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張禹給楊穎打了電話報平安,便站在窗前,琢磨着今天發生的一切。
斜側方的小樓,沒有亮燈,這似乎很平常,裏面隻住着一位老人,肯定是早睡早起。
然而,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相較于年輕人,老年人同樣也害怕寂寞,如果是孤寡老人,也就罷了。可是這位老人,家裏光是伺候他的晚輩就有三個,有必要一個人獨居在小樓中麽?
張禹跟着又發現一個不對的地方。
這個小樓的每個窗戶上都有護欄,防止有小偷進入。可是這裏是潘家村,整個村裏基本上全是一家人,用得着這樣嗎?
看看自己的這個房間,窗上并沒有護欄,印象中,整棟樓也沒有,隻有老人的小樓是這樣。
給張禹的感覺,這個小樓好像是一座囚籠,與世隔絕。
“呦呦.呦呦”
蓦地裏,院子裏響起了一個叫聲,張禹探頭出去張望,在角落裏好像拴着什麽東西,仔細觀瞧,這才發現,卻是一頭鹿。
“家裏養鹿?”這讓張禹有點意外。
農村裏養狗、養牲口并不算新鮮事,可家裏養鹿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無緣無故的養這麽個動物,有什麽用呀?
站了一會,張禹到床上躺下,他感覺這裏到處透着古怪。
這一夜,張禹睡的不是很好,滿腦子裏都在琢磨這裏的一切。次日醒來,簡單的洗漱一番,張禹獨自下樓。
家裏的那三位起的很早,已經開始忙活做早飯。見張禹出來,青年人跟他打了招呼,張禹也跟他閑聊,得知他叫潘馳,那個少女叫潘翠翠。中年女人是他們的六姑。
“叮咚”院子裏響起了門鈴聲,張禹和潘馳一起走了出去。
外院站着一個漢子,手裏牽着頭鹿。
潘馳過去開門,管那漢子叫叔,聊了幾句,就把給牽進院子,栓到角落裏。張禹昨晚看的一點沒錯,院子裏果然養着一頭鹿,現在又送來一頭。
等潘馳将漢子送走,張禹故意問道:“你們這怎麽還流行養鹿呀?”
“不是養的,是爺爺喜歡吃鹿肉、喝鹿血,基本上每三天就得吃上一頭。”潘馳說道。
“三天就得吃一頭?”張禹大驚,就算鹿肉很補,也沒這樣吃的。
“是呀,爺爺也沒别的愛好,現在就是養生。”潘馳又道。
張禹這個汗,吃這個養生,容易補大了吧。一個孤老頭子,三天吃一頭鹿,造孽呀!
不過張禹随即發現一點不對,說道:“那裏不是還有一頭了,怎麽還沒等吃,就再送一頭預備着。”
“正常來說,那頭鹿已經該吃了,可爺爺說,這兩天胃口不太好,吃點清淡的就成。所以那頭鹿還沒殺。”潘馳說道。
“這倒也是,年紀大了,總吃這個上火。”張禹故意說道。
嘴上這麽說,張禹心中再次狐疑,爲什麽這麽巧,以前三天吃一頭鹿,這兩天胃口突然就不好了。
“咔”地一聲,老人那别墅的門響了起來,張禹轉頭看去,老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随手将門關上,“哐!”
聽這關門的聲音,房門顯得有些沉重,應該是厚重的大鐵門無疑。這可要比普通的防盜門結實的多。
老人跟着就徑直朝大門走去,潘馳趕緊打招呼,“爺爺,您起來了。剛剛叔送來一頭鹿,今天要不要殺了。”
“我今天胃口不好,暫時不用殺,我出去溜達溜達。”老人說着,人已經走到院子中央。
“大爺,您不吃早飯呀?”張禹笑呵呵地說道。
“已經吃過了,牛奶面包。”老人如此說道。
他直接出了院子,别看拿着拐杖,腿腳倒是很利索。
張禹望着他離開,有心這麽跟上去,可終究是外人,光明正大的搞跟蹤,終究不太妥。
溫瓊和小霞現在也下來了,大家一起吃了早飯,張禹提出來再上山轉轉。
三個人一起上山,這一次,張禹沒去墳地,走的是菜地那裏的方向。
一路之上,也沒有什麽發現,在昨天潘明被咬的地方,他們停留了片刻,商量一番,又繼續向上。
再往上走了一段路,就沒有菜地的,跟普通的山也沒啥區别。
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樹林,三人一起走了進去,小霞将手放進懷裏,也不知是握着槍,還是握着刀。
走過樹林,他們看到了一個山洞,張禹剛想提議進去看看,卻見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真是那位老人。
老人也看到了他們三個,不禁有些錯愕,當即問道:“你們怎麽跑到這來了?”
“城裏的空氣不好,我就尋思着上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溫瓊直接說道。
“哦。那你們繼續逛,我再下山轉轉。”老人說着,迎面走了過來。
張禹當即發現,老人右邊拿着拐杖,左手上面,卻抓着一根竹管。
他早上跟老人打過照面,并沒看到老人的手裏拿什麽東西,怎麽突然就多了根竹管呢?
看這竹管,也算精緻,張禹故意問道:“大爺,這竹管是做什麽用的?”
“和你有什麽關系?”老人反問了一句。
張禹隻能幹笑,接着又道:“那個.這山上有咬人的東西,您自己上山多危險呀?您昨天不是說,要發動村民一起來嗎?”
“你的問題,好像有點多。這是我們潘家村的事兒,跟你有什麽關系?”老人冷冷地說道。
他腳步不停,又繼續下山,從張禹三個人的身邊經過。
看得出來,老人的脾氣不是很好,滿是滄桑的臉上,同樣也有着一股威嚴。
張禹再次碰了個釘子,他不禁撓了撓頭,心中暗說,這老頭是不是今天早上吃槍藥了,脾氣這麽大。
等老人進了樹林,看不到影子,張禹才看樣溫瓊,說道:“阿姨,這位老爺子以前是做什麽的?看起來,脾氣很大。”
“他是我丈夫的大伯父,也是以前潘家的掌舵人,名叫潘重海。想當年,在商界很有名号,隻是後來,急流勇退了。”溫瓊說道。
“怎麽好端端的就退休了?我看他的精氣神挺足呀?”張禹好奇地問道。
“他兒子當年不慎墜樓而死,兒媳後來又得了重病而死,就連唯一的孫子,還得了敗血症,這對他的打擊很大,于是就幹脆退休,提前回鄉下養老了。”溫瓊說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脾氣變的這麽怪。”張禹點了點頭。
一個人,受到這般連番打擊,換做是誰,恐怕也難以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