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裳提起刀,對着沈錦喬的臉砍下去,這哪兒是毀容?分明就是要砍了她的頭。
華雲裳因爲挺着大肚子,所以才這麽狠,當然,若是可以,她也沒想讓沈錦喬活,她更想要沈錦喬的命。
沈錦喬可是拼盡所有的力氣翻身,但身體實在沒力,刀尖從後背劃過,割開長長一條口子,瞬間鮮血飛濺。
在華雲裳闖進來之後就有侍衛去找禹王,禹王急匆匆的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住手!”
禹王看到沈錦喬那一背的血,想也不想擡手就給華雲裳一個耳光:“啪!”
華雲裳被打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禹王:“王爺,你爲了這個賤人打我?”
禹王怒道:“她死了,我拿什麽威脅容君執?耽誤了本王的大事,你擔當得起?”
華雲裳被罵哭了,委屈極了,一點兒也沒有剛剛拿着刀要砍人的氣勢。
沈錦喬推開了來扶她的侍衛,自己撐着起來了,華雲裳這一刀看着狠,但她躲了,雖然傷口很長,卻沒傷到脊椎,若是脊骨被砍斷,她這輩子可就毀了。
後背很痛,痛得眼淚都快要忍不住,她靠在床架子上:“禹王殿下好本事? 本宮受教了。”
華雲裳猛然轉頭:“你沒啞?”
此刻沈錦喬坐在床上好,華雲裳坐在地上,微微低頭睨着她? 嘲諷無比:“本宮當然沒啞? 隻是不想跟你說話而已。”
“你......”華雲裳氣得立刻要爬起來? 身後的丫鬟突然驚叫:“王妃,你流血了,啊? 來人啦? 王妃流血了。”
華雲裳這才反應過來身下有些不對勁,慌了:“王爺......王爺......孩子......”
禹王都顧不得跟沈錦喬掰扯,一把抱起華雲裳就往外面跑。
華雲裳也是自己作的? 明明孩子懷得好好的? 非要來砍沈錦喬? 結果動了胎氣? 然後被禹王重重扇一耳光? 更是加重? 再加上沈錦喬那麽一刺激,好了,早産了。
沈錦喬可沒什麽罪惡感,華雲裳自找的。
伸手招來旁邊的侍衛:“還不去給我拿兩瓶金瘡藥止血?”
她可不指望禹王現在還能想起她的傷,果然關鍵時候隻能靠自己。
那侍衛很快拿來藥? 但沈錦喬傷在後背? 自己倒不了? 隻能反過身來讓他把藥倒在自己後背上。
從衣服被劃開的傷口倒進去? 别的她也顧不上了,能止血就行。
“去準備一份飯菜過來,要炒豬肝? 紅棗炖雞,多放點兒當歸。”
侍衛傻眼:“啊?”
沈錦喬白他一眼:“啊什麽?沒看見本宮受傷了?還不給吃點兒好的,你們王爺還要留着我威脅陛下,把我餓死了,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然後那侍衛就去給沈錦喬準備飯菜了......
之前沈錦喬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被誰綁架,所以不做無謂的掙紮,可現在她都清楚了。
禹王想要造反,而她是禹王手裏的王牌,禹王定然不會舍得殺她,既然如此,她自然沒必要忍着,怎麽也得讓自己舒服點兒。
眼下華雲裳生孩子,虛弱得很,短時間也不會來找她麻煩,簡直太好不過。
等了一個時辰,沈錦喬吃上了自己要吃的,雖然豬肝炒得太老,雞肉炖得不香,但這也是她這些日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了。
吃飽喝足,洗個臉睡覺養傷。
“嘶......”太疼了,這一刀,她一定要還到華雲裳身上。
那邊,華雲裳可不好過,本來給孩子還有一個多月才出生的,結果被她這麽一鬧早産了。
早産就算了,還胎位不正,羊水破了那麽久,孩子卻出不來,難産。
跟随在華雲裳身邊的嬷嬷倒是個會接生的,也是果斷,用手法給孩子正位,終于把孩子給弄出來了。
孩子早産,看起來很小個,但哭聲不小,證明健康,可華雲裳就不好了,好不容易孩子出來了,她卻大出血。
“王爺,求求你,給王妃請個大夫吧,這血再流下去她會死的啊。”
禹王剛剛因爲孩子平安而有一絲喜色的表情沉了下來,落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華雲裳身上,這個時候出去找大夫太容易暴露自己了。
丫鬟跪下猛磕頭:“求求王爺救救王妃,求王爺看在小主子的份兒上救救王妃吧。”
禹王站在那裏半響,揮手:“去找大夫。”
這邊嬷嬷還在用自己的辦法給華雲裳止血,雖然不能完 全有用,卻也能緩和一陣。
“快把參片給王妃含着,多給兩片。”
終于,大夫找來了,可這偏僻的地方,就是些赤腳郎中,也就用草藥治一治尋常病症,哪兒會治婦人難産崩漏?
禹王聽他推脫,提劍就把人殺了:“再去找。”
也是華雲裳命不該絕,他們出去找的時候,竟然碰到一個上山采藥的大夫,直接就把人抓來了。
“難産出血?”
禹王瞬間一身冷氣:“不能治?”
“能!”那大夫點頭:“不過我這裏沒藥,我先給她紮幾針穩住元氣,你們拿紙筆來,我寫個方子去抓藥。”
聽說能救,禹王不自覺的送了口氣,立刻讓人去備紙筆。
那大夫給華雲裳紮了幾針,當真流血就沒那麽厲害了。
接生的嬷嬷都驚歎:“神醫啊。”
大夫溫和客氣的笑了笑:“嬷嬷謬贊,在下也隻是會點兒皮毛,當不起神醫二字。”
禹王盯着這個大夫,容貌一般,但談吐不凡,身上有着一般大夫沒有的超然世外的濁世之氣。
看看磨破的布鞋以及挖了一簍子的草藥,禹王問道:“大夫貴姓?”
大夫:“小人姓甄。”
禹王挑眉:“這可真是一個少見的姓氏,不知大夫哪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