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留衆弟子中進的院子裏等着,他跟着四個道士一起進到後面的院子。
後院之中的建築,都是東方古典建築,花園長廊,有幾間房舍。
他們一同朝中間的房舍走去,張禹小聲問道:“托尼大叔的情況怎麽樣?”
先前的那個青年道士馬上說道:“已經擦了藥酒,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那就好。”張禹點頭。
很快,來到房舍之前,外國道士将房門推開,跟着就能聞到一股中藥味。
張禹緊了緊鼻子,覺得味道,好像有點不對。但他沒有多言,隻管跟着四人繞過屏風。
在屏風後面是一張床,床上躺着一個五十來歲的外國人,老外的頭上豎着發髻,看起來十分正規。在床邊有一個外國坤道,看起來是負責照料老外的。
“回禀師父,無當大法師到。”青年道士恭敬地說道。
“快扶我起來。”床上的老外急切地說道。
旁邊的坤道這就要将他扶起來,張禹連忙說道:“你有傷在身,不必這般客氣。貧道來自國内鎮海光明山無當道觀,名叫張禹,道号無當子。”
雖然有點距離,但張禹看的清楚,老外道士的臉色憔悴,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内傷。而他旁邊的坤道,雖然也臉色憔悴,但這種憔悴屬于太過疲乏。
作爲道士,都得有個道号,沒有道号,那不叫道士。而且不僅僅要有道号,還得有個妙号。
張禹以前叫無當齋居士,但既然是居士,肯定不是道士。堂堂無當道觀方丈,要是沒個道号,顯然是不像話的。張禹幹脆也省事,就叫無當子吧。
當然,一般的人不會這麽稱呼他,都是叫他張真人,或者是張道友。
這其實很正常,張禹的身份在這裏擺着。就好像丘處機似的,旁人都稱呼他邱真人,或者是長春真人,沒人當面叫他長春子。
“原來是無當真人,失敬失敬。貧道名叫約翰布朗,道号歸雲子。這位是我的師妹史蒂芬麗莎,道号歸心子。”老外道士介紹道。
緊接着,老外坤道史蒂芬麗莎站了起來,向張禹見禮。
跟着張禹一起來的四個道士,也都自報家門,青年道士叫趙華,道号廣清子。知客道士叫錢飛,道号廣誠子。老外大漢叫瓦倫西亞,道号廣甯子。另外一個老外叫張伯倫,道号廣倫子。
客氣了一番,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以及說話的聲音。聲音還不小,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張禹聽的耳熟,好像是那位托尼老爺子的聲音。老爺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憤怒,不知又是争吵什麽。
“哐”地一聲,房門被推開,張禹等人回頭觀看,跟着就見一個外國道士扶着拄着木頭棍的托尼大爺繞過屏風。
“###&&&***%%&&&……”托尼一進來,又是用外語直叫喚。
床上的約翰布朗忙用安撫的語氣說道:“¥¥¥##&&&&***&&”
總之說的是什麽,張禹一句也聽不懂,他隻能聽出來,約翰布朗的中氣不足,十分的虛弱。
兩個人說了幾句,托尼大爺被扶到床邊坐下,他十分焦躁,不停地敲拐棍。
張禹拉了拉青年道士趙華的衣袖,低聲問道:“他們吵什麽呢?”
趙華滿是尴尬,遲疑了一下,皺着眉小聲說道:“我師父這不是受了傷麽,托尼大叔一定要師父去醫院,不要硬撐了。可是師父不答應……”
“爲什麽不答應,既然有傷,也應該去醫院啊……”張禹低聲說道。
“不能去醫院的……這……”趙華似乎有難言之隐。
張禹見狀,索性朝床上約翰布朗打了個揖手,說道:“聽聞道友有傷在身,貧道通些醫理,不知可否讓我瞧瞧。”
“那就有勞道友了。”約翰布朗馬上感激的說道。
托尼大爺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先前沒注意到張禹,此刻聽到說話,不由得看了過去。
隻一瞧,覺得有點面熟,随即想了起來。他有些納悶地說道:“@@&&&&&&##”
他的話,張禹聽不懂,趙華趕緊用英語和托尼大爺交談,說了張禹的來曆。
老頭先前對張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可是聽了趙華的話之後,馬上不悅起來,沒好氣地說了一番。
張禹是直皺眉,這個世上最大的悲哀就是跟老外聊天,根本聽不懂。
他拉了拉趙華,示意趙華翻譯一下,趙華滿是歉意地說道:“托尼大爺說……你、你年紀輕輕……要是會看病的話……他把腦袋拿下來給你當球踢……”
張禹淡淡一笑,說道:“你告訴他老人家,我肯定能把人治好。要是治不好的話,醫院也治不好。”
“啊?”張禹的話,讓趙華大吃一驚。
“跟他這麽說就好了。”張禹笑道。
“那好吧……”趙華當即按照張禹的話,用英語跟老頭說了一下。
果然,托尼大爺聽了這話,手裏的木頭棍一個勁的往地上砸,嘴裏直叫喚。
不過他這次說的是什麽,張禹大概能猜得出來,肯定是說自己吹牛13。
張禹低聲說道:“他是不是在說我吹牛。”
“差不多……”趙華嘴裏說着,心中暗說,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張禹隻是一笑,人泰然自若地走到床邊坐下。
他不去理會托尼,你是看着床上的約翰布朗,真切地說道:“道友,把手給我。”
“好。”約翰布朗知道,張禹這是要把脈。
約翰布朗是一個白人,他身上沒穿衣服,隻是綁着繃帶,上面有淡淡的藥味。
張禹抓住他的脈門,當即臉色微變,他能感覺到,約翰布朗的傷勢不輕,而且這個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應該有些日子了。傷勢沒有漸好的迹象,反倒是慢慢在惡化。如果再這麽耗着,估計撐不過一周。
“傷了能有半個月?”張禹問道。
“差不多,十六天。”約翰布朗嘴裏說着,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欽佩之色。
“用的什麽藥?”張禹又問道。
“三七、當歸、雞血藤……内服外敷……”約翰布朗報了一個藥方,說出十幾種中藥。
聽了他的藥方,張禹略一琢磨,臉上微微變色,疑惑地說道:“不對吧?”
“怎麽不對了?”約翰布朗有點不解地問道。
“若是你用這個藥方,按理說傷勢早該好了,就算不好,也不至于越來越重。這裏面,好像有問題吧。”張禹正色地說道。
說完這話,他還使勁地吸了吸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