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妧雖然在那一刻頭腦發昏的點了頭，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她冷着臉看着元阮，一開口就帶上了命令般的語氣：“你去見程悅了？”

元阮想了想，點頭認了。

元妧不悅道：“我是怎麽和你說的？”

元阮眨眼，倚到元妧身邊，“姐，你别擔心我，我潑了程悅一臉咖啡呢！”

元妧揉着眉心：“我讓你不要去招惹他！這個人就是條瘋狗！我之前還能護着你，以後我——”

“那你以後繼續護着我啊！”

元阮理所當然道，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元妧身上。

她雖不重，但成年人依舊有足夠的分量，結結實實壓着元妧，對方卻依舊腰身筆直，半點晃動都沒有。

元妧抿着唇，好一陣才伸手拍了拍元阮的發頂：“元阮，我不可能護着你一輩子。”

“你能。”

元阮語氣輕快又笃定：“你會接手元氏，帶着元氏上市發揚光大打下一片元家的江山……”

元妧哪裏還能不明白元阮的意思，不過是要她不要退縮，讓她捏緊手裏的股份，但是，她能做到嗎？

“元阮……”

“姐，”元阮打斷她，掰着元妧的肩膀将對方轉過身看着自己。

她站直了身，垂着眼眸看人時竟然有幾分威嚴肅穆。

“姐，你爲什麽要認輸呢？”

“你曾經背着我們和程悅單打獨鬥打了漂亮的勝仗，爲什麽現在有大家支持你，你卻不敢上了呢？”

“姐……視頻的事情，有那麽多辦法，我可以黑——找人黑了他的所有賬戶，可以将他的所有視頻都換一遍，可以把他扭送警局，還可以——”

“夠了！”

元阮眼眸微動，慢慢閉上嘴。

辦公室一時安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一道很輕很平緩，一道卻急促沉重。

“元阮，我賭不起你知道嗎？”

“不，你不是賭不起，你就是在害怕！”

“我沒有！”

元阮：“你有，你害怕這次不能赢，你害怕面對程悅，你曾經勝過一次，這一次卻不敢保證自己能勝。你以爲自己赢了，卻一直都在陰影裏！”

元妧偏過頭去想躲開，卻被元阮死死摁着肩膀動彈不得。

“姐，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你又能逃到哪裏去呢？程悅進了監獄就能呆一輩子了麽？程家不會撈他麽？還是說，你打算在程悅再來找你的時候繼續躲開？繼續放棄你苦心經營的一切？”

元阮伸手，在元妧死死咬住的下嘴唇輕輕一碰，解救出被咬出鮮血的唇瓣，目光溫和又帶着無限的鼓勵。

元妧激動的心情在這樣的目光下慢慢平靜，她看着元阮的眼眸，卻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隐藏得很深的狠辣和懷念。

元阮擠進元妧的椅子内，靠着她：“姐，你不是說過，要一直一直給妹妹當靠山嗎，你想食言了嗎？”

辦公室再次安靜下來，但這一次，卻少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

“你說得對。”

良久，元妧維持的力道才松懈下來，筆直的身形微微佝偻，看着像是非常疲倦的樣子。

“我在害怕。”

元阮悄悄改變坐姿，讓元妧能将發軟的身軀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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