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表給自己機會闡述自己的理由,劉琦也知道這是蒯良的奸計,不過劉琦卻是絲毫不以爲意。
原本還想再陰一把劉琦的蒯良,此時見到劉琦一臉的平靜,并沒有激動或者是其他表情。
蒯良心中卻是不由的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小子不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馬上蒯良就将這股剛剛升起的念頭給掐滅了,因爲蒯良對于自己的智慧還是很有自信的。
子聰蔡夫人從蔡府之中主動跑了出來,劉琦和趙雲就緊盯着蔡夫人。
後來又見到蔡夫人在那裏裝着柔弱的向劉表“假惺惺”的哭訴,劉琦和趙雲對于這個蔡夫人是更加的深惡痛絕。
不過說真的,蔡夫人其實道現在爲止都弄不明白劉琦這麽心急火燎的找她是爲了什麽,不過蔡夫人的這一切在劉琦他們看來肯定就是裝出來的。
于是當劉表讓劉琦說明原因之後,劉琦冷笑的瞧了蔡夫人一眼說道:“今日孩兒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并非孩兒所願,而是被人所逼!”
“哦?被人所逼?誰逼你了?”聽到劉琦所言,劉表不禁問道。
“當然就是她.....蔡夫人!”
劉琦将手指着站在蒯良他們身旁的蔡夫人,惡狠狠的瞅了一眼說道。
“老爺,冤枉啊!賤内一個婦道人家又怎麽會逼大公子啊!還請老爺明斷!”一聽劉琦所言,劉表還未曾說話,這時蔡夫人就早一步的向劉表訴苦了。
見到蔡夫人那副可憐的樣子,劉表不由的就是一陣怒氣上湧,對着劉琦說道:“她乃是你的母親!她又怎麽會好好的逼你什麽?”
“她不是我的母親!!”聽到劉表一再的将蔡氏當做自己的母親,劉琦這時終于爆發了,朝着劉表大吼了出來。
“你......”見到劉琦的樣子,劉表不由的一陣氣急,而劉表身後的蒯良見到此情景,卻是嘴角不由的多了一絲笑意。
“父親整日口中說着這個蔡夫人,您可曾想過我母親,您可曾還記得我母親?”不等劉表說出話來,劉琦立馬就向着劉表質問道。
聽到劉琦所言,劉表原本盛怒的模樣,這時忽然像是被一盆水給你澆滅了一般:“我自然記得你母親。”
“哈哈哈哈.......”
聽道劉表所言,劉琦忽然毫不顧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那麽的不羁,若是細心的話,會發現劉琦眼睛之中竟然有了絲絲淚光。
接着,劉琦忽然開口道:
“自從分别後,每日雙淚流,淚水流不盡,流出許多愁,愁在春日裏,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裏,落花逐水流,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可憐桃花面,日日見消瘦,玉膚不禁衣,冰肌寒風透,粉腮貼黃舊,娥眉苦常皺,芳心痛欲碎,肝腸斷如朽.
不見君子面,一日如三秋,不見君子面,常爲君子憂,大雁南飛去,龍體當衣裘,夜宴莫常開,好飲須熱酒”
劉琦嗓音充滿着悲切的磁性,一字一句的将這首詩句給說了出來,衆人不由的被劉琦話語之中那蘊含的感情給打動了,但是更加疑惑劉琦爲什麽此時要說出這首司馬相如的《長門賦》。
衆人被劉琦言語之中的悲切所打動,而這其中劉表卻是例外的一個。
劉表現在着實有些憤怒,這算什麽?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在這麽多人面前,自己兒子這是要向大家說自己老子薄情寡恩,喜新厭舊?
不過雖然心中激起憤怒,劉表還是忍耐着說道:“自從吾發妻也就是你生母馬氏亡故之後,吾也是悲痛莫名,而且馬氏在世之時吾和馬氏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未曾有一絲的怠慢。
自馬氏亡故之後,吾數年未曾續弦,直到做了這荊州刺史之後,方才續弦蔡氏,你還要吾做什麽?”
聽到劉表所言,衆人仔細想來,這荊州刺史劉表卻是和他自己剛剛所說的那樣,倒不像是個薄情寡恩之人。
“父親當真是說得大義凜然!孩兒承認,母親在世之時父親卻是跟母親之間做到了相敬如賓。
可是,父親您真的愛過母親嗎?”劉琦直白的向着劉表問了出來。
聽到劉琦這麽直白的詢問,劉表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畢竟這個時候大家還是以男子爲尊。
若是在後世什麽“我愛你”可能很是普遍,但這個時代男子對于女子不會這麽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就算說也說的很是委婉。
“你母親在世之時,爲父跟您母親自然是恩愛非常。”劉表委婉的回答道。
“父親自然跟母親恩愛非常,那自然是和母親還是有感情的,但是父親可曾用心愛過母親?
在洛陽之時,父親整日忙于公務,在家的時間很少,就連看孩兒的機會也很少。
孩兒當時整日跟母親呆在一起,孩兒是最能夠了解母親是如何愛父親的。
母親雖然每日說父親公務繁忙當以公務爲重,但是孩兒知道母親多麽希望父親能夠多陪在她的身邊。
可是她沒有,母親爲了父親的事業甯願犧牲自己,母親爲父親犧牲了這麽多,可是母親臨終前父親又在哪裏?”劉琦說着說着忽然又質問劉表道。
“這.....這個.....當日爲父不是有公務在身,未能及時趕到嘛!”聽到劉琦的質問,自知理虧的劉表隻好口氣軟化的說道。
“哈哈.....又是公務在身?父親整日公務在身,公務多到連母親最後一面也沒有時間嗎?
父親可知道,母親臨走之前對于父親多有怨言,可是孩兒在母親的彌留的目光之中能夠感受到,母親是多麽希望最後臨走之前能夠再多看父親一眼哪......”劉琦激動的對着劉表說道。
不過還未等劉琦說完,馬上就被劉表給打斷了:
“别說了!别說了......”
劉琦的話将劉表成功的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隻見劉表一臉傷心和迷茫之色,雙手捂着自己的腦袋,不知道還在那裏小聲的嘟囔着什麽,顯得有些神神叨叨,仿佛陷入了對過去自己的自我救贖之中。
見到此情景,蒯良暗道一聲不好,若是如此下去,定然會讓劉表陷入對過去的回憶之中,對于劉琦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蒯良趕忙上前,對着劉琦其實也是對着劉表說道:“大公子如此說跟今日之事有什麽關系呢?
難道以大公子的意思是當初刺史大人可能對于大公子母親有所虧欠,而現在刺史大人娶了蔡氏爲其妻,大公子就要砸蔡家家門?
難道刺史大人在原配夫人死後就不能夠再續弦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聽到蒯良所言,劉表忽然渾身一震,從剛剛的自我譴責之中回過神來,是啊,今日之事并不能夠因爲過去馬氏的事情就成爲劉琦帶人搜查蔡府的理由啊!
而劉琦聽到蒯良突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攪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看向蒯良更是增添了一抹厭惡之色。
“正如子柔所言,你今日難道就是因爲過去你母親馬氏的緣故?若是如此,似乎沒有理由将仇恨轉嫁到蔡家?若是這樣,就算你擡出你母親來,爲父對你也并不會徇私的!”
此時的劉表已經從剛剛的自責的怪圈之中走了出來,重新變得有了一州刺史的威嚴,對着劉琦嚴厲的說道。
而聽到劉表所言和劉表的轉變,蒯良等人卻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孩兒并不是僅僅是因爲父親在母親在世之時對于母親的疏忽而做出今日之事,今日之事全部是因爲父親在母親去世之後對于母親的疏忽而憤怒,而最主要的原因都是由她而起!”
說着劉琦指向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