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姐準點起飛。”朱歇站在辦公室,看了眼時間,“大概六個小時後到達,已經通知了陸先生。”
秦謝衣簽字的手一頓,在文件上留下個黑斑。
“嗯。”
“……秦少真的不去?”
秦謝衣沒有回答,将文件合起來往桌上一丢:“通知公關部,二十分鍾後十九樓開會。”
得,大晚上的又開會。
朱歇收聲拿着文件出去,關門時偷偷擡頭看了一眼,辦公桌前的男人正撐着頭,難得在加班時候走了神。
他撇嘴,真是越來越搞不懂秦少要幹什麽了。
别說他不知道,秦謝衣自己也不知道。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樓下車水馬龍。此時太陽剛下山,天邊泛着全藍藍白白的光,城市各處亮起燈火,被厚重的玻璃阻擋了全部喧嚣。
元阮。你到底要幹什麽?
秦謝衣盯着指尖夾着的香煙,猩紅的火點一閃一閃,升騰起淺色的煙氣。
他之前懷疑過元阮重生,但很快就被自己被否定,畢竟一個多年養成的品性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更改。
但現在他不确定了。
如果元阮是重生的,隻是和他重生的時間點并不一樣呢?
他是在祠堂跪了一夜後重生,那元阮呢?有沒有可能是在帶着細軟投奔沈庭微卻又被無情利用抛棄以後,才重生的?
發現她滿腔情意喂了狗,發現所有的深情都是笑話,所有承諾都是謊言。然後心如死灰重生歸來,突然發現了自己這個被她棄之如彼的炮灰前夫。
秦謝衣爲自己的猜測輕笑出聲,笑聲裏卻沒有半點溫度。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元阮那個家夥,不一直都是利益至上麽?所以現在才來巴結自己,包容自己,甚至開始扮演情深不壽不離不棄。
夜幕越深,沒有開燈的辦公室一片漆黑,唯獨秦謝衣手上的那點紅光,若影若現。
“叩叩。”
“秦少,會議室準備好了。”
秦謝衣将燒到一半的煙頭摁滅,拉開門走了出去。
元阮,做給我看看吧,你到底是不是重生,到底是不是突然醒悟決定留在我身邊。
元阮一下飛機就打了四五個噴嚏,她搓了搓鼻尖,心裏念了八百個反彈。
什麽暖呼呼的紳士暖男大金毛!秦先生摘了面具就是隻流氓狗!
半天前她以爲自己能乘坐上秦家的私人航線,爲此還擔憂了一瞬到底能不能在這麽短時間内拿到申請批複。
結果。
呵。
結果這個男人立刻就給朱歇打了電話,讓朱歇聯系這趟航班的人然後沒到二十分鍾就以高價買到了兩張票。
拿到票時,元阮差點給自己兩巴掌。
能用錢解決的事叫事嗎?套取一點航班資料對她而言很難嗎?這個狗男人,還特地誤導她,說什麽私人航線!什麽提交審批權!
可憐她糙了二十多年,頭回撒嬌還被嫌棄。
元阮摸了摸額頭,被秦先生觸碰過的地方仿佛還殘留着那一瞬的微微濕涼的感覺。
噫……
“小元小姐。”李桐提着元阮的行禮,在機場人流裏比能比其他人高一個頭,“車來了。”
秦謝衣讓朱歇買了兩張機票,一張給了元阮,另一張就是給了雙面小間諜保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