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沈錦喬知道,那劉夫人卻是不知道的。
她趴在女兒旁邊,看着女兒全身是血無從下手,隻有那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着,氣若遊絲,痛苦、憤怒卻隻能死死壓抑,這是皇權天家,還是陛下親自打的,她連給女兒做主都沒有資格,隻得趕緊求沈錦喬:“求皇後娘娘開恩,讓妾身趕緊帶女兒出宮找大夫,不然她小命難保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可這也是自作孽,若非她自己要去勾引人,哪兒來這場災難?
沈錦喬冷着臉:“劉夫人都不爲自己女兒辯駁,這麽說來,你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劉夫人流着淚擡頭看着沈錦喬,心口一悸,連忙低頭:“臣婦......臣婦請皇後娘娘責罰,都是臣婦一時鬼迷心竅,小娥是無辜的。”
“無辜?”沈錦喬冷笑:“陛下從不殺無辜之人,她既然敢無視陛下威嚴,就證明她不無辜。”
劉夫人連連叩頭:“臣婦知錯,求娘娘饒命。”
沈錦喬不耐的揮手:“這一次,本宮饒你們母女一次,若是有下一次,本宮親自罰,絕不容情。”
“多謝娘娘開恩。”
劉夫人連忙讓帶着女兒走了,沈錦喬臉上的冷意還未消,對雨嬷嬷道:“這劉家人心術不正? 以後不許他們再入宮。”
不僅僅是命婦不能入宮,恐怕那劉侍郎的前程也都葬送于此了。
這一鬧,倒是讓沈錦喬立了威嚴? 那些個有别樣心思的? 此刻都忍不住收了收。
他們是想送女兒入宮不假? 可若是一個不慎被陛下打得半死不活,那就得不償失了。
本以爲這最大的阻礙會是皇後,沒想到下手最狠的竟然是陛下。
倒是有人不怕沈錦喬? 比如那華家的老封君? 看着沈錦喬就不順眼,而今太子登基,怎麽說她也是太子的外祖母? 這可是非常高的長輩身份。
太子她說不得? 這沈錦喬她還說不得?尤其是當着這麽多命婦的面訓斥皇後? 可不是倍兒有威嚴?
老封君闆着一張臉? 很是不贊同:“皇後心胸怎如此狹隘?那小姑娘雖然方法不對? 卻也是想要侍候陛下? 皇後你該勸勸陛下才是,廣納後宮,開枝散葉,這也是你身爲皇後的責任。”
老封君可是真敢說啊,這麽多人都沒敢開口的話? 她張口就能說來。
沈錦喬眯了眯眼:“老封君教訓人是一套一套的? 怎麽你們華家還是出了那麽個畜生敗類?有嘴說人家? 還是先把自己家裏的事兒先管好吧?”
“你......”
老封君立刻拍手要罵? 沈錦喬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威懾十足,目光從老封君臉上掃過? 轉向其他人的時候,瞬間就變得溫柔平和:“時間也不早了,入席吧!”
這一瞬間的氣場轉變,立刻讓人見識到了這位皇後娘娘的氣魄,她年紀小,看着溫和,卻不是個好欺負的,想要把她當軟柿子捏的,怕是想錯了。
這華家的老封君雖然是太子母族的人,但是誰都知道太子舍了母族,華家之後轉而搭上了禹王,早就與太子離了心,還有華家跟沈家那事兒,之前可是老得沸沸揚揚,沈侯爺那态度,俨然就是跟華家不死不休,沈錦喬讨厭華家人也說得過去。
倒是這老封君,明明之前站了禹王那邊,而今太子登基了,她又擺起了新帝長輩的譜,着實有些可笑。
命婦的宴席開始,沈錦喬坐在高位,象征性的陪着大家吃了點兒,當然宴會少不了舞姬的表演,本來有幾家小姐準備了才藝的,此刻也不敢拿出來了。
沈錦喬也沒坐多久就走了,她回了寝殿,冷憶和白悠然沒多久也來了,看着沈錦喬那神情疲憊,也能理解,這皇後看着威嚴榮耀,可真的想做好,其實也挺累的。
尤其是而今沈錦喬剛剛封後,這外面這群人還虎視眈眈,人累心更累。
沈錦喬一手支着頭看着她們:“站着做什麽?過來坐,這兒又沒有外人。”
白悠然過去挨着沈錦喬坐,還拉着她的手,一臉關切。
沈錦喬拍拍她手:“我沒事兒,就是累了。”
冷憶坐下,氣憤道:“這一個一個的都沒安好心,看着就氣人,尤其是那華老夫人,當時我都想給她打過去了。”
沈錦喬無語:“大姐,你都當娘的人了,脾氣不能小點兒?再說了,那一把年紀的,你要真動手,打壞了可賠不起。”
冷憶瞪她:“我那是形容我的心情懂不懂?哪兒能真動手打她?”
沈錦喬:“......”白感動了。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有命婦帶着人來告退,懶洋洋的沈錦喬立刻坐起身,端起身爲皇後的架子。
白悠然和冷憶看着都累,不過沈錦喬卻沒覺得有什麽,累是累點兒,可值得。
她坐在這裏維持皇後的尊嚴,可不是因爲這個身份帶給她的榮華富貴,而是因爲她代表的是容君執的妻子,他爲她掙來了這份無上的榮耀,那她自然也要撐得起。
累是必然的,但爲了他,她甘之如饴。
一家一家的過來告退,不過華家卻沒有再過來,沈錦喬也不想見到她們,不過他們的出現倒是也提醒她了。
上次華雲生的事情之後,宮裏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忙得她都把華家的存在給忘了,現在他們還敢來她面前蹦跶,就證明之前的教訓不夠啊。
沈錦喬眯眼:“明誅,去沈家告訴沈安陽,給華家找點兒事兒做。”
“是。”
人走得差不多,冷憶和白悠然也準備這出宮去了,等他們走了,言夫人才姗姗來遲。
“皇後娘娘,臣婦其實有事情想求您。”
沈錦喬有點兒困,努力掀開眼皮,看了看言夫人,以及她身後的女子,言夫人的女兒,言娜。
這姑娘長得倒是眉清目秀,莫非這言夫人也想給陛下後宮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