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一襲水仙散花綠葉裙,衣襟口還繡着大朵的紅豔牡丹,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的鬓發上斜插着一根鑲嵌圓潤珍珠的碧玉簪子。
顯得既低調又奢華。此人便是阮氏的的娘親,也就是阮丞相的發妻阮夫人。
聽着阮氏斷斷續續,毫無章法的哭訴,阮夫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秋曼,示意她來解釋。
這一早清早的她才剛起身,還沒來及用早膳呢,就被這二女兒派去的婢女給請了過來,說是有十分緊急的事要找她。她這一驚,便連忙登上馬車過來了。
她還想着到底是出了大事,竟讓女兒這般火急火燎的讓人請她過來。自進屋後,女兒就一直抽噎個不停,說了半天她也聽清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心裏着急,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能較爲冷靜的轉而詢問起阮氏的貼身婢女來。
秋曼自是不敢有所隐瞞,一五一十的将昨日發生的事都細細說了出來。她原本就是夫人特地派來伺候和幫襯二小姐的,深知自家夫人的厲害手段,不像二小姐這般吃了虧卻沒法子反擊。
這事還是得說給夫人知曉,由其來出出主意的好。否則以二小姐的性子,日後還不得被新進門的世子妃給壓得死死的。
阮夫人越聽眉頭越發的深鎖起來,聽到最後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己的二女兒一眼,厲聲道:“不成器的東西,都叫你好好收斂收斂性子了。你怎麽就是記不住,人家頭一天進門你就整出這麽多事來,你那公爹還不得越發的不待見你。”
她真是要被這個女兒給氣死了,原本這腦袋就不怎麽靈光,隻憑着一股子蠻性做事。嫁過來前早就再三告誡過,要謹守規矩,盡力讨好她的公婆。畢竟當初是老爺和大皇子使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讓得償所願将人給嫁了進來的,那靜王爺本就對此十分不滿,若不是礙于局勢,怕是怎麽也不會同意的。
這女兒嫁進來後半點也得不到靜王爺夫婦的歡心,想管理王府中的大小事務更是連丁點機會都沒有。饒是如此,她和老爺也不好開口說什麽,畢竟是丞相府千方百計的将女兒給塞了進來。
而且現在是靜王妃在掌管中饋,二女兒既不是人家的正經媳婦,嫁的又是庶子。若非能得到當家人的喜愛,這掌權一事還真輪不到女兒頭上。
阮氏沒想到會被自己的娘親責罵,登時更加委屈了:“女兒不過是想給她個下馬威,好教她今後識趣些。誰知道那夏聽凝竟這般刁鑽,娘,難道要女兒任由對方騎到我頭上來嗎。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哪有我的出身高貴,可偏偏父王竟然讓她跟王妃學着管理府中的事,反倒把女兒給撂在了一邊。”
阮夫人冷着張臉,一手差點都點到阮氏的額頭上去了:“什麽下馬威,你有沒有腦子。還沒看清楚形勢就亂發難,那個夏聽凝雖說是個庶女,但可是皇上親自下旨指給的靜王世子。哪能跟一般小官員家的庶女相提并論。再說了,她再怎麽樣那也是靜王妃的正經兒媳,難不成你還指望人家會護着你這個名義上的兒媳。當初原是用不光彩的法子才能讓你嫁過來,這就已經讓你那公婆對你心生不滿了。爲娘才千叮萬囑的叫你嫁過來後定要想法子讨好人家,讓他們對你改觀。現在你卻這麽當面屢次挑釁,要不是因爲有你爹,你這會還指不定會怎麽樣呢。”
這個女兒真是蠢到了家了,數次發難都被對方給躲了過去,半點虧也沒教人家吃到,反而是自個落得個裏外不是人,就她這樣還想給人家個下馬威。
若非老爺的權勢擺在那,而且因爲朝堂之事,現在兩家也不宜互生嫌隙,否則她這會哪還能過來見到好端端的女兒,靜王爺手握兵權,可不是個吃素的。而且丞相府最初嫁女兒的目的可是用來拉攏靜王爺,而不是來氣人家的。
阮氏氣悶的道:“女兒當時也沒想那麽多,誰知道會栽在她手上。父王真是偏心,我都已經嫁進來了,還老揪着那點舊事不放。不管怎樣就是不肯讓我插手府裏的事。”
阮氏重重一哼道:“那是你自個沒眼色,你公爹說讓她跟着靜王妃學着打理府中的事時,你就不應該反對。你當時要是說說場面話,在贊同的同時也暗示一下自個可以跟着一起幫忙,或許你公爹就會因此而松口了。偏偏你死咬着不放,一副要攬大權的模樣,誰會同意讓你去管事。”
連這點子眼力見都沒有,就隻會耍性子。怪不得都嫁進來這麽久了,還是沒能讓靜王爺對其改觀,這個女兒怎麽就這麽難教呢。她要是有大女兒一半的聰明和心計,何愁拿不下那靜王爺和靜王妃。
阮氏被教訓得低下了頭,嘟哝着道:“我這不是着急嗎,她一個庶女,憑什麽越過我這個丞相的嫡女。”
阮夫人杏眸一瞪,沉聲道:“你從現在開始給我好好收斂你的性子,你自個有幾斤幾兩難道我這個當娘的還會不清楚,那夏聽凝不是你算計得了的,少再自作聰明,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花點心思去讨好你那公婆,隻要你得寵,那在這府裏說的話自然就有分量。”
她的大女兒那邊,可還需要這靜王府的支持呢。要是被二女兒給搞砸了,上哪再去找這麽一個夠分量的助力可拉攏。
阮氏這會也不再哭哭啼啼的了,隻雙手使勁絞着帕子道:“那女兒要忍到什麽時候呀。難道以後就要這樣被那夏聽凝給壓得死死的了嗎。要是那樣,女兒還不得給憋屈死。”
她是想叫娘親過來給她出個主意好好整治整治那夏聽凝的,誰知娘親盡是數落她,卻不幫她想個好法子。
阮夫人聞言頓時氣極,怒喝道:“你怎麽還是不開竅,那靜王世子是個怎樣的身體,這夏聽凝嫁過來就注定了要守寡。不過是叫你多忍一段時間,等那靜王世子一……”
死字剛要出口,阮夫人忽然醒悟過來這裏是靜王府,說話得小心些,以免教人抓住了把柄。
想到這,阮夫人便湊近了阮氏低聲道:“等那靜王世子一死,哪還有這夏聽凝嚣張的份,你現在隻管讨好你那公婆,尤其是你公爹。日後也好讓他把世子之位傳給女婿,懂了嗎?”
看着二女兒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阮夫人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都怪她以前太過寵着這個女兒了,把她保護得太好,才會讓她到現在都不能獨當一面,心機謀算遠不及她的大姐。
聽了阮夫人的話後,阮氏也覺得有理,大哥那個病秧子,想都知道沒幾年的活頭了。等他一死,這夏聽凝就變成了寡婦,到時候這世子之位還是要落到她夫君頭上的,連帶這世子妃也要易主。沒了丈夫,那夏聽凝哪還嚣張得起來。
阮氏越想越得意,心裏因爲夏聽凝而積累的那些不快也随之消散開了。但轉念想到了百裏塵軒,臉色登時又難看起來:“娘,昨晚夫君歇在了那個狐狸精那。”
自打她進門後,這夫君也算是十分寵她,一個月總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是宿在她這。每月也不過去姨娘和通房的屋裏幾次。沒想到季姨娘那個狐狸猸子竟然比她先有了身孕,她下了好幾次手也沒能弄掉那個孩子,好在生出來的是個女娃,要不然這口氣她哪咽得下。
昨兒她被夫君訓了一通,最後竟被這個小狐狸給白白占了便宜,又把夫君給拉到她屋裏去了。這個可恨的狐媚子,她早晚要收拾掉這個禍害。
阮氏眉頭一皺,這事她能說什麽,這女婿明顯是被女兒氣到,才去的小妾屋裏歇息,難道她還能因此而指責對方不成。說到底還是女兒不聰明,才把事情鬧成這樣,而且她……
“你都過門将近一年了,怎麽這肚子還是沒有好消息,那個姨娘可都坐完月子了。”阮夫人甚感奇怪的問道。
這要是有了孩子那在這府裏的地位就自是不一樣,女兒想來沒病沒災的,看樣子也是個好生養的,怎麽會到現在都沒懷上。
阮氏聞言頓時一噎,這懷不上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病,她爲此也不知有多着急上火,要說這夫君歇在她屋裏的日子是最多的,怎麽卻是那季姨娘先懷上了呢。而她卻半點動靜也沒有。
阮氏有些洩氣又悶悶不樂的道:“我怎麽知道,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可就是懷不上,我連生子秘方都炖了呢。可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阮夫人頓時擰起了眉頭道:“你可請過大夫來給你把脈,平日裏的熏香什麽的有沒有讓人檢查過。”這子嗣可是大事,女兒可别是教人給暗害了去了。
阮氏搖了搖頭道:“都沒問題呀,府裏每月都有一次例診,府醫沒瞧出我有什麽問題呀。熏香等東西都是讓秋曼拿去查查,确定沒事後才會用的。”
她也懷疑過是不是季姨娘或是那通房使了什麽下作的手段,可查來查去哪裏都沒問題。這才是她最感到郁悶的地方,明明什麽都正常,可她怎麽就是懷不上呢。
阮夫人隻好安慰女兒道:“再等等吧,或許再過些日子就懷上了。倒是那姨娘和通房,你可得防着點了,别教她們又給懷上了。這次是你運氣好,那個小妾生的是個女娃,這要是再懷上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女兒到現在都沒個一兒半女能傍身,要是那小妾再懷上,生了個男娃。那可就是王府的庶長子了,這難保以後不會影響到女兒的地位。
阮氏氣憤的道:“那幾個狐狸猸子,看着就心煩。娘,您可得給女兒想個法子才行呀。”她當然知道不能再給别人有機會懷上了,可要怎麽做她還真是沒這個經驗。
阮夫人冷冷一笑:“這有什麽難的,往她們的茶水或菜裏加些水銀就行了。”丞相府的那些小妾她也都是這麽整治的,爲的就是不讓她們生下庶子,從而威脅到她這個當家主母的地位。
阮氏聞言略有些擔心的道:“可水銀不是有毒嗎?要是不小心把她們給……,那不就會讓夫君知道了嗎?”
阮夫人輕輕一哼道:“隻要量下得少就不會有事的,回頭我讓王嬷嬷過來幫你,她對這個東西把握得極好,你隻要安安心心的早日懷上個孩子就是了。其它的不用理會。”
隻要她的女兒能懷上孩子,要是有幸生下個男胎,這不看僧面看佛面,靜王爺想必也會對女兒改觀的,這樣一來,要拉攏對方也會容易得多了。
阮氏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擔憂,笑了起來。
阮夫人想了想,又道:“這東西也得給那夏聽凝下點,她要是懷上了,那生下來的可就是嫡孫。沒準靜王爺會把世子之位傳給孫子也說不定。”這在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先例的。
阮氏登時神色一緊:“那趕緊讓嬷嬷過來,給她下點水銀。絕對不能讓她懷上。”
這沒孩子就已經這麽受寵了,要是真有了孩子,那對方還不得翻了天去了。她是怎麽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阮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安慰道:“放心,明兒娘就那嬷嬷過來,肯定不會讓她懷上的。還有,玲兒在這府裏待了這麽久,跟那對雙胞胎兄弟相處得怎麽樣了。”老爺讓她把玲兒送來可是有着他自己的想法的。
阮氏疑惑的皺起了眉,看向阮夫人道:“娘,你怎麽好端端的問起玲兒跟那兩個小胖子來了。”問起玲兒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連帶着問起那兩個小胖子做什麽?
阮夫人眉毛一動,想了想還是答道:“你讓玲兒跟那對雙胞胎兄弟好好處處,尤其是那哥哥百裏容奇。等你以後得寵了,就想法子在靜王爺面前提上一提。讓兩家再多結個親也無妨。”
她想了會,還是決定先給女兒lu點底的好,免得日後橫生出什麽枝節來。
阮氏聞言頓時大驚:“什麽,娘,你的意思是要讓玲兒跟那百裏容奇定親。”她娘莫不是糊塗了吧,怎麽會想到要把玲兒許給百裏容奇那個小胖子。
阮夫人左右望了望,扯着阮氏的袖子壓低了聲音道:“小聲點,這也是你爹的意思。總之到時候你瞅準機會提一提就是了。”
老爺先前便已經跟她說過這事了,她想了想也就答應了,這才會把小女兒給送到靜王府來,讓她在這做客。
阮氏萬分不解的道:“娘,你跟爹莫不是老糊塗了,怎麽會想到要讓玲兒嫁給那個小胖子。我可是已經嫁給夫君了,那個小胖子可是王妃生的種。”
在她眼裏,這大哥百裏容瑾和他那兩個親弟弟跟她和夫君可都不是一路的,而是站在對立面。這會她的娘親卻說讓妹妹跟敵人定親,這教她怎麽能接受得了。
阮夫人輕輕轉了轉眼眸道:“就是因爲你嫁到了靜王府,娘才想着讓玲兒也一起嫁進來呀。到時候你們不就是妯娌了。這玲兒的性子你也知道,娘是想着你們姐妹嫁到同一個人家,你也幫襯着她呀。”
阮氏卻依舊皺着眉頭道:“可那兩個小胖子跟我們又不親,難保不會同夫君搶世子之位的。”
阮夫人繼續勸道:“不會的,那對雙胞胎現在還小,等他們長大可得等十年呢,哪能繼承得了靜王府,這世子之位少不得是女婿的。而且隻要你們往後跟他們好好相處,再加上你妹妹從中調和,就不會有事的。”
阮氏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阮夫人揮手打斷道:“好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娘也是爲了你妹妹好,有你這個又是嫂子又是世子妃的姐姐在,她日後才不會吃虧呀。”
阮氏一噎,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要說這個妹妹也是她一直寵着的,當然深知她的脾性,這要嫁到别人家去她還真不敢保證不會被休回娘家。可是跟百裏容奇定親,夫君跟父王能答應嗎?
阮氏最後皺了皺眉頭道:“那我到時候試着說說看,要是父王不同意,那我可沒辦法。”
玲兒跟那兩個小胖子可是處得極差,照她看來,這親十有**是結不成的。反正隻要是父王不同意,娘也不能怪到自己頭上來的。
阮夫人頓時滿意的笑了開來,她這會還不知道小女兒跟百裏容奇兩兄弟處得極差,隻當自己的小女兒可是個美人胚子,不會有人不喜歡的。到時候二女兒得寵,這門親事怎麽也能成的。
想到這,阮夫人又帶着些許心虛的看了眼二女兒,她方才其實并沒有說實話,之所以想讓玲兒跟百裏容奇定親,這是老爺備的後路,若是二女婿不能順利當上世子。那這王府少不得是要留給靜王妃另外兩個兒子中的一個繼承的,畢竟靜王爺現在還身強體壯的,再多活個二十年都沒有問題,等幼子長大再讓其繼承王府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這樣,那繼承王府的多半是那雙胞胎的老大,所以老爺才讓她将玲兒送過來,跟那百裏容奇好好相處,再定下親事。這樣雙重準備,到最後兩個女兒中定會有一個能當上世子妃,也就能爲大女婿拉攏到靜王府了。
爲了大女兒還有丞相府日後的繁榮,她才同意了老爺這樣的做法,隻是這事是萬萬不能告訴二女兒的。
反正日後不管是誰當上世子妃,都同樣是嫡親姐妹,誰當都是一樣的。阮氏這樣在心裏安慰着自己道。
阮氏此時還不知道阮夫人和阮丞相心裏的另一份打算,隻自顧自的想着要怎麽把百裏塵軒從季姨娘那拉回來,好早日懷上個孩子。
這廂,夏聽凝依舊在熟睡中,還不知她已經被兩撥人給盯上了。
寅時,夏聽凝自熟睡中醒來,輕輕睜開眼眸,望向了仍在熟睡中的百裏容瑾。
白如玉瓷的肌膚,墨玉般的長發,淡粉色的薄唇。身躺在這到處都是大紅色的雕花大床上,顯出了動人心魄的美。
昨晚的一夜纏綿,讓他這會還依舊在沉睡中。
夏聽凝揉了揉還有些發酸的腰,小心翼翼的踮着步子下了床,整個過程極爲輕慢,她可不想吵醒了他。
成功的跨過對方下了床,夏聽凝換上了雪裏金遍地錦滾花鑲狸毛長裙,腳下蹬着雙錦繡雙色芙蓉鞋。将及腰的墨黑長發用一根精緻淡雅的銀鳳镂花長簪給挽了起來。
穿戴整齊後,這才放輕腳步走出了房門。
在門外守着的晚玉和另外一個婢女在看到夏聽凝後顯得十分驚訝,正要屈膝行禮時,卻被夏聽凝擺手制止了:“噓,别出聲,世子還在睡呢。你們快去端東西過來讓我梳洗一下。”
二人聽後便都識趣的退了下去,不一會,便都帶着兩個端漱口茶水和淨臉清水的婢女回來了。
夏聽凝站在屋外,随地将就着洗漱了一番。接着便留下便留下其中兩個她婢女,讓她們繼續在屋外守着,并吩咐二人若是容瑾醒了就過來廚房知會她一聲。
兩個婢女自是恭恭敬敬的應下了,夏聽凝又讓另一個婢女在前頭帶路,帶着晚玉一起往清瀾園的廚房走去。
這會大概是淩晨4點,天空還是灰蒙蒙的,容瑾等會6點可就要去上早朝了。她這才早早的起床,打算親自到廚房爲其準備一頓豐盛的早膳。畢竟他的身子還很虛,若想真正的好起來,還需要她每日的精心調養,如此兩三年後才算是真正的好了。
而且照昨日的情形來看,這靜王府的水可不淺,她自當是更要把緊食物這一關才行了。父王的那個妾室以及她生下的那兩個庶子女,怕是都不想容瑾能夠好起來呢,會不會暗中下手這種事情她可不得不防。
夏聽凝邊想邊走着,不一會便在婢女的帶引下來到了清瀾園的廚房。
一走進去,廚房中的情景卻頓時讓她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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