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白悠然被人強行帶走,還是一個對白家懷着仇恨的人,她哪兒能不擔心?
可而今的燕青跟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白夫人想動手,但謀殺朝廷命官,那可是殺頭的大罪,且更别說現在的燕青根本不是那麽容易被他們殺的。
自己不能動手,朝堂上又狀告無門,白夫人哭得那是肝腸寸斷。
她在家裏哭還不夠,還特地到沈錦喬面前哭。
最開始沈錦喬還有點兒不忍,畢竟是白悠然的親娘,女兒跟人走了,傷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可哭得就了,沈錦喬也膩了,她是看在白悠然的份兒上才苦口婆心安慰白夫人,可這白夫人真以爲她這個皇後沒脾氣了?
直接拒見,讓人守着宮門口,不準她再踏入半步,衙門也不接白家的狀紙,白家人要是想派人追殺燕青她管不着,他們非要逼白悠然跟他們斷絕了關系,痛苦的也是他們。
沈錦喬爲了白悠然也終于是硬氣一回,用了一把皇後獨斷專橫的權力,冷憶爲此還特意進宮一趟,就爲了贊揚她的壯舉。
沈錦喬很嫌棄的給她一個白眼,無聊!
冷憶熱情不減,激動得連夜寫出了新的戲本子,原形就是白悠然和燕青,寫完之後立刻找人去排練,兩日就開場,瞬間火爆京城。
冷憶還特意把戲本子抄了一份讓沈錦喬鑒賞,問她要不要把這戲也搬上宮宴什麽的。
沈錦喬:“......”
她真是很想知道,爲什麽冷憶總是一臉冷若冰霜的樣子,寫出來的愛情故事卻讓人肉麻得起雞皮疙瘩?這反差是不是有一點兒太大了?
不過不可否認,這戲寫得确實好,一定有人想看,沈錦喬就把這戲交給安排年宴歌舞的總管太監,多個節目也是好的。
一轉眼,年宴就到了。
按例宴請文武百官? 太上皇也被請來出席,至于外面那些說容君執圈禁太上皇的傳聞早就不攻自破了。
太上皇一來,後宮的公主也被請來? 陪同太上皇的是現在後宮做主的餘太賢妃。
兩代帝王同堂? 朝堂文武百官作陪? 滿宮和樂。
因爲太上皇在這裏,富德公主和建安公主都上台獻藝,一個彈琴? 一個跳舞?
沈錦喬看着兩位公主,往太上皇那邊看了看,若有所思。
容君執伸手攬住她:“怎麽了?”
沈錦喬收回目光:“我在想? 二位公主年紀也不小了。”
沈錦喬剛剛說完? 那邊舞樂就停了? 太上皇一臉笑意:“不錯。”
富德公主款款欠身? 含着淺笑? 含蓄溫婉? 良好的修養完美體現。
太上皇轉頭跟餘太妃說了幾句,讓人把餘家公子餘澤延喊了過來。
“太妃提議給你們二人賜婚,朕覺得也不錯,你們二人有什麽想法?”
富德公主和餘澤延相視一眼,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答案倒是相同。
“女兒但憑父皇做主。”
“微臣能迎娶公主? 榮幸之至? 謝太上皇隆恩。”
餘太史立刻帶着夫人上前謝恩? 似是對這樁婚事很是滿意。
顯然是之前就商量好的,餘賢妃把女兒嫁給自己侄子,這舉動顯然就是斷了給襄王再拉助力的打算? 看似是一場賜婚,未嘗不是一次示好。
讓新帝放心,襄王絕無二心。
沈錦喬看向襄王,襄王注意到了,對沈錦喬遙遙舉杯敬了一下。
沈錦喬:“......”這襄王,說他好吧,他手握權勢,野心不小,看着就像是扮豬吃老虎的,可說他不好吧,他又乖巧得很,安分守己,從來不做出格的事情,完美的就像是滑不溜手的泥鳅,讓你抓不住他的錯處。
壞得讓人防備,可你防備着他吧,自己累死了,他卻啥都沒幹,簡直讓人心累。
好事兒不幹,壞事兒不幹,和稀泥,狡猾又讨厭。
沈錦喬其實也就看了一眼,旁邊某人就不樂意了:“老五好看嗎?”
沈錦喬默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老五是襄王,聽聽這話,那酸溜溜的醋意,沈錦喬忍俊不禁,這飛醋吃得真是毫無道理:“襄王在盛京裏可不是一般的受歡迎,自然是俊美好看的,不過比我的陛下可差看一大截兒,仔細一看,嗯......也就那樣吧。”
明明聽得出沈錦喬話語裏的打趣揶揄,可偏偏某人就是受用,他其實并不喜歡别人說自己的容貌,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這點兒優越還是讓他心情愉悅的。
富德公主的婚事定下了,理所當然就輪到建安公主了,畢竟她跟富德公主也就相差一歲不到。
太上皇招手把建安公主招過去,然後看向刑部尚書:“唐愛卿,朕記得你那兒子也是一表人才,今日怎麽沒來?”
刑部尚書起身:“啓禀陛下,犬子今日查案子去了,眼看着年關将至,手裏積壓的案子不少,他又是個直腦筋的,一心隻知道查案,是以沒能入宮來,還請陛下見諒。”
太上皇擡手:“哎,他一心爲公,這等忠心,朕嘉獎都來不及,怎會怪罪,沉着穩重,專心做事,年輕一輩中就缺他這樣的。”
說着指了指建安公主:“之前朕就提議過,想把建安許配給他,今日不如好事成雙,愛卿以爲如何?”
唐尚書拱手:“陛下隆恩,能得公主垂青,這是犬子的福分。”
“哈哈,好!”太上皇招手:“今日朕今日開心,要與你喝兩杯。”
李德公公連忙提醒:“陛下,太醫說您不宜飲酒。”
太上皇擺手:“無妨,朕的身體自己清楚,兩三杯酒還承受得住的。”
唐尚書連忙道:“陛下心意微臣不勝感激,但還請陛下以龍體爲重。”
兩個公主的婚事定下,一片君臣和睦,也有人偷偷看新帝容君執,而今一個個把太上皇捧着,反倒是冷落了他這個正當權的皇帝,然而一眼看過去,瞬間恨自己眼神兒怎麽那麽好。容君執竟然在給沈錦喬剝蝦殼,剝完之後蘸了醬送到皇後娘娘的嘴邊,含笑等着她張嘴。
這旁若無人的寵溺雖然不得體,可人家是夫妻,還是帝後,自然不是他們的錯,是他們不該看。
不過這一眼,證明了新帝對太上皇的孝順,并不在乎自己被忽略,也證明了新帝對皇後的寵愛,勝過一切。
想想之前因爲皇後被罵一句,新帝連自己母族都給弄得破碎,衆人趕緊給自己敲個警鍾,得罪新帝,可能獲罪,得罪皇後,說不定就是滅族。
龍之逆鱗,碰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