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阮沉默。
秦向晚一連打了六個哈欠,一句話說完已是淚流滿面,隻能對元阮擺手:“不行了不行了,人老了熬不動了,這是實驗室的鑰匙,我已經把小梧桐和小薔薇打開了,除了其他人的電腦,這倆你随便研究。”
“你也是學計算機出身的是吧?有空可以做一做建模,對了,這是公司遊戲部的原畫師,有什麽需求你可以随時聯系。”
秦向晚将微信推給元阮,踩着棉花飄走了。
元阮翻來覆去将視頻又看了一遍。
秦向晚說的做好準備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現實和她的記憶還是存在差别嗎?而且差别可能還不小。
她想起那幾份自己簽過字的東西,到底是在哪兒簽的什麽情況下簽的?除了一份入職表在監控裏有體現,那份已經被銷毀的聲明書徹底成了一個謎。
還有……
她垂下眼,看着桌上的鑰匙。
她還沒有找到媒介。
對,就是媒介。她能忽然接入秦謝衣的全息項目,必然有一個媒介,她昨天在實驗室裏小梧桐忽然啓動還直接認出了現實裏有血有肉的她,必然也是她觸碰了什麽媒介。
但她現在毫無頭緒。
元阮将會議室收拾了,拿着鑰匙起身。路過旁邊辦公室的時候,又想到了昨晚秦謝衣進門時的樣子。
秦先生……
她眼眸一暗,轉身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的照明設備正常運轉,元阮開了燈之後站在門口沒動,然後按照昨晚的回憶,緩步走到了相同的位置站定。
在這裏,她幾乎隻能看到碩大的小梧桐機身,旁邊的小薔薇被遮擋。
兩台機子安靜運轉,隻能聽到散熱風扇和很輕的嗡鳴。
小梧桐和小薔薇安靜如雞。
元阮伸手,敲了敲小梧桐的機身殼子。
運轉的聲音一頓,顯示屏立刻跳出了一隻碩大的問号。
問号跳動,轉換成了一排文字:元阮小姐,又見面了。
和昨晚的字不一樣,好像小梧桐真的和她見了兩次一樣。
元阮抿唇,又在機子上敲了敲。
小梧桐:男女授受不親,元阮小姐。
元阮:……
她清了清嗓子:“你認識我?你有沒有安裝什麽語音設備……”
小梧桐:我沒有。
“我有我有,玫瑰來和我玩兒啊。”
一道歡快熟悉的女聲在實驗室響起。
元阮青筋一跳,嚴重懷疑秦謝衣對他設計的程序有誤解。
好好兒的語音裝置,爲什麽就給了小薔薇?!
小薔薇還在喊:“那個死直男有什麽好玩兒的,玫瑰快看我!”
元阮拖了個凳子,坐到兩台機子前:“你們有記錄數據對吧?既然這樣爲什麽不能直接反饋給秦向晚,非要讓我加入項目?”
元阮看到小梧桐屏幕多了一串亂碼,小薔薇則是禁了聲。
過了一陣,小薔薇幽幽的語氣才響起來:“就是這樣。”
元阮:……哦,要麽是加了什麽保密鎖,要麽就是這倆跟秦謝衣一樣,被人做了手腳。
元阮歎氣,四處看了看:“有沒有什麽電腦能給我用?我做個建模……”
秦向晚大概是困得厲害了,隻說讓她做模型,卻忘了給她設備。
她話音未落,就見一排電腦屏幕紛紛亮起,加密再加密的程序鎖接二連三被解除,小薔薇興緻勃勃仿若邀功:“玫瑰玫瑰,你想用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