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賓館.”潘雲沉吟一聲,說道:“這個就得回巡捕房裏查了這家賓館在哪個區?”
“在哪個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張禹說道。
“啊?”潘雲緊了緊鼻子,說道:“你這純是在刁難我.又不知道在哪個區,還是二十年前,你當我是神仙啊.”
“盡力而爲、盡力而爲就好主要是看看,有沒有關于那個賓館的相關記錄”張禹說道。
“那我去查查好了但是能不能查到,我可不敢保證”潘雲說道。
潔白幹洗店,趙美麗眼瞧着張禹和潘雲上車離開,便回到店内,繼續忙她手裏的活。
對于巡捕房突然來調查,她有點納悶,但終究和自己沒有什麽關系。
也就過了幾分鍾,一個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看到這個男人,趙美麗馬上站了起來,熱情地打起招呼,“吳捕官,你來了你的衣服已經洗好了,我這就給你拿”
“謝謝。”中年男人溫和地說道。
趙美麗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來兩套衣服,送到中年男人面前。她也是沒話找話,算是套個交情,順口說道:“你們巡捕房怎麽又調查當年金達服裝廠着火的事兒了。”
吳捕官聽了這話,登時一愣,問道:“這話怎麽說?”
“呃”趙美麗見吳捕官好像是不知道這事,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趕緊閉了嘴。
吳捕官随即一笑,說道:“我現在調進鎮海巡捕總房了,區裏面的情況,我還真不太清楚。怎麽,有巡捕房的同事找過你.跟我說說,沒事的”
“剛剛來了一男一女,問我關于當年服裝廠着火的事兒,我就有什麽說什麽.”趙美麗如實說道。
“一男一女,他們叫什麽名字?”吳捕官問道。
“這我哪知道,也不敢問啊。就是進門的時候,那個女巡捕把證件給我看了看,不過她那個同事挺怪的,還穿的一身道袍。看他倆的年紀,也都不大,二十多歲。”趙美麗說道。
“哦?”吳捕官露出疑惑之色,旋即一笑,說道:“可能是執行什麽任務吧,我調進巡捕總房好些年了,區裏應該來了不少新人,估計我也不認識了。他們主要都問的什麽?”
“我們廠裏不是有個叫王軍的副主任麽,當年你也問過我,廠裏着火之後,他就沒了影子,也不知道死沒死。不過那個穿道袍的男巡捕,好像是知道他,直接就問我,脖子上是不是有個刀疤。”趙美麗說道。
“這樣.我知道了”吳捕官點了點頭,說道:“趙姐,這是我們巡捕房的機密,跟我說也就算了,但不能再跟别人提。”
“知道、知道.我肯定不能跟别人說.”趙美麗點頭說道。
“家裏還有事,我先走了。”吳捕官滿臉溫和地微笑,轉身朝外面走去。
趙美麗在後面相送,等吳捕官上了車,才回到店裏。
吳捕官坐上車之後,發動了車子,開出去好遠之後,來到一個叫作西門花園的小區。
他把車子停到車位上,剛要下車,卻遲疑了一下,跟着從兜裏掏出手機,撥了個号碼。
電話很快接通,裏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喂,是吳探長麽。”
“是我。”吳捕官笑呵呵地說道:“小劉,忙什麽呢?”
“正在調查一個搶劫的案子,吳探長找我有什麽關照?”男人也是笑着說道。
“問你個事,剛剛聽人說,巡捕房這邊突然開始調查當年金達服裝廠着火的案子了。”吳捕官說道。
“調查那個案子.沒聽說啊”男人莫名其妙地說道。
“那是别的部門調查的?”吳捕官又問道。
“不能吧,不就是一個失火的案子麽,有什麽可調查了。再者說,這都多少年了。”男人又是不以爲然地說道。
“這倒也是,不過這案子終究是咱們辦的,我突然聽說又查這個案子了,尋思着當年不會有什麽偏差,可别造成了錯案。”吳警官說道。
“我現在還記得,當年咱們忙活這個案子,幾天幾夜沒合眼,能調查的都調查了,除了失火之外,根本沒有别的可能性。就算查又能怎麽樣.”男人說道。
“我也知道,行了這事不管有沒有,全當我沒問過。後天休息,咱們出來聚聚,我們這些弟兄,有日子也沒聚了.”吳捕官說道。
“自從你調進鎮海巡捕總房之後,咱們也就一年能聚一次。說實話,弟兄們都想你,以前你在的時候,咱們重案組破案的效率全市第一。現在可好,破案效率倒數第一,新來的那個王探長,一天到晚闆着個臉,跟大夥欠他幾百萬似得。不是今天罵這個,就是明天罵那個真懷念咱們當年的日子他一将無能,簡直是累死三軍”男人竟然發起了牢騷。
“好好好,這話跟我說也就算了,可别當着旁人的面說。”吳捕官嚴肅地說道。
“這我能不知道麽。”男人說道。
吳捕官和男人又聊了一會,說了些沒營養的話,才挂斷電話。
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鎮東區。
張禹和潘雲一同回到巡捕總房,二人朝樓上走去。
來到重案組所在的樓層,組裏的巡捕們正在辦公。張禹穿着一身道袍,格外顯眼。
牛三江好像和一些巡捕正在處理什麽案子,衆人看到潘雲到來,立刻打招呼。牛三江也朝這邊看了過來,一見到二人,他馬上喊了起來,“張真人,你來的正好”
聽了這話,潘雲和張禹都愣了一下,張禹納悶地說道:“牛哥,怎麽個正好。”
“剛剛出了個殺人焚屍的案子,死者的身上的東西都燒光了,就剩下一把鑰匙。鑰匙上寫着無當道觀,我還尋思着去道觀查一下呢,正好你就來了。”牛三江說道。
“嗯?”張禹又是一愣,快步朝牛三江走了過去,“鑰匙在哪?”
“在這。”牛三江拿起桌上的一個塑料口袋,口袋裏面有一把鑰匙。
張禹來到牛三江的桌子旁,接過鑰匙一看,銅制的鑰匙已經被燒黑了,但是上面刻着的字,卻是清晰可見。
一點沒錯,正是“無當道觀”四個字,在這下面,還有一個數字——09。
“零九.”看到這個數字,張禹的臉色立時大變。
還記得自己和王春蘭、趙秋菊去找王軍的客房時,客房的門口牌子上就是“09”。
這把鑰匙,正是道觀内客房的鑰匙。
看到張禹這般神色,牛三江趕緊問道:“張真人,你知道這個死者?”
“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張禹急切地問道。
“連人帶車燒毀在國道旁的巷子裏,不過我們巡捕房發現,車内車外都被澆了汽油,據周邊的人說,是早上六點中發生的爆炸,出來看的時候,已經燒的不像樣子。等巡捕趕到,人都燒成焦炭了。”牛三江說道:“張真人,這人是做什麽的?”
“他是我們道觀的一個香客,昨天晚上我還見過他,當時見他印堂發黑,我還叮囑他不要離開道觀沒想到.”張禹黯然地說道。
說到最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用去看屍體,張禹也能确定,這人肯定就是王軍。屍體已經被燒焦,就剩下這麽一把鑰匙,看了也沒什麽用。
怎麽死的,張禹相信,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意外。
“在我們巡捕房看來,這絕對是一起謀殺案。你們道觀方面,有沒有這人的登記,亦或是什麽其他線索?”牛三江又問道。
“登記倒是有,也隻是身份登記。這個人是叫王軍,留了電話号碼,其他的一無所知。”張禹說道。
王軍!
潘雲在旁邊一聽這話,心頭登時一震。
因爲她知道,張禹正在找這個人呢。但是張禹現在沒說,潘雲也沒有馬上去問。潘雲也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是案子的關鍵,現在的人,幾乎能夠認定是殺人滅口了。
兇手會是誰呢?
潘雲不知道,但潘雲相信,張禹肯定是有眉目的。
“我們重案組目前沒有一點頭緒,國道上的監控有限,也無法确定,是何人作案,經過的車輛又是哪一輛。張真人,可否麻煩貴道觀協助調查。”牛三江客氣地說道。
“我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要不然這樣,我讓門下的弟子進行協助。”張禹說道。
“謝謝。”牛三江說道。
張禹将鑰匙放回桌上,然後給趙秋菊撥了個電話,讓她帶着知客道士來一趟巡捕總房,協助牛三江辦案。
安排妥當,張禹才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你。”潘雲直接說道。
“那你們忙,我們這邊繼續搜查線索。”牛三江說道。
張禹原本是打算去潘雲的辦公室,查一查當年鳳凰賓館的情況,可現在他認爲,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一切的線索,恐怕都被掐斷。
潘雲跟着張禹下樓,快到一樓的時候,她小聲說道:“張禹,那個王軍是不是被滅口了?”
“嗯。”張禹無奈地點頭。
“那個主謀之人是誰,我想你一定知道?”潘雲說道。
不等張禹回答她的話,就聽一樓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哭喊聲,“求求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女兒啊.”
跟着,又有一個勸說道:“大姐,這事巡捕房不是已經立案尋找了麽,你到我們巡捕總房哭也沒用啊.”
“巡捕房說找,這都多少天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女人悲痛地哭道。
“我們巡捕房正在找.大姐你先回去,等我們有了消息,一定馬上通知你.”又有一個人這般勸說道。
“我就在這等着你們什麽時候把我女兒找回來,我才走我丈夫走的早,就剩下這一個女兒相依爲命.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了.”
“别别别大姐你别這樣”
聽到聲音,張禹也顧不得回答潘雲的話,就快步走了下去。
潘雲也快步走到一樓前廳,隻見問詢台那裏,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哭天抹淚,四個巡捕在旁邊勸說。
那女人一臉的憔悴,眼睛都哭紅了。
張禹和潘雲走了過去,潘雲問道:“怎麽回事?”
她是重案組副探長,巡捕總房的人大體上都認識她,一個小巡捕馬上說道:“潘探長,她是女兒失蹤了,這事歸轄區巡捕房負責,當地巡捕房已立案尋找。可這位大姐,也是着急,就跑到咱們巡捕總房來哭”
“原來是這樣”潘雲點了點頭,這種走失人口的案子,除非是當時找到,拖得時間越長就越不好找。搞不好現在,都出鎮海了。
張禹見中年女人哭的可憐,關切地問道:“大姐,你的女兒是在哪裏走失的?”
“我的女兒是在家裏丢的.”中年女人哭着說道:“這孩子一向話少,有一天回家之後,就一句話也不說,第二天也不去上學。我問她是怎麽了,她也不說,就說不舒服,想休息幾天我問了學校的老師,老師說在學校也沒發生什麽,但是孩子就是不愛說話,比較悶可能是最近學習壓力大的原因.我心裏雖然不踏實嗚嗚可也不能天天請假那天我去上班,結果回家之後,就看不到她了我到處去找,也找不到嗚嗚這可怎麽辦啊她要是走個三長兩短,我就沒法活了”
見女人哭的這般可憐,張禹一向是熱心腸,哪怕是心裏有别的事,碰到這種事,他也不能不管。
張禹當即說道:“大姐,我幫你找!”
“真的?”一聽這話,女人的眼睛大量,激動地看向張禹。
可發現張禹穿的道袍,不禁有點疑惑,實在是想不到,巡捕總房裏還有穿這樣衣服的。
“真的!”張禹鄭重地說道。
“謝謝.謝謝”
“大姐,你家在什麽地方,咱們先去你的家.”張禹說道。
潘雲見張禹提出幫忙,她走到女人的身邊,說道:“大姐,我是重案組的,咱們先去你家,調查一下線索。”
對于張禹的本事,潘雲是清楚的,特别是找人這一點,潘雲是心服口服。不管自己在什麽地方,這家夥都能找到。所以她相信,隻要張禹出手,一定能幫女人把女兒找回來。
女人一聽說潘雲是重案組的,剛剛也聽小巡捕管她叫“潘探長”,料想是巡捕總房裏當官的。
她現在更是激動,不停地說道:“謝謝、謝謝……咱們現在就去我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