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她瞥到坐在對面的聞遠,聞遠是跟着沈烨一起來的,聞遠明年就會入仕,今年特地帶他來漲漲見識。
唐文鸢也在第一學府讀書,雖然跟聞遠不是一屆的,但是相隔不遠,平日裏也沒少見這個高冷的師兄,雖然聞遠總是生人勿進的樣子,可恰恰是因爲他的淡漠,讓他與那些纨绔子弟拉開了差距。
她本來對這個師兄也是有好感的,可現在她竟然看到聞遠在看皇後娘娘,雖然隻是一眼,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明顯沒那麽冷,反而有一絲淡淡的淺笑。
唐文鸢瞬間五官都扭曲得變形了,那心胸狹隘的皇後有什麽好?聞遠這是瞎嗎?
很顯然她忘了聞遠是霍家的門生,而霍家是皇後娘娘的外祖家。
她明顯是把對皇後的怨氣轉接到了聞遠身上,而接下來的日子,她才真的讓人大開眼界。
第一美人唐文鸢居然公開追求第一學府的冷面煞星聞遠,上學堵人,下學追随,投懷送抱,暗示色誘,什麽手段都用上了。
當然,唐文鸢也要臉,除了堵人之外,其他的手段都在沒人的時候用,她的目的隻是讓人聞遠愛上她,然後狠狠的甩開他,以此出一口惡氣,可最後,她不但沒有勾引到聞遠,反而被聞遠打斷了腿。
沈錦喬每日處理朝政,不說日理萬機,也确實很忙,難得有時間還得陪夫君和兒子,哪兒有空去關心學府裏的這些小年輕之間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唐文鸢對聞遠做了什麽,等她知道的時候,正是唐文鸢被打斷腿,隋陽伯一狀告到了宮裏來。
聞遠雖然不是霍家的人,但他是霍長風的弟子,算是沈錦喬的半個師弟,這事兒既然鬧到這裏來了,沈錦喬自然也要管上一管的。
沈錦喬讓明誅帶人去查一查怎麽回事兒,等隋陽伯擡着被打斷腿的唐文鸢入宮的時候,沈錦喬也差不多知道這段時間的事情了,怎麽說呢......白瞎了老天爺給唐文鸢的那張臉,這幹的都是什麽事兒?
聞遠早就來了,但沈錦喬沒有召見他,而是讓隋陽伯帶着唐文鸢先進來。
“參見皇後娘娘。”
隋陽伯六十不到,這兩年随着朝中官員調動,曾經沒什麽存在感的他也受到重用,平日裏也經常見到沈錦喬。
沈錦喬擡手:“平身。”
目光掃過剛剛被扶起來坐在輪椅上的唐文鸢:“說說吧,怎麽回事兒?”
隋陽伯顯然是有些火氣的,但是在沈錦喬面前壓制了:“啓禀皇後娘娘,據下人說,是文鸢有事去找聞遠,這聞遠脾氣不好,兩人拌了幾句嘴,然後那聞遠不知爲何突然就對文鸢拳腳相加,聞遠是會武功的,可文鸢身子嬌,這就打傷了,還請皇後娘娘爲文鸢做主。”
沈錦喬點頭:“我明白了,讓人把聞遠帶進來。”
很快,聞遠進來了,規規矩矩跪地:“聞遠叩見皇後娘娘。”
沈錦喬倒是沒讓他起來,畢竟打傷了人:“你何故傷人?”
聞遠低着頭:“她總是纏着我,煩,所以動了手,請皇後娘娘降罪,聞遠絕無怨言。”
直接認罪,毫不辯駁,但明顯是另有隐情啊。
到底是自家的人,既然聞遠不想深究,還主動承認了罪,這事兒沈錦喬也就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隋陽伯,既然聞遠已經認錯,這事兒就這麽結,怎麽說聞遠也是算是半個霍家人,今日這事兒本宮向你道歉,會讓禦醫負責治好唐姑娘的病,所需要的珍貴藥材都從宮裏拿,如何?”
隋陽伯聽得出皇後娘娘的補償之意,這是要息事甯人,以後皇後娘娘念着此事,定然會對唐家多加照拂,他哪兒有不願意:“老臣沒有意見......”
“我有意見。”一直沉默的唐文鸢突然開口打斷了自己爺爺的話。
隋陽伯立刻喝道:“文鸢,住口。”
“爺爺。”唐文鸢委屈道:“明明受到傷害的人是我,爲什麽都不問問我的意見?”
隋陽伯拉着臉,目露威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閉嘴。”
唐文鸢委屈更甚,一臉倔強心寒的樣子:“爺爺,我不答應。”
沈錦喬淡漠的看着這爺孫二人,眸色涼淡,眼尾微微上揚,似有笑意卻不達眼底:“隋陽伯,你家這姑娘氣性很大啊。”
隋陽伯幹笑兩聲:“皇後娘娘恕罪,這丫頭被被她娘寵壞了。“
沈錦喬不予置否,誰不是被寵大的?可家裏怎麽寵都行,出了家門還把那驕縱的脾氣帶出來,難道全天下人都得寵着?多大的臉?
“那唐姑娘倒是說說,你想如何?”
唐文鸢昂着脖子看着一旁的聞遠:“我要他入贅唐家。”
沈錦喬:“......”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隋陽伯:“您家這姑娘......”
隋陽伯羞愧低頭,這張老臉都快不能見人了。
唐文鸢盯着聞遠:“你答應不答應?”
聞遠依舊保持着剛剛跪下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一副任憑處罰的态度,仿佛就算此刻殺了他,他也絕對不會反抗。
沈錦喬眯眼,不用聞遠回答,沉聲道:“他不答應。”
沈錦喬看向隋陽伯:“隋陽伯的家教着實令本宮刮目相看,今日到底是聞遠傷了人,本宮也就不計較了,隋陽伯帶人走吧。”
隋陽伯立刻拱手:“老臣多謝皇後娘娘,明日再向娘娘請罪。”
說完趕緊讓人擡走唐文鸢,哪知道那唐文鸢反而不願意了,掙紮揮開旁邊那人的手,瞪這聞遠:“我不服,皇後娘娘如此武斷,怎麽不問問聞遠的意思?”
沈錦喬:“不管他答不答應,本宮不答應,他是本宮舅舅的弟子,是半個霍家人,他做錯了,可以罰,但是不容許你踩在腳下侮辱。”
說完一揮手,冷喝:“來人,把她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