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照片的瞬間,秦謝衣隻覺得渾身血液倒流,背上立刻就被冷汗氲濕了。
這是那個東西,在發現自己這邊行不通之後,就找上了元阮嗎?
秦謝衣差點沒能克制住自己立刻趕回家去。
那個時候還多早!
五點多!
元阮一個人在家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将那個盒子撿起了送到了元阮手上?!
他不敢深想,從公司的休息室出來,拉開辦公室的透氣窗。
早晨的冰冷空氣唰的湧進屋内,讓他昏沉的頭腦清醒了一瞬。
也許,他應該,順着那個東西的意思走。
他點了一支煙,看着它在冷風裏燃盡,才給元阮回了短信。
嗯。
自他決定順着那個東西的意思沒多久,忽然明白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冷落元阮,婚禮逃婚。
但,他怎麽能這樣做!?
現在的元阮在優設大賽組委會不作爲的情況下,俨然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臭蟲,在加上這一次新郎逃婚的事情,小姑娘得多難過?
秦謝衣下意識抗拒這個後果,不但将小姑娘親手設計的喜糖一包一包送出去,爲了給小姑娘撐腰,還特地送了不少到梧迦司手上,然而根據朱歇的反饋,梧迦司最終是從國内的新聞上知道的婚事。
秦謝衣也是在這一刻,心裏的恐慌到達了頂點。
元阮身邊的人沒一個正常的,哪家女兒要辦婚禮了,父母兄弟姐妹什麽準備都不做的?沒有找他商量婚事,沒有詢問有沒有找婚慶公司,沒有關心元阮的婚紗到底在哪裏。
而同時,秦謝衣發現,他被限制了。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限制了自己,但他逐漸無法将心神放在元阮的身上,仿佛刻意遺忘一樣。
他每天堅持放在桌上提醒自己關于元阮事情的紙條會消失,他編輯在電腦和手機裏的備忘錄會自動删掉和元阮有關的事項,他無法走出秦氏公司,往往坐進電梯時還堅定要去找元阮的念頭,然而還沒走到公司大門,就會忘記自己爲什麽下樓。
這個世界苛刻得不真實。
他隻能很偶爾的時候,才能和外界取得聯系。
他拜托人做婚紗,又讓人請了司儀,他監督着婚禮現場的布置,然而更多時候是在狹窄的辦公室裏忙着公司瑣事。
婚紗是他親自選的,很閃亮,他不知道是誰跟他說過,婚禮啊,女孩子希望自己那天像個公主一樣,穿最閃亮的婚紗!
他記不得那人的樣子和聲音,卻下意識認爲那是個和元阮差不多大的姑娘。
大概,元阮也會喜歡這樣閃亮如同公主一般的婚紗。
而現在,這套他親手選的婚紗,被剪碎了,爛在地上。
“秦先生,秦先生?”
秦謝衣收回視線,放下手,看着元阮,輕嗯了一聲。
“你現在看起來很虛弱。”
元阮将人哄到床邊坐下,到了熱水塞他手裏,見秦謝衣偶爾會盯着婚紗發愣,越發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她搬來小闆凳,坐在秦謝衣面前:“我沒有生氣,而且你能來,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