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玉左右張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又有些慌張的坐下。
他透過玻璃窗看向元阮,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元阮指了指他身邊的通話器,對方卻隻是啊啊啊張嘴無聲尖叫。
幾次嘗試無果之後,程子玉似乎察覺到元阮無法聽到他講話,忽然起身,不顧手铐的拉扯“碰”一聲撲到玻璃窗上,吓了元阮一個哆嗦。
他手指顫抖,長着嘴,口水流了一片。
元阮坐着沒動,忽然眼眸一凝。
她看到程子玉在寫字。
不對……
元阮眉頭輕擰。
與其說是寫字,不如說是在畫畫。
他在玻璃窗上畫了個圖案!
元阮驚了一跳,立刻從凳子上起身,凳子腿在地闆上刮出刺耳難聽的噪音。
她拳頭緊緊捏着,嘴唇輕顫。
那是、那是!她曾經見過的黑色小花的圖案!
這個圖案,她見過兩次了!
元阮猛地撲過去拿起通話器,大聲喊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說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程悅呢!你是不是知道程悅消失了!”
他到底是消失了,還是被那些黑衣的冷酷大漢給抹殺了?
然而這些問題注定得不到回答,程子玉的反常動靜太大,沒到一分鍾就有警員過來将人帶走,結束了這次探監。
元阮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機,翻開了一條信息。
是一周前,依依發來的。
短信裏,是一個地址。
元阮将地址反複看了兩遍,确認這條信息沒有被更改過,那天發來的也是這個地址後,才稍稍緩解了一點慌張。
她擡頭,看着皺着眉頭走過來的元妧。
元妧拍了拍她的腦袋,将她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程子玉已經瘋了。”
他是瘋了,可能在見識了自己兒子的消失後,這個老人就瘋了。
元阮揉了揉額心,感到一陣疲憊。
元妧抱着她的腦袋埋了會兒肚皮,安撫道:“先回去休息吧,這兩天就别看手機了。”
“嗯?”
元阮有些詫異,然而過多的疲憊讓她無法思考元妧的話,被李桐送回東野秋宮後,随便吃了點東西睡了,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五點多。
她偏頭,愣愣的看着西下的落日從半開的窗簾透進光來,金色和橙色融在一起,落在床上。
元阮往被子裏縮了縮,什麽都沒想,頭腦一片空白,獲得了這些天來難得的安甯。
等她收拾好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候了,一拉開房門,便聞到了一陣飯香。
元阮愣愣的站在二樓,直到秦謝衣脫了圍裙走上來叫人才稍稍回神。
秦謝衣看見元阮站在那兒也愣了愣,旋即溫和的笑了起來:“起來了?”
“秦先生……”元阮低聲喃喃,“你回來啦。”
“嗯。”
秦謝衣見小姑娘還是一動不動的,便走近過來,拉起了元阮的手。
手指很冰。
秦謝衣蹙眉,兩隻大掌将元阮的手包裹起來,暖得元阮一抖,下意識就要抽回手。
秦謝衣握得很牢,溫柔,卻不容分說的将元阮拉到了樓下,安置在了餐桌前。
接着,又拿了件毛茸茸的衣服将元阮包起來。
元阮已經完全清醒了,她看了看桌,又看了看正在盛湯的秦謝衣,無聲呐喊:
秦先生!你說你不會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