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阮這一覺睡得很香,還夢見了親爹。
雖然親爹很兇,罵她,還打了她手心,但也任勞任怨背着她從大雨裏闖過,給予了一個遮風擋雨的港灣。
就是手背有點疼,還有點涼嗖嗖。
她迷迷糊糊睜眼,嗓子疼的厲害,眼前花白的牆和天花闆晃得腦仁直突突。
手背上紮着點滴。
床腳凳子上坐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
房間不大,窗簾隔開,有藥水味。
窗外的雨沒停。
“保镖先生?”元阮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隻剩氣聲。她不确定在室内也戴着墨鏡的保镖先生現在到底是在閉着休息還是睜着眼睛看自己。
李桐起身,給元阮倒了杯水。
“這是哪兒?”她接了水喝,溫溫的蜂蜜水從喉嚨劃下,暖到胃裏。
“校醫院,你睡了兩個小時。”李桐說,“發燒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在一家奶茶店。”
元阮點頭,之前的事她還有些印象,店裏有位很漂亮的學姐。
李桐摸出手機遞給她,“你的手機。”
元阮一怔。
她的手機?她的手機怎麽了?這是李先生的手機也不是她的手機啊。
還沒接,就聽到李桐繼續道:“進水廢了。”
“······”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小元先生讓你醒了以後給他打個電話。”
元阮心下一軟。
她昨晚沒回家,在醫院陪床,今天下這麽大雨又是發燒又是昏迷的,電話還壞了聯系不上人,也就是元遠抽不出身,不然非飛過來守着不可。
她撥了電話出去,對方卻一直處于通話中無人接聽,估計是還在開會。
“還有多久?”元阮指了指點滴。
李桐看了一眼,道:“半個小時。已經退燒了,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
這燒發得真随意。
元阮摸了摸額頭,涼津津的,本來是爲了回來上課,結果課沒上到還住醫院了。
李桐看她已經神志清醒了,便先出門給她買點熱粥墊肚子。
他剛走,門就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個穿着白衣的陌生平頭男生。
元阮看着有些眼熟,眨了眨眼,猛地想起,這不是那位佚名同學麽?
“有事?”
“你怎樣才會撤訴?”
元阮沒有回答,隻是偏了偏腦袋看着佚名同學。
佚名看着有些憔悴,下巴冒着胡茬,眼底青黑一片,一雙眼睛鼓起,全是血絲。
他忽然暴起,一拳頭砸在架子上,惡狠狠的看着元阮:“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你毀了!”
如果他沒有案底,如果他沒有那麽多不容置疑的黑曆史,僅僅是一個針對元阮發布了不實謠言,不至于走在路上都是指指點點,不至于驚動了學校特地找他談話還提到了休學的事情!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搞出來的!
男生三兩步沖上來,就要去抓元阮的肩:“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啊!你說啊!”
元阮時刻防備着他,見佚名沖過來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
她身體發軟反應不過來,還是被抓掉了好幾根頭發,吃痛的哼出聲。
“逼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元阮捂着頭,整個人貼在牆上,她已經退無可退了,身邊除了牆,就是安置了防盜網的窗。
“你明明就是那樣的賤人!我說錯什麽了!你憑什麽舉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