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全力幫助白悠然獲得真愛,今日成婚沒去,不過是不想恩寵太盛失了皇後威嚴,而她送的禮物也很是貴重,給足了白悠然面子,對比起白家,這皇後到更像是白悠然的娘家人。
當然,對白悠然來說,最貴重的一定是沈錦喬專門送的那一份,獨屬于姐妹間的小禮物。
然而,實際上皇後娘娘明面上沒去,私底下還是偷偷去了,不過變換個身份的事兒,能有多難?
扮成冷憶的丫鬟,易個容就能去新房了。
冷憶看着眼前平平無奇的小丫頭,誰能想到這竟然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都說人心易變,越長越大,懂得越多,初心早就無處可尋,但是他們姐妹三人,身份變化,權力高低,卻似乎沒有影響他們的感情,反而更加的扶持,守望相助。
别的家族都靠女兒來拉攏權貴,可她們三人都算不算嫡親姐妹,卻偏偏比人家嫡親姐妹還親,關系牢不可破。
而他們三人中,冷憶和白悠然其實是最容易守住初心的,他們不管嫁人和不嫁入,家世差距不大,榮華富貴生來便享受,除了夫妻感情和家長裏短,沒什麽能左右他們的心性,而這些也不能左右姐妹感情。
最容易讓人變心的是權勢,滔天的權勢。
皇室天家,皇後之尊,帝後祭天,可插手政事的才能和權力? 沈錦喬俨然已經站在了女子權力的頂點,尊貴到讓她們也隻能匍匐跪拜,所有的好? 是君恩。
沈錦喬已經尊貴無比? 君與臣? 天與地,沈錦喬高高在上、尊貴無比才是應該,而她卻能爲了白悠然出頭? 抛去皇後身份? 不顧朝官的口誅筆伐,頂住壓力幫了白悠然不說,而今竟然還願意扮丫頭來見白悠然? 抛開了身份、丢棄了榮華? 才見得真心如故? 赤子般真誠熾熱。
饒是尋常冷冰冰的冷憶? 此刻也心口滾燙? 忍不住抱了沈錦喬一把。
“喬喬? 我真是稀罕死你了。”
沈錦喬正在整理易容呢,不知道冷憶突然發什麽瘋,被她這麽一抱,差點兒沒捂死,唔? 她感覺出來了? 冷憶當娘以後? 這前面壯觀了不少啊。
兩人去見白悠然? 白悠然自然開心,本以爲隻有冷憶一個人來,沒想到沈錦喬卻出來了? 驚喜得直接往沈錦喬懷裏撲。
吓得沈錦喬連忙抱住她:“好了好了,快坐好,你可是新娘子,戴着頭冠呢,這麽蹦跶,頭發都歪了。”
都說新娘子最美,穿着嫁衣的白悠然也是比平日裏更沒更嬌俏,可愛的讓人想咬一口。
白悠然固執的抱着沈錦喬的腰不放,歡喜道:“看到喬喬,高興。”
沈錦喬故作痞氣:“是不是覺得喜歡我比喜歡燕青還多?”
沈錦喬就是逗一逗白悠然,哪兒知道她竟然還認真思考,然後一本正經的點頭:“多!”
沈錦喬:“......噗嗤,你個呆子!”
白悠然也笑得眯了眼,這一刻,她才是真的幸福啊。
白家人本來就不管她,白夫人雖然愛她,可也隻是明面上的愛她,作爲一個母親愛她,白夫人要的不過是一個聽話的女兒,能帶來利益的女兒,她要的隻是一個女兒,而白悠然被冷落,她的孤單、弱小、痛苦,白夫人從來都看不見。
白悠然性子并非天生,小時候隻是不善表達内向些,可後來,那是被生生逼到呆愣的,無休止的學習,娘親總是讓她刻苦練習女子該學的一切,後來發現她繪畫的天賦,更是天天逼着她畫畫。
最開始她也渴望過娘親的擁抱,也想跟家裏的姐妹一起玩兒,可娘親說她喜歡安靜,不喜歡跑,不能打擾她,然後所有人都不找她玩兒了。
若非後來遇到了冷憶,再遇到了沈錦喬,她的人生,怕是早就如同那枯萎的花兒一般,便是有燕青,卻也不會如現在一般美好燦爛。
白家于白悠然而言,除了是血脈家人之外,其實并沒有太多真情,而冷憶和沈錦喬卻換了她的真心。
年少時,她們鬧,帶着她,護着她,不會因爲她呆而遠離她,長大了,各自成親,她們也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她。
而今她也成親了,這一日,她們三人依舊在一起,這輩子,還有什麽比這更美好的?
愛情和友情,人生得一樣便已經彌足珍貴,而她,都有,如何不幸福。
沈錦喬忙着去打量白悠然的婚房和準備的東西,因此沒有看到白悠然那眼裏的堅定可執着,她爲愛堅定,也爲兩位姐妹的感情執着,此生,她拼了命也要護着。
冷憶看着她那股子狠勁兒,伸手捧住她的臉蛋用力一捏:“新娘子,笑一個?”
白悠然呆呆的看着她,笑不出來。
冷憶頓時來氣兒了,憑什麽對着沈錦喬那麽好笑,對着她就不笑了?這不公平。
沈錦喬看着她倆鬧做一團,趕緊喊住她們:“别鬧了,嫁衣都給悠然弄亂了。”
姐妹三人說了會兒話,冷憶和沈錦喬就得走了,燕青差不多要回來了,人家小兩口洞房花燭她們可不能打擾。
新房出來,外面的熱鬧就能聽得更清晰了,都是軍營裏跟燕青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群人喝得熱火朝天,仔細看去,都沒有朝堂的官員,燕青根本沒送帖子,可就是這些粗人,大家喝起來反而更盡興,感情也更深。
燕青已經打定主意要走這一條路,不跟朝堂官員來往也好。
兩人走了,也沒被人注意到,沈錦喬先是去了冷憶家裏,這才換了宮女的衣服回宮。
一番折騰下來還挺累,不過白悠然成親就這麽一天,累,也值得。
要是她今天沒去,那呆子估計得傷心,所以,值得。
容君執回來就看見一個小宮女坐在寝殿門口,正疑惑哪兒來的宮女這麽大膽呢,定睛一看,居然是他的皇後。
失笑:“喬喬這是做什麽?想體驗一下當朕的宮女?”
沈錦喬笑了笑:“又不是沒有當過。”
以前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她不僅當過宮女,還當過侍衛呢。
說完突然站起身,一把撲到容君執懷裏緊緊抱住他:“我去見悠然了,她很幸福,我也覺得值了,所以,我現在很開心。”
容君執伸手将她擁緊,眉梢也緩緩綻開了笑意,整個人都柔和溫雅,他不在乎白悠然好不好,但喬喬卻專門等在這裏,就爲了分享她的開心,他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