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很黑,元阮進去逛了一圈除了一手的灰都沒摸到。
抽屜是空的,書架是空的,而唯一裝了東西的書架後面的牆壁裏隻有一隻黑影子的紅眼睛小鬼,在元阮将他摁着腦袋塞回去之後在裏面委屈得哭了出來。
“秦先生,我什麽都找不到。”元阮喪氣的喊。
秦先生沉默着,上前兩步從被掰壞的門裏取出了一張紙。
元阮:……差點忘了,這個是鬼屋粗暴版。
紙是信紙,設計者用了心進行做舊,展開時還差點在元阮手裏碎了。
她捧着紙,在昏暗的光線下認真辨認:“……勇敢的闖關者?什麽什麽解開,釋放了孩子?老人?的什麽魂?什麽什麽……”
英文裏夾雜着不少當地語言,元阮直接跳過中間的解釋看向最後一句。
“……孩子會帶領你的自由靈魂走向和平。”
元阮放下紙,看着高高寬寬還沒上去三層樓,看着做出來的挺有感覺的室内天空,看着空蕩蕩的除了自己就隻有拿手帕仔細擦手指上黏糊蛛絲的秦謝衣的院子。
幽幽歎了口氣。
怎麽辦?那個自由的孩子剛剛被她塞回去了,現在大概不想帶領他們走向和平。
這是元阮玩兒密室逃脫通關最快的一次,體驗感賊差,遊戲剛開始就結束了。出來時還因爲秦謝衣不守遊戲規則随意破壞财物賠了筆錢。
光線明亮的地方,秦謝衣掏錢,元阮站在他身邊偷偷瞅他。
沒了那層青青墓墓的死光,秦先生還是這麽好看。
她就說嘛,分明是給秦先生發的信号,怎麽會被陸行雲截胡了呢?雖然不知道秦先生爲什麽要躲着自己,可能是因爲……男人心海底針吧。
元阮掏下巴的手一頓。
總感覺秦先生過來救人這件事,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見到秦謝衣将自己從另外一邊帶出去,直接走向餐廳,元阮指了指身後:“陸行雲還在——”
“他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解決問題。
在鬼屋正常出口處等着的陸行雲打了個噴嚏。
他招呼身後兩車保镖:“盯仔細了。”
餐廳,元阮和秦謝衣在臨窗卡座坐下,燦金色的陽光降降擦着兩人的手臂,撒在桌上。
元阮要了份炒飯,就看着對面看菜單的秦先生。
秦先生好像是不太一樣了,之前他這個時候就會擡頭對自己露出個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扭曲笑容,但現在連個眼神都不給,隻是看着手裏的菜單。
啊,還挺欣慰。
正想着,就見秦謝衣點好東西放下菜單,薄涼的視線直接落到她纏着繃帶的手上。
“還疼?”
元阮搖頭:“也不是很疼。”
倒不是她說假話,這具身體恢複能力一流,她當時想也不想就砸了手醒神,結果在醫院醒來的時候連痛都沒察覺到。
出院的時候甚至都拆了石膏,隻是做了簡單的包紮。
秦謝衣對侍者招手,輕聲交代了什麽。
沒一會兒,侍者就拿了紙筆過來。
元阮看着秦謝衣捧着自己那隻繃帶手,在上面寫寫畫畫,還挺認真。
會畫什麽呢?畫一顆糖果,還是畫一頭豬?
她漫無邊際的想着,等秦謝衣示意她收回手,才看清秦謝衣寫的東西的全貌。
是三種語言的文字,S國的元阮不認識,但根據下面的花體英文和狂放中文,大概也能猜到。
這句當地話應該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