上,挂着一把黑色的紙扇,紙扇是展開的,扇面上全是黑色,沒有其他。在紙扇的兩邊,分别挂着兩條黑色的鯉魚。鯉魚看起來應該是木頭制成的,大小也就是一巴掌。
不難确定,這裏的陰氣,就是從這上面散發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