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韬一直在旁邊瞧着,張禹的表情有異,馬上緊張地問道:“張總,情況怎麽樣?我兒子的病.能不能治好.”
“這個現在還沒能确定”張禹說着,站了起來,看向黃韬,又打量起黃韬的面相。
黃韬見張禹一直這麽看着自己,有點擔心地說道:“我臉上怎麽了?”
張禹故意皺眉說道:“令郎的情況很嚴重.”
“那、那怎麽辦.我已經找了很多醫生和奇人異事,可都無法治好他張總,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不管你要多少錢,隻要能治好我兒子,都沒有問題”黃韬焦急地說道。
“這個.”張禹故作遲疑,随後說道:“黃老闆,你先别着急,先坐在這裏.”
說着,張禹拉住黃韬的手,讓他坐在床上。
黃韬不解,但還是坐下,滿是疑惑地看着張禹。
張禹平和地說道:“現在我需要通過命理來判斷令郎能不能醫得好。請黃老闆坐在這裏,我來看看你的命相如何,看令郎還有沒有的救。”
“好、好隻要能治好我兒子讓我怎麽樣都行.”黃韬忙不疊的答應。
就這樣,張禹将雙手放在黃韬的臉上,不重不輕地摸了起來。
一旁的空弈,自然明白張禹這麽做是爲了什麽,她也不出聲,仍然是淡定地看着。
以張禹的摸骨之術,很快就能摸出來黃韬的命數。黃韬家庭出身不錯,雖說不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卻也家境殷實。差不多二十七八歲的時候交大運,通過努力,有了今天。
張禹能夠确定,黃韬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壽數也很長,能夠活到九十歲。隻可惜,将會斷子絕孫,而且用不上一年,便會遭逢喪子之痛。
從斷子絕孫和喪子之痛這兩點,大體上可以斷定黃韬和黃信在命數上有相連的地方。
但确實也有讓人不解的地方,黃信明明是父親造孽太深,有損陰德,報應在他的身上。而黃韬卻沒有做過損陰德的事情,這其中到底差在什麽地方?
張禹放開雙手,又看向熟睡的黃信,,心中也無法确定,問題的所在。
琢磨一下,似乎隻有先看看黃信是不是黃韬的親兒子了。
通常來說,是不是親父子,靠兩個人的命數,大體上就能判斷出來。無奈兩個人命數中有相同,也有不同的地方,就讓人有點難以分辨了。
當然,辨認二人是否是親父子,方法很簡單,一是滴血認親,二是DNA檢測。
很多人說滴血認親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可是對于道家來說,完全可以通過這種手段也輕易的辨認出雙方是不是親生的。
隻是這種方法有點太明顯了,張禹不能這麽做。
坐在床上的黃韬見張禹放手,趕緊開口問道:“怎麽樣?有辦法麽”
“有點困難,但也不是不行這樣,先借黃老闆和令郎的頭發用一下.”張禹說道。
“頭發?”黃韬納悶地看了看張禹,跟着又看了眼空弈,說道:“二位爲何都要借我父子的頭發.”
一聽這話,張禹明白了,原來空弈當初也懷疑二人是不是親父子,所以要了人家的頭發,去做DNA檢測。
空弈淡淡地說道:“自然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治好你兒子。隻可惜,我的修爲有限。張真人或許能治好。”
“是的。”張禹點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黃韬從頭上揪了一根頭發遞給張禹,跟着說道:“我讓人拿剪刀,别驚醒了我兒子,他每天都很晚才睡.”
“好的。”張禹點頭,接過了黃韬的頭發。
黃韬很快讓人拿來剪刀,張禹親自動手,在黃信的頭上剪下來一根頭發,然後将兩根頭發用符紙包好。
看他用符紙來包,好像還真有點施法的意思。
黃韬說道:“張總,接下來要怎麽做?”
張禹現在最好奇的是兩個人到底是不是親父子,對于黃信目前的病症,他也沒有把握。
再者說,黃信現在的情況屬于應了命數,爲父親傷天害理,有損陰德的過去遭了報應。
雖說禍不及家人,誰人犯法,誰人一力承當。可在道家,甚至佛家,都認爲這是因果,是不能靠人力去挽回的。也正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但凡斷子絕孫的因果,那都是最重的,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呢。
張禹是醫者父母心,這也得分人。他可以匆匆趕往光明鎮,在最短時間内救好那些孩子,但不是說,是個人他都會去救。
這種因果報應的人,那是絕對不能救的,否則的話,就是有違天道。
“接下來,我得回去研究一下。”張禹說道。
“那得研究多久?”黃韬站了起來,滿是焦急地說道:“請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兒子求求你了他媽死的早,我就這麽一個兒子.”
“好、好”張禹平和地說道:“黃總不要着急,這治病也不是一時半刻,給我點時間。”
“那好,麻煩張總了。”黃韬真摯地說道。
“我還有點事,這就先告辭了。我會盡快想出辦法。”張禹說道。
“不管你什麽時候來都可以,這是我的名片,張總來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到外面迎接。”黃韬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張禹。
張禹接過名片,揣進兜裏,又和黃韬客氣了兩句,黃韬親自送他出門。
空弈也不出聲,跟着張禹一起離開,黃韬親自将張禹送到停車場。張禹給保镖打了個電話,讓保镖也過去等着,畢竟不會開車。
到了停車場,張禹又和黃韬意思了兩句,就要上車離開。
空弈見他要走,突然說道:“張真人,能坐我的車麽。”
“坐你的車?”張禹疑惑地看向空弈。
“是啊,請稍等。”空弈說着,朝前面停車的位置走去,她從兜裏掏出鑰匙,按了一下,旋即就聽“嘟嘟”的兩聲。
她找到自己的車,坐上去之後,就開了過來。
空弈的座駕,并不是什麽好車,不過是一輛速騰。她把車開到張禹的旁邊停車,拉下車窗說道:“請。”
張禹料想她肯定是有什麽話要說,便示意自己的保镖獨自開車,跟着這輛車,然後坐進空弈的車。
坐穩之後,車子發動,黃韬還在那裏揮手道别。
坐在空弈的車上,張禹覺得多少有點别扭,這是他第一次和尼姑距離這麽近。車子一路離開黃金海岸,空弈瞥了他一眼,才開口說道:“你也是要去做DNA檢測吧”
“沒錯。”張禹直截了當。
“想必我說的那些話,張真人已經認證的差不多了,就差這最後一點了。”空弈揚起了俏臉,頗爲得意地說道。
“一點沒錯,我現在真的很好奇。”張禹說道。
“結果我已經認證過了,絕對是親父子。我知道,張真人一定要做過鑒定之後,才會完全相信。”空弈微笑着說道。
“我現在已經有九成相信。最後這一成,就差鑒定結果。”張禹說道。
“那我希望張真人不要忘了咱們事先說好的事情。”空弈又是微笑着說道。
“黃信的症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實在沒有把握治好。看他的脈象,能不能再撐半年都兩句話說,我的事情很多,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張禹說道。
“這個我知道,張真人要去英吉利參加東西方星相風水交流會。這麽重要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耽誤的。但是.張真人也應該信守承諾,抽點時間出來.”空弈斜眼看向張禹。
“好吧.既然已經答應了你,那如果鑒定結果真的是親生父子,我就抽出時間想想辦法”張禹說道。
“那就有勞張真人了。阿彌陀佛.”空弈颔首微笑,接着說道:“張真人要去哪家醫院,我可以送你”
“不必了,我在前面下車。”張禹說道。
“張真人看來是有點讨厭我”空弈又笑了起來。
“你我本來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張禹也笑了。
“這倒也是。”空弈又道:“張真人的電話是多少?”
“問這個做什麽?”張禹問道。
“總要互相留個電話吧,要不然怎麽找我。”空弈說着,從袈裟内掏出自己的手機,“我的号碼是138XXXXXXXX,要不然張真人給我打過來也好”
“好吧.”張禹掏出手機,按照空弈的号碼撥了過去。
“爲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着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
空弈的手機立刻響了起來,張禹一聽這歌詞,就知道是黃梅戲《女驸馬》。張禹不由得笑道:“真沒想到,小師太的手機鈴聲是這個.”
“我喜歡啊,也沒有哪條規定說,尼姑就不能喜歡黃梅戲.”空弈微笑着手機挂斷,又自己小聲唱了兩句,“爲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着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
唱完之後,她又微笑着說道:“張真人你不也是很少在道觀裏念經麽.”
“你還蠻有趣的。”張禹平和地說道。
“彼此彼此。”空弈說着,将車慢慢在路邊靠下,等車挺穩,她又說道:“張真人請下車吧,不過希望在張真人再來黃金海岸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有什麽事嗎?”張禹問道。
“一來是虛心學習,二來是張真人也需要一個司機吧。”空弈又笑了。
她喜歡笑,張禹深深地發現了這一點,兩個人在一起說話的時候,空弈總會露出笑容。
“既然有免費的司機,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今天有點累,鑒定之後,也不能過去,明天去的話,給你打電話。”張禹說道。
“看得出來,張真人昨晚一夜未眠,是應該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擾了。”空弈再次微笑。
張禹确實一宿沒睡,聽空弈的口氣,好像是說張禹晚上幹了點什麽。張禹心中也委屈,自己在床底下躺了三個多小時,容易麽。
但他懶得和空弈解釋這個,直接說道:“那我先下車了,再見。”
“後會有期。”空弈微笑着說道。
一聽到這四個字,張禹突然打了個激靈,不自覺地看向空弈。
空弈愣了一下,跟着微笑着說道:“怎麽了?”
“沒什麽。”張禹說着,拉開車門下車。
他的座駕,一直跟在後面,保镖看到空弈停車,也跟着在路邊停車。
張禹徑直朝自己的座駕走去,不過還是下意識地轉頭朝空弈的車看去。
空弈正扭頭看着他,在空弈的臉上,依舊挂着微笑。
雖然隔着車玻璃,但二人也能彼此間看清對方。張禹輕輕搖頭,轉過頭去,很快回到自己的車上。
他這邊上車,空弈已經發動車子,朝前面開去。
張禹坐在車的後排,吩咐司機,前往鎮東巡捕總房。雖說是要去做鑒定,但張禹也不打算自己去醫院,到巡捕總房找白探長幫忙多少效率還高些。
當然,是不是真的去找白探長,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司機開車一路來到巡捕總房,快到的時候,張禹掏出手機,翻開了電話本。裏面有白探長的電話号碼,可遲疑了一下之後,張禹不自覺地撥了潘雲的電話号碼。
電話很快接通,裏面響起潘雲欣喜的聲音,“喂,張禹嗎?”
“是我,我現在馬上到巡捕總房了,你在嗎?”張禹問道。
“在!”潘雲立刻說道:“我現在下樓。”
“好,那等下見。”張禹說道。
挂了電話,張禹昂起頭來,心中感慨,這或許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車子在巡捕總房院外停下,潘雲已經到門口等候。張禹下了車,讓司機休息,和潘雲一起朝裏面走去。
二人來到重案組潘雲的辦公室。才一進門,潘雲就關切地說道:“你的臉色怎麽還這麽憔悴,該不會昨晚到現在沒睡覺吧。”
“有點急事,結果就沒睡。現在過來,是想麻煩你一件事的。”張禹說道。
“什麽事?”潘雲急忙問道。
張禹從兜裏掏出符紙小包,展開說道:“這裏面有兩根頭發,我想請巡捕總房幫忙鑒定一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父子關系。”
“哦?”潘雲愣了一下,沒想到張禹過來是幹這個。通常做DNA鑒定是不是父子,往往是懷疑兒子是不是親生的。不過張禹,似乎還沒有兒子吧。
但是潘雲仍然是詫異地看着張禹,似乎想要從張禹的臉上看出點蛛絲馬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