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禹王更是被一路拖行,此刻全身上下無比狼狽,臉上更是被噌得皮開肉綻,鮮血流淌,看起來極爲可怖,他瞪着容君執,怒罵:“瘋子、你這個暴君,你不得好死!”
他确實想要皇位,也不擇手段,可從未有過如此殘暴的手段,他根本就沒把人當人,這樣的人怎麽能當帝王?
容君執對他的怒罵沒有反應,冷戾森寒,周身都是狂飙的殺氣,一劍刺入他大腿:“說,她在哪兒?”
都沒等禹王回答,有人飛奔而來:“陛下,皇後娘娘找到了。”
上一刻還一身冷戾殺氣宛若地獄的魔鬼,下一刻驚慌擡頭,滿是血絲的眼裏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急切。
然後,一人抱着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過來,急切道:“陛下,快救皇後娘娘。”
容君執定睛一看,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到,主要是沈錦喬這樣子太吓人了,看一眼,心神具裂。
全身被裹得緊緊的,脖子上面的肌膚卻赤紅發紫,而嘴角更是鮮血滴淌,仿佛已經......
衛北言可顧不得其它,趕緊把人往容君執懷裏一塞:“她被下了藥,快救她,她不然她就真的沒命了。”
容君執聞言面色大變,反應卻極快,一劍挑開沈錦喬身上裹着的布,快速将人摟在懷中,下一刻卻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直接把手放在沈錦喬的嘴邊。
禹王看着覺得容君執瘋了,衛北言也覺得他瘋了,這個時候喂她喝血能解藥性?但衛北言覺得容君執一定不會拿沈錦喬的命開玩笑。
衛北言看到容君執的手都在抖,那眼眶裏有着濕意,不知是淚還是血。
衛北言看了眼被逼着喝血的沈錦喬,這幅畫面,觸目驚心,而剛剛他看到沈錦喬那個樣子也是被吓得魂不附體,明明給了她帕子咬着,她還是咬到滿嘴是血,可見有多難受,可就算是那副瀕臨死亡的樣子,她也沒有開口求他。
“原來你是奸細!”禹王一臉兇狠的瞪着衛北言,仿佛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衛北言眼下還帶着易容,禹王不認識他,不過他也不打算揭下來,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是他。
至于禹王,眼下不過是一隻狂吠的犬,不需要搭理。
容君執的血裏有無數的藥材,帶着毒,卻更似上等的藥人,全身血液都是藥,隻是用來給沈錦喬解這種藥很是浪費而已。
沈錦喬那瀕死的模樣,他哪兒生得起那樣的心思,抱着她那一瞬間,一顆心的痛苦和決然,隻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骨血裏去。
明明隻需要半杯血就足夠的事情,容君執愣是把手割開一條大口子給沈錦喬,也不知道灌了多少,若不是花公公及時出現,他今日怕是得死這裏。
花公公先給沈錦喬喂了保命的藥,這才拉着他的手趕緊給他止血包紮,而容君執卻仿佛沒把那當自己的手,一手抱着沈錦喬,不顧她滿嘴都是血,深深的吻下去。
他們的血交融在一起,骨血相融,再也不分開。
周圍一圈的人看着這一幕都默默轉開了頭,禹王卻沒轉,他也沒力氣轉。
“瘋子!”爲了一個女人而已,愚蠢至極。
衛北言背對着他們,目光看着遠方,然後踏步離開,這裏,不該有他的存在。
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那份意外的悸動,還有那一絲不恥的貪婪......都該就此結束了。
沈錦喬的命劫,他的桃花煞,司家少主......呵,果然名不虛傳。
整個府邸的人,除了禹王、華雲裳和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其餘人都成了刀下亡魂,皇後娘娘被綁架,這件事情,但凡容君執能查到的知道這事兒的人,都得死。
雁行衛的人可不會憐香惜玉,直接把孩子塞華雲裳手裏,然後把人拎過來。
華雲裳被那一地的血吓傻了,此刻抱着孩子還是一臉的呆滞。
這群人沖進來就殺人,一個字不說,刀刀見血,那殘酷冷血絕對是華雲裳生平唯一一次見到,鮮血濺到她臉上都忘記了擦。
她剛剛生完孩子,忍着身體劇痛抱着孩子被拎過來,看到禹王才仿佛找到主心骨,可等看清禹王那樣子,瞬間崩潰得大哭:“王爺!王爺你怎麽了?”
禹王并不是真有多愛華雲裳,可到底在一起這麽久了,而且華雲裳還爲他生了兒子,他唯一的兒子,可他就算對華雲裳特别,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興趣安慰華雲裳。
“容君執,陛下,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放過他們母子。”明明什麽都沒了,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底氣跟人讨價還價。
禹王的話沒有得到答應,華雲裳這才看見屋檐下的椅子上,容君執抱着沈錦喬坐在那裏,明明他坐在這裏最明亮的地方,卻仿佛被濃稠的黑暗包裹,不見絲毫光亮。
若不是禹王喊,她都認不出他是容君執,而他懷裏抱着的人,定然就是沈錦喬,雙手垂下腦袋歪向一邊,這是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驚喜’太過巨大了,以至于華雲裳忘了恐懼,竟然‘呵’的一聲笑了出來。
哪怕隻有一聲,卻也無比的突兀清楚。
華雲裳瞬間感覺到濃烈的殺意壓迫襲來,整個人的神經都被扯緊,吓得她癱坐在地,緊緊的抱着孩子。
而容君執剛剛一直一動不動,此刻倒像是被驚醒了,緩緩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把沈錦喬抱得舒服一點,輕輕的,害怕碰到沈錦喬後背的傷口,衛北言忘了說,可他抱住的瞬間就感覺到了,好長的一道傷口,不過已經結痂了。
本該放她去休息的,可是他舍不得她離開他懷抱,一瞬也不行。
禹王還很天真的講條件:“容君執,你不能殺我,我要見父皇,我要回盛京,我可是王爺,你不能随随便便殺我。”
花公公捏着拂塵,笑得和藹可親:“哪兒來的王爺?禹王不是好好在盛京待着嗎?”
禹王爲了能騙過容君執,弄的那個替身至少有七成像,而且掩飾得非常像,不然也不至于以假亂真騙過禹王府的探子不是?
禹王明白了,容君執這是想殺了真的自己,然後掌控那個假的。
“容君執,陛下......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過皇兄這一次好不好?以後我定然不會再跟你争了。”
能說出這番話,禹王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容君執手掌一下一下整理着沈錦喬的發絲,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厮殺後冷靜下來的野獸,哪怕不攻擊人,卻依舊讓人覺得可怕。
“你想奪皇位,朕給你機會,但是你不該動她。”
劫走沈錦喬是禹王幹得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可同樣的沈錦喬的利用價值越大,容君執還回來的傷害就有多深。
“噗呲!”
一刀,直接從禹王的後背砍下,這可不僅僅是傷皮肉,而是直接砍斷了脊骨,但沒傷内髒分毫。
“啊......”禹王痛得慘叫,而華雲裳也跟着驚聲尖叫,今晚的驚吓太多了,這一下,終于把她吓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