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科技,确實有夠發達,靠着衛星地圖,很快就将壽子山的平面圖展現出來。
巡捕讓張禹過來看,張禹隻需要看上幾眼,就按照推盤的結果,找到了懼留孫佛位。這個位置,結合平面圖與立面圖進行觀看,大體上是在山背側的位置,用方向來說,是西南方的半山腰稍上一些的地方。
張禹完全可以預見,人八成是藏在這個位置。
現在确定了地點,張禹又暗自嘀咕起來,那個鬥笠人是什麽目的。
之前張禹也聽潘雲講述過事件的整個過程。鬥笠人将販賣假奶粉的四個案犯都給抓了,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在孩子中毒之前。鬥笠人抓走他們是什麽目的?難道隻是爲了見義勇爲?要是這樣的話,幹脆都交給巡捕房好了,沒必要将主犯給扣下。
還有就是,假奶粉商人之前是在光明山販賣奶粉,當時鬥笠人肯定也在光明鎮。鬥笠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張禹一直想不通。先前他就琢磨過,如果隻是爲了引他過去,那不如設置一個簡單點的局,自己還能很快找到。設置這麽難的,若不是在路上遇到一個算命的,自己心中好奇,多問了一嘴,恐怕還破不了呢。
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詭異,或許隻有到了地方,自己才能知道真相。
張禹看向巡捕,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巡捕馬上說道:“張道長,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事,盡管我,我們巡捕房一定會盡量幫忙。”
“沒有了,我這就告辭。”張禹說道。
“那我送您。”巡捕客氣地說道。
他把張禹和潘雲送出巡捕房,眼瞧着二人上車離開,這才回去。
潘雲開着車,也不多廢話,以她的聰明,自然是知道張禹要去那裏。按照方向,開了導航,她直奔壽子山的方向。
眼下天色已黑,但二人已經說好了,今晚十二點之前要把人給找到。
車子開了一個小時,終于來到壽子山山腳,潘雲說道:“咱們現在往哪走?”
張禹從懷裏掏出歸真四象盤,隻是簡單的一看,就能确定方向,指向右側,說道:“順着右側,沿着山腳開,到地方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他在心中已經拿定主意,壽子山自己是一定要上的,但是不能帶潘雲上去。等到了地方之後,就讓潘雲回去。
“沒有問題。”潘雲按照張禹的意思開車,不過嘴上卻接着說道:“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說明白。”
“什麽事?”張禹問道。
“我估摸着,你十有八九是在想,等到了地方之後,就把我打發回去吧。”潘雲直截了當,說出了張禹的心思。
張禹沒想到潘雲竟然先提出來了,他也知道潘雲的個性,趕緊笑着說道:“我這也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放心好了,不用盯着我,我這個言出必踐。如果十二點之前找不到人,我一定兌現承諾。”
“還記得上次咱們去小翁山抓那個邪門老道的事情嗎?”潘雲沒有回答張禹的話,反而如此問道。
“當然記得。”張禹點頭。
“當時你一個人上山,讓我開車回去。結果路上就出了事,我被行屍給抓了,差點搭上性命,多虧了你救了我。現在咱們已經到了山腳,你确定我一個人回去,不會再遇到上次的事情嗎?”潘雲淡淡然地說道。
“這個.”張禹一怔,旋即想了起來,當時在和紙道人決戰的時候,對方拉出潘雲來做人質,自己好不容易才幹掉對方,救了潘雲。
但是轉念一想,張禹就明白了潘雲話中的含義,擺明着是想跟着他一起上山。
張禹說道:“山上肯定是有危險的,反正地方我已經知道,要不然這樣,我送你回安全的地方,然後再一個人過來。”
“都大老遠的來了,哪有再折騰回去的道理。再者說車沒多少油了,估計開不了多一會.這一路過來,道兒可不近,我也沒加油.”潘雲說完,撅起了嘴巴。
瞧那意思,是吃定了張禹。
她這也是欺負張禹看不懂油表,确切的說,張禹都不知道油表在什麽地方。
油箱裏的油,絕對夠回去的了。
“這個.”張禹一下子就被潘雲的話給噎住了。
“别這個那個的了,當初在海門山的時候,不也是咱倆一起去的麽。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跟着你,我覺得最安全。再者說,我也不是擺設!”潘雲得意地說道。
“那那好”張禹無奈點頭。
這個女人是去意已決,自己阻攔是沒用的,總不能在這裏把潘雲打暈,自己上山吧。萬一真像上次那樣,出點什麽事,自己還不得後悔死。
“呵”見張禹答應,潘雲得意地一笑,又道:“其實我覺得這事,應該沒什麽危險,不用那麽擔心。”
“你怎麽知道?”張禹不解地問道。
“直覺!”潘雲說着,瞥了張禹一眼。
“這也行!”張禹皺眉。
“怎麽不行,我跟你說,我的直覺有的時候很準的。巡捕在辦案的時候,除了靠證據,在追查的過程中,也是要靠直覺的。”潘雲得意地說道。
“那”張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橫豎也說不過她,都得帶她去,幹脆說道:“那就看你這次的直覺準不準了。”
過了一會,車子來到山背後,張禹盯着羅盤,确定到了之後,說道:“停車。”
潘雲停下車來,就要下車,張禹先一步下車,四下打量起來,聽着周邊的聲音。
這裏除了刮風的聲音,再無其他的聲響,典型的荒郊野嶺。冬夜之中,風着實不小,給人一種凄涼、森冷的感覺。
潘雲随後下車,四下看了看,然後從腰間掏出手槍。
張禹走到潘雲的身邊,掏出一張神打符給她,柔聲說道:“貼到身上。”
“哼!”潘雲揚起下巴,哼了一聲,明白這是張禹對她的關心。
她接過神打符,塞進毛衣裏面,說實話,也找不到什麽像樣的地方貼,幹脆夾在壕溝之中。
潘雲的雙頰,不自覺地泛起桃紅,好在張禹并沒有注意到這個。
等潘雲的手抽出來,張禹說道:“走,咱們上山。”
他一手拿着火符,一手亮出金錢劍,走在潘雲的前面。潘雲似乎并不想讓張禹擋在她的身前,而是跟張禹聯袂而行。
借着天上的星光,二人慢慢上山,在山腳就能感覺到冷,這一往上走,仿佛風勢更大,溫度更低。
張禹本想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潘雲穿,可衣服裏揣着法器,一旦遇到危險,不方便拿出來。
他隻好摟住潘雲的腰肢,讓潘雲貼的自己近一些,卻仍然是小心戒備。潘雲任由張禹摟着,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和張禹一樣,也是四下打量。
潘雲終究不是小家碧玉,别看她在家和張禹在一起的時候,會因爲身體的觸碰而緊張,可到了這種地方,反而一點也不緊張。
走了一會,便能看到山坡上的亂墳,有些墳頭有墓碑,有些墳頭沒有墓碑。
深夜之中,走在這種地方,着實需要一定的膽氣。不過這對于張禹來說,早已經不算什麽,大晚上的去墳地,也不是第一回。
他能夠感覺到,潘雲貼的更緊,表面上潘雲看起來不害怕,可從這個舉動能夠看出,她多少還是害怕的。
張禹除了小心戒備之外,還要計算着路線。一路上除了風聲和看到亂墳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異常。
又走了一段路,大概來到了半山腰,張禹先停下腳步,取出歸真四象盤,再次确認方位。
看了片刻,他确定一路上來,自己沒有走錯,距離懼留孫佛的方位,也是越來越近,大體上就在正前方。
“怎麽樣?”潘雲低聲問道。
“就在前面不遠,不要害怕。”張禹溫和地說道。
“我也不怕呢!”潘雲桀骜地說道。
張禹朝她一笑,低聲說道:“對對對潘巡長确是巾帼不讓須眉.”
“那是.”潘雲揚起了下巴。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能夠放松一些。張禹這次不能再摟着潘雲繼續向上,因爲一旦出現危險,出手的時候會不方便。
張禹心中有數,如果目标真在這裏,那布局的鬥笠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自己還要保護潘雲,屆時必須要搶到潘雲的身前。
潘雲握着手槍,和張禹肩并肩的向前,走了能有五分鍾,張禹突然看到,前面的樹下,好像有一個影子。
他立刻拉住潘雲,停下腳步,仔細打量。
潘雲的眼神也不錯,順着張禹的目光看過去,雖然有些暗,她隐約也看到了一個人影。
“誰?”張禹直接問道。
“啊!”
他的聲音一落,對面瞬間響起一聲驚叫。
這聲驚叫中,充滿了恐懼,顯然是怕到了極點。
緊接着,對面又響起一個緊張且沙啞的聲音,“誰是人是鬼”
“我們是巡捕,你是什麽人?”張禹沉聲問道。
他仔細聽着,大概能夠确定,周邊并沒有其他的聲音。張禹向前走了兩步,剛要當到潘雲的身前,就聽對面那人沙啞地叫道:“巡捕.巡捕救命快救我.”
聽這人的聲音,似乎充滿了興奮。
潘雲看到張禹上前,也馬上跟上兩步,舉起手槍,以防萬一。
現在二人能夠看的清楚一些,一點沒錯,樹下确實站着一個人。
這讓張禹有點納悶,聽對方的聲音,好像并不痛苦,就是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張禹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我是.做買賣的遇到有人搶劫求求你,救救我.”男人急切地說道。
“做買賣的.什麽買賣?搶劫你的人,還真挺有心,能把人綁在這裏,不會是沒事閑的吧。”張禹淡淡地說道。
跟着,他又上前三步。這次看的更加清楚,男人大概能有四十多歲,被綁在樹上。隻是這個距離,五官還不是特别的清晰。
“我、我是賣賣保健品的.”男人又是沙啞地說道。
一聽這話,張禹心中不由得暗罵一句,到了這個時候還撒謊。
張禹冷冷地說道:“賣保健品的?那不好意思了,我們找錯人了。我們隻是奉命來找一個賣假奶粉的。”
說完,他看向一邊的潘雲,故意說道:“不是案犯,咱們走吧。”
“好。”潘雲也是心中痛恨,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竟然還敢撒謊。她和張禹一樣,作勢就要走。
那人一聽說二人要走,急忙叫道:“我說、我說.我就是賣假奶粉的救救我吧”
張禹冷笑一聲,故意問道:“真的假的?有什麽憑證嗎?”
“我們一共四個人在光明鎮賣假奶粉,鎮上買了我們奶粉的人,都能認出我.”男人說話的時候,都好急哭了,像是生怕張禹他們走了。
“那我再問你,到底是被什麽人抓住,綁在這裏?”張禹問道。
“我們在賣光奶粉之後,就離開光明鎮,順着國道離開鎮海之後,不想車在半路上爆胎了。我們下車維修,結果突然冒出來一票人,把我們給抓走了他們先是把我們帶到一個廢棄的院子裏好頓毒打.然後也不知道,把我的三個同夥押到哪裏去了,反正我是昨晚被送到這裏來的凍死我了吓死我了”男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哭出聲來。
被綁在這種地方,是個人也受不了。正如他所說,不被凍死,也得被吓死,這周邊還有好幾個墳頭呢。
張禹和潘雲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點了點頭,對方的描述和之前掌握的一樣。
“據我們巡捕房了解,抓走你們的人,有一個戴鬥笠的。這個人在什麽地方?”張禹問道。
“沒錯,确實有這麽個人,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就是他提出來,把我綁在這裏對了,他還在我身上留了一封信”男人又是哭着說道。
“信?”張禹疑惑地嘀咕一聲。
潘雲也是納悶,“又是信”
張禹向前一甩,打出四張火符,“噗噗噗噗!”
火符化作火球,登時将男人的四周照亮,綁在樹上的那人,明顯吓了一跳,緊張地驚呼起來,“啊!”
剛剛隻是借着月光來看,此刻有了火光,一切都能看得清楚。
在男人的身上,可謂是五花大綁,除了頭能動之外,再哪也動不了。
他鼻青臉腫,臉上現在不是鼻涕,就是眼淚,别提有多狼狽。
張禹又慢慢向前,仔細觀察周邊,以免陷入什麽陣法當中。
說來也怪,他竟然沒有感覺到半點陣法的氣息,仿佛這裏什麽也沒有。
就這樣,張禹和潘雲終于慢慢地來到男人的面前。果不其然,在男人胸口的位置,塞着一個信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