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服有沒有什麽毒,多久起效,元阮已經無法在意了。
她塞了藥就一屁股坐在陽光底下,咬了一口從藤蔓上摘的不知名果子。
果子不足巴掌大,醜了吧唧的,還有蟲眼,但蟲子都能吃,人大概也能吃吧。
她咬了一口,滿嘴又酸又澀,差點苦出膽汁來。
吃了!不吃你就沒力氣了!等死嗎!
秦謝衣意識清醒一點的時候,就看到坐在自己一臂遠的小姑娘滿臉淚水,神色兇狠的,啃着一隻小山梨。
活像是和梨子有仇。
他輕咳一聲,小姑娘立刻丢了山梨蹿到他跟前,雙眸專注的看着他,裏頭有焦急和擔憂。
有點像家裏撿的那隻小土狗,見了人就撒歡,汪汪汪不停。
頭疼。
秦謝衣皺了皺眉,等疼痛緩過去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剛才想過什麽,倒是看着元阮莫名順眼了些。
“诶秦謝衣你還好吧?”元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真命大啊,傷口發炎呢。你别動你别動,你後腦勺也有傷,估計要縫針。”
元阮繼續絮叨:“你是不是傻啊?就這麽滾下來,也不知道把腦袋護着。”
她啧了一聲,站起來:“能走嗎?我不知道這兒是哪兒,但我剛才在附近看到爪印了。”
很巨大的爪印,踩着稀泥,新鮮着呢。
“這兒不能呆了,我看着有點像熊。”
秦謝衣仰着頭,以一種十分惬意的姿勢看着她。
元阮背後就是金色的陽光,有點暖呼呼的,像個小精靈。
“能。”他撐着身後的石塊要站起來,剛起身到一半,一隻手就扶了上來,軟軟的,又不那麽軟。
力道很足。
秦謝衣身子僵硬了一瞬,那隻手就捏着他的肩将他靠在了一具同樣軟軟的身子上。
“走吧走吧!”元阮喊,她側過臉看了秦謝衣一眼,眼裏帶着些警告:“你現在已經醒了,就不要再全部力量都靠着我了啊。”
秦謝衣看着她,沒動。
小姑娘眼裏有絲很淡很淡的緊張。
“嗯。”
“往哪兒走啊?我們要不要留個記号什麽的?”元阮剛才就是靠着從衣服上抽出來的線一路綁過去,才找得到回來的路。
她指了指一側:“那邊就不能去了,我就在那邊看到的腳印。”
“嗯。”
秦謝衣順着瞥了一眼,鼻翼間滿滿的都是小姑娘身上的奶味。
有點,有點……
他清了清嗓子:“往下走,這裏可能是狩獵區。”
元阮:……???你剛才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
她瞪圓了眼睛,驚恐道:“你說這兒是哪兒?”
“狩獵區。”秦謝衣道,“牛頭山之前是以狩獵聞名的,後來狩獵被禁,牛頭山開發成景區。但是。”
偷獵的人絕對還存在。
樹林間很安靜,風吹過有嘩嘩的樹葉聲,有鳥鳴,有舒緩有力的心跳和陡然急促起來的呼吸。
短短一句話的功夫,元阮背上就浸出了冷汗。
且不說他們待會兒能不能正面撞上偷獵的獵人,若是,若是還沒走近,就被獵人當做什麽林間猛獸射殺了,那才是虧大了。
她幹笑一聲:“沒,沒這麽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