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在先

聽了靜王妃的話後,夏聽凝對其淡淡一笑,答道:“婆婆。兒媳若是不把這些嫁妝全都擠進這五十個箱子,而是引人注目的随着花轎一起擡了進來。那外邊的人豈不是會認爲這些都是我那嫡母爲我準備的了。”

這麽多豐厚的嫁妝要是被認爲事夏府那些人替她準備的,那這不就會爲其充門面了嗎。這種有利于對方的事情她可不會做。

靜王妃聞言一怔,随即又反應了過來,這兒媳着實不想給其娘家長臉呢,才會大費周章的将豐厚到令人矚目的嫁妝給裝進了這五十個不起眼的箱子裏,爲的就是不讓外邊的人誤以爲夏府對她有多好,竟給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仔細一想,這孩子這樣的做法,她倒也能夠理解。誰叫夏府的人絕情在先的,連一點嫁妝都不肯給兒媳置辦,也難怪兒媳要這樣做了。

靜王爺聽後也是心下恍然,心中不免又對這個兒媳更加滿意了幾分。當斷則斷,不像别的女子那般受盡了委屈還傻傻的爲了顔面而死撐着。在他看來,兒媳這樣做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若是人家連嫁妝都不肯爲你置辦,你卻還上趕着替人家充門面,那可就真是傻子一個了。

其餘人聽後也都沒開口說話,隻是心中對夏聽凝又多了幾分了解,真是一個果敢且不被世俗所拘束的女子。

尋常人家的女子哪能像對方一樣,在其娘家不仁的情況下,她也斷然的抛棄了對方。并且敢于在婆家表現出自己對娘家的不滿,這同時也能說明她的心是向着夫家的。這哪是那些養在深閨中的少女所能做得出的勇敢決定。

夏聽凝看了一眼衆人的反應,随即又轉過頭望向百裏容瑾,她在乎的是他怎麽看她。

百裏容瑾的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眸中滿是對她的理解和心疼,這讓夏聽凝頓時感到心頭一暖,朝着他淺淺一笑,頓顯絕代風華。

但很可惜的是,廳裏顯然有一個人卻不張揚認爲。

阮氏剛被靜王爺和百裏塵軒訓了一頓,滿肚子的委屈,本來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裝啞巴。隻是這人顯然并不知道收斂爲何物。

隻見對方一臉譴責的看向夏聽凝道:“大嫂,這可就是你不對了。你怎麽能這樣忘恩負義呢。夏夫人可是你的嫡母,你這樣不就是在打她的臉嗎?這外邊也會因此而嘲笑她的。”

她說這話時,完全是站在了像她自個娘親那樣的正室一邊。從小就是嫡女的她,心裏便十分不恥那些卑賤的庶女。在她娘親的教導下,她也形成了自己的思想觀,打從心裏認爲這庶女聽從嫡母的話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怎能生出什麽反抗之心呢。那樣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了。

夏聽凝輕輕挑眉看向了阮氏,這人還真是百折不撓,看樣子是勢必要從她這把場子給找回去了。

“那不知二弟妹認爲,我該如何。”

阮氏登時底氣十足的出聲道:“當然是要維護夏府的顔面了,你就應該敲鑼打鼓的告訴外邊的人。這些嫁妝都是你娘家爲你置辦的,這樣傳出去才好聽呀。不然你的嫡母豈不是要因此而蒙羞了。”

她此時便是站在了嫡女的角度看待這一問題。這在她看來,夏聽凝此舉根本就是錯的離譜的,每個庶女都應該爲自家的臉面和名聲着想,就算是受了委屈那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怎麽能就這樣表現出來呢,這根本就是對嫡母的大不敬。

若是她自個的庶妹出嫁時敢這般落她娘親的臉面,看她不剝了她們的皮。一群小小的庶女,本來就應該爲家裏做出任何犧牲,再說了,不給嫁妝又不是什麽大事。

夏聽凝眸光一寒,沉聲道:“蒙羞?那又如何,俗話說有因就有果,若不是她自個做出了這樣的事來,又豈會有今日的苦果。一切隻能說是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她跟這阮氏之間絕對是有代溝,聽聽對方說的這些都叫什麽話。人家不爲自己置辦嫁妝,她沒讓人宣揚出去,傳遍大街小巷那就是她的仁慈了。這阮氏居然敢要她敲鑼打鼓的到處爲夏府長臉面,這可真是千古奇聞了。

阮氏聞言登時瞪大了眼眸,伸手指着夏聽凝道:“大嫂,沒想到你居然敢這般對你的嫡母不敬,你這可是大不孝。”

她還真沒遇到哪個庶女敢像對方這樣嚣張的,她家裏的那些庶妹哪個不是被她的娘親給訓得像隻乖巧的貓。在她心裏,她也認爲庶女就應當是那副軟趴趴的模樣,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可這夏聽凝卻颠覆了她的認知,這讓她感到自己身爲嫡女的威信受到了挑釁。

正氣惱不已時,阮氏眼睛的餘光卻剛好瞥到了靜王妃和百裏露瑤,突然,靈光一閃,她急忙道:“大嫂,先前你還說我教壞露瑤,但這會你這副樣子,不就是在教露瑤能對嫡母大不敬了嗎。大嫂,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這話一出,靜王妃登時一愣,這怎麽突然就扯到她身上來了。

夏聽凝聽後,輕輕擡起眼眸,不悅的望向了阮氏道:“二弟妹,你可要給我弄清楚。我跟大姑娘完全是兩種情況。她那是命好,遇上了婆婆這樣良善的當家主母,每日衣食不缺,過的日子就跟嫡女沒什麽兩樣。她尊敬婆婆那也是應該的。我可跟她不同,我自小便是在宜興城長大的,每月我父親就也寄來那麽幾十兩銀子。這麽多年來,若不是有我外祖父的家産支撐着,我跟我娘還不知得過着什麽樣的日子呢。而這些,可大部分都是拜我那嫡母所賜。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論,二弟妹可别站着說話不腰疼。”

當初便宜父親想要帶娘親回府時,那李氏便已十分不滿,剛好老夫人又有那樣的心防,在兩人的作梗下,娘親最終還是沒能得到一個名份,隻能被那便宜父親給安置給外邊。而當時夏府的财政大權又是握在那李氏手裏,要不是對方存心,她那便宜父親又何至于每月隻能寄那麽丁點銀子過來。雖然多數都是因爲他自己的懦弱,但說到底還不是因爲李氏容不下娘親。

要不是外祖父留下了不少的家産,自己又懂得理家經商,她們母子三人還不知得落魄成什麽樣。

現在還要她尊敬對方,她又不是觀音菩薩,願意普度衆生。才沒有那麽大的胸襟。

阮氏眼眸一瞪,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靜王妃一喝:“行了,收起你那一套,這事又沒發生在你身上,你懂什麽。若被換成是你,還指不定鬧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呢。”

這個塵軒媳婦真是越發不像話了。兒媳說得對,自己又沒短了庶女的吃穿,對方尊敬自個那是應該的。兒媳不過是遇上個心胸狹隘的嫡母,受夠了欺壓才會這般做。凝兒這般做不過是人之常情,哪有什麽要教壞露瑤的意思。就她一人在這危言聳聽,鬧騰個不停。

阮氏先是被靜王爺和百裏塵軒喝住,這會又被靜王妃給喝了一聲,頓感臉上無光,正想好好理論幾句扳回顔面。卻是被百裏塵軒狠狠一扯,給拉到了旁邊去。

阮氏看了臉色黑如墨汁的夫君一眼,登時心驚的不敢再開口,灰溜溜的回到自己位上坐下。

廳内的其他人也都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則,整個大廳頓時靜悄悄的,隻有百裏容奇和百裏容辰咂巴咂巴吃着點心發出的小聲響。

夏聽凝淺淺一笑,望向靜王妃道:“娘,既然嫁妝一事都已經說開了,那不如趁這會清點造冊吧,省得還要再麻煩一回。”

靜王妃聞言也覺得有理,便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李嬷嬷,你去把凝兒的嫁妝都給清點一遍,登記造冊。”

東西都已經搬來了,那就趁這會給辦完了也好。省得一忙起來就給忘了,日後出了什麽差錯可就不好了。

李嬷嬷自是領命,帶着幾個婢女走到廳中擺放着箱子的地方,取來了筆墨紙硯。開始一件一件的清點登記起來。

晚玉自是也拿出了嫁妝單子做對比,和李嬷嬷先從打開的那箱金簪開始。

衆人閑着無事,便也都盯着這些人的動作。

再一次看到那滿箱的金簪時,依舊忍不住心内的震動。

李嬷嬷小心翼翼的先從箱子的第一層清點起,看着這些精美絕倫的發簪,手上的動作更是忍不住放輕了好幾分,生怕給弄花或摔着了。

一支一支的查看下來,饒是她跟在王妃身邊再怎麽見多識廣,也沒瞧過制作得這般精美的發簪呀。且每一支的樣式還都不一樣,這樣幾百多支金簪,可真是教她給看花了眼了。

提着筆的手也有些顫顫巍巍的,一樣一樣的給記了下來。

随着那一層又一層碼放着金簪的托盤被提了出來,靜王妃在座上也看得很是激動。眼見有幾盤已經被清點好了,便連忙揮手示意婢女将其給呈上來。

婢女恭敬的捧着托盤走到了靜王妃跟前,力求手穩腳穩,以免一時不小心摔了盤中的各支華麗金簪。這要是摔壞了,她就是做牛做馬十輩子也還不清呀。

饒是已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靜王妃還是被盤中的各式發簪給驚住了。這些簪子每一支都散發着一層瑩瑩的金輝,做工精緻無比,光是這樣式就全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款式奇特雅緻,精美絕倫得讓人驚歎。

二夫人也是一臉好奇的靠了過來,滿目贊歎的看着托盤内的各式發簪。這遠看就已經夠動人心魄的了,沒想到近看更是這般攝人心神。瞧瞧這些簪子上鑲嵌的各色寶石,居然每一顆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來,讓人不禁疑惑,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就連許氏和季姨娘不禁圍上前來觀看,心底更是被這些精美的發簪給折服了。季姨娘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發間别着的簪子,這是她生下女兒後,王妃賜給她的打賞,原本是極好的上等發簪,如今一看這些,倒是硬生生的給比下去了。

阮氏坐在位上獨自生着悶氣,别人全都圍上去了,就她一人在這幹坐着。她方才雖然有上前撥開了那些發簪,但當時也沒細心瞧,隻記得很是精美罷了。這會有心想去看一看那些發簪,可卻拉不下這個臉。原本想着要是那些人喊她過去一起,那她也就勉爲其難的去瞧了瞧好了。

誰知這些人竟都把她給當成了透明的,每一個想起要招呼她一聲。這下她更是抹不開臉面過去了。氣惱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絞着手中的絲帕。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些金簪嗎,她自個又不是沒有,才不稀罕别人的呢。

靜王妃依依不舍的移開了放在金簪上的目光,轉頭問向夏聽凝道:“凝兒,你這些都是從何處置辦的。”

這樣的樣式可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漂亮華美到了極緻。

靜王爺也不禁看向了兒媳,眼裏同樣閃着疑惑。他就坐在靜王妃身旁,方才婢女将這些簪子呈上來時,他也有細細看了一會。他雖是個男人,但也并非不懂得欣賞美。這些簪子一看就知道是極品,哪怕是雅素的那些貴重首飾,也沒這些簪子來得精美華麗。

要知道,雅素的那些首飾,可大部分都是宮裏打造的。竟也被比了下去。

夏聽凝淺淺一笑道:“婆婆,這些金簪都是在珍寶軒定制的。”

“原來如此,本宮早就聽說那珍寶軒的首飾精美無比,先前還隻當是誇大其詞罷了。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真的這般華美。難怪那些夫人小姐們願意一擲千金了,看來本宮也得找個時日過去瞧瞧才行了。”靜王妃邊說邊笑了開來。

二夫人也在一旁接話道:“大嫂到時刻别忘了把弟妹我也帶上,這樣的好東西,可不能教大嫂一人給占了去了。”

她心裏對這些簪子也是喜歡得緊,隻是這都是大侄媳婦的,她一個長輩總不好向晚輩讨要吧。這下知道在哪能買到,她當然是要去好好挑選幾樣的。正好她的芊芙也該添些新的首飾了。

靜王妃自是笑容滿面的應了聲好,她們這對妯娌一直都處得很好,結伴去挑東西那也是常有的事。

許氏雖然沒說話,但眼眸中卻閃過了憤恨,自己不過是個妾室,這外出去挑選首飾一事哪輪得到她。這些簪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饒是她買得起,卻也不能戴。否則怎麽解釋購買這些簪子的銀錢是從哪來的。

季姨娘也是一臉的黯然,她每月的月銀也不過才五十兩。就算藏有些私房,但這樣名貴的簪子也不是她能買得起的,她怕是沒什麽機會能戴上了。

靜王爺和二老爺一直靜靜的坐着喝茶,這女人家添首飾的事,他們一個大老爺們懂什麽,自當是坐着喝茶了。

百裏塵軒也坐在位上,捧着茶盞不知在想些什麽。

百裏容瑾一手握住了夏聽凝,一手不時的拿起碟中的糕點,低聲詢問着他的妻子可要吃一塊。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李嬷嬷總算是清點好了那一整箱金簪,整整兩百八十支簪子呀,差點沒晃瞎她的眼睛。

夏聽凝就着百裏容瑾的手,輕輕張口咬了他拿着的糕點一口。看着才剛清點好的那一箱嫁妝微皺了皺眉。一箱就要點這麽久,這五十箱還不得清點到明天去。

夏聽凝咽下了口中的糕點,轉頭對着靜王妃道:“婆婆,這些東西太多了,嬷嬷一人登記着實在太吃力了。不如把箱子都給打開,再多調些下人過來幫忙吧。不然還不知得清點到什麽時候呢。”

她早上起床時便覺得腰酸背痛的了,本想着用完膳應當就能回去午睡一下的。可要是照這個清點東西的速度,她怕是得在這待到晚上了。她從剛才就已經覺得十分累了,這要還得坐到晚上,那還得了。

靜王妃看了看那滿廳的箱子,也贊同的點點頭道:“這倒也是,那就按你說的辦吧。這麽多東西,清點起來也很是費力呀。”

得到了靜王妃的允許後,李嬷嬷便連忙吩咐婢女再多調些婢女過來,她這把老骨頭,倒還真經不起這麽折騰。

晚玉也得到了夏聽凝的指示,連忙一一将箱子開了鎖,一個一個的打了開來。

頓時,箱中透出的璀璨光芒頓時絢爛映照于牆,如淩淩而動的碧波星光,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視覺沖擊。

靜王妃更是不自覺的站了起來,隻見那閃現着熠熠光輝的箱子中,放着各種流光溢彩的珠寶首飾。

晚玉十分盡責的指着箱子對衆人解說道:“這是放着金步搖的箱子,旁邊的箱子裏是臂钏,手钏另有一箱在後邊,銀簪、金镯、銀镯、玉镯各一箱,還有一箱是耳墜,珠鏈和精緻小巧的發飾珠花也有一箱。另外一些整套的首飾就裝滿了五箱。共有五十套,都是用金銀或美玉打造的。剩下的一些箱子則放着玉器、翡翠的大小擺件,古玩和字畫,還有從雪鍛坊裏出售的各種布料等。”

衆人邊聽着晚玉的解說,邊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亂。

珠光金芒的首飾,璀璨奪目的玉器、翡翠擺件,顔色剔透,光彩奪目。精美的布料,顔色鮮豔且順滑柔軟,還會随着角度的變化而折射出光亮。

每個人都怔怔的看着箱子中的首飾,這樣的瑰麗奢華,閃耀奪目,就快耀瞎了她們的眼睛。

好半晌,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來,臉上都難掩心中的震驚。這到底得有多豐厚的家底,才能置辦出這樣的嫁妝來。

靜王妃怔愣過後,卻是感到滿心的歡喜。沒想到兒媳的家底這般豐厚,倒不是她勢力。雖然靜王府不差銀錢,但兒子娶了個有家底的媳婦總好過娶了個什麽都沒有的媳婦要強吧。這些東西可是給兒媳撐足了場面了,往後在這府裏,說話也能硬氣些。

二夫人和百裏芊芙都是震驚到無以複加,但也隻是豔羨罷了,并無其它不好的想法。

許氏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驚駭的神情,這個夏聽凝,竟然有這樣深厚的家底。這教她怎麽能不震驚。

季姨娘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對方不過是個庶女,卻能有這樣的嫁妝。先前箱子都沒全打開時也隻是羨慕到極緻罷了。這會所有的箱子一打開,她隻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這些嫁妝哪怕她隻擁有其中的一箱也好呀。這麽多的好東西竟然全都是眼前這個人所有。

阮氏喃喃的呆坐在位上,這怎麽可能,一箱子的金簪就已經夠讓人嫉妒的了。她卻不止一箱金簪,還有銀簪、金步搖、金銀镯等。這個庶女,她憑什麽,她到底是憑什麽。

阮氏現在隻覺得心裏快要嫉妒得發狂,雙手更是無意識的狠狠絞碎了手中的絲帕,一雙眼睛快要噴出妒火來。

李嬷嬷努力收斂着亂跳的心緒,沉聲招呼過呆愣在原地的婢女們快些清點嫁妝。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動作起來,生怕碰壞了哪一件東西。這剛進門的世子妃可真是太大手筆了,都沒聽過哪家哪戶的媳婦能帶來這樣的嫁妝的。

婢女們謹慎小心的清點着嫁妝,因爲調來不少的下人,所以清點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一個多時辰後便将嫁妝全都清理完畢。

李嬷嬷将個人手上的登記單子彙合到自個手中,重新抄錄在了一起。再與晚玉手中的嫁妝單子一一對比,确認無誤後才回禀了靜王妃。

靜王妃拿着列滿嫁妝的冊子,滿意的點頭道:“既然都已經清點了,那這冊子就再多抄錄一份,好放到府庫備份。這些嫁妝也都擡回清瀾園去吧。”

她現在滿心的喜悅,這個兒媳倒還真是娶對了呢。

随着嫁妝一事的落幕,衆人也都起身,各自回園去了。

夏聽凝臨出大廳時,感到了幾束不友好的目光直直向她射來。

她淡淡一笑,任由百裏容瑾牽着她的手走出了廳門。這生活,或許就要不平靜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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