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喬有些慌,那傷口瞬間泛黑,箭上有毒啊。
容君執攬住她:“這點兒毒死不了。”
花公公剛剛站得遠了一點兒,沒能擋下箭,卻也在第一時間飛向樓頂,不消片刻就拎着一個人下來,那人四肢耷拉着,顯然是死了。
不是花公公不留活口,而是那人服毒自殺了。
容君執一點兒不在意自己的傷,堅持帶着沈錦喬走完祭天大典,等到終于能休息了才讓花公公給他處理傷口。
傷口有毒,黑腐一片,雖然不大,但是看着很嚴重,怕吓到沈錦喬,所以才不讓她動手。
等處理完傷口包紮好了,沈錦喬那顆懸着的心才放下去:“阿執,以後......你别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兒,我會心疼的。”
當皇帝更應該愛護自己身體才是,他倒好,中了毒都不及時處理,嫌自己太命硬了?
那眼裏含淚的樣子,瞬間讓容君執心口一片柔軟:“好,這次是我的不是,不該讓自己受傷,晚上任憑皇後娘娘處置。”
沈錦喬眼淚差點兒就要掉出來了,被他這麽一說,哭笑不得:“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容君執伸手把人攬住:“我哪兒不正經了?”
沈錦喬沒好氣的在他腰上掐一把,挨着他的肩頭,感受那安心的溫度,說着祭天瑣碎的事情,可眼皮越來越沉重,沒一會兒竟然睡着了。
今日起得太早,又折騰了這麽久,實在扛不住了。
容君執扶住她垂下的腦袋,彎腰把她抱起送到内間,這裏是帝寝殿,翻新裝飾過的,以後他就住在這裏? 跟他的皇後一起。
鳳栖宮之前被先皇後燒了,現在還沒修好呢,不過修好了容君執也不會讓她過去住? 他就這麽一個皇後? 難不成還要分開睡?不可能!
玉珠和雨嬷嬷跟進去服侍沈錦喬? 給她去掉身上的首飾和華服,好讓她睡得舒服。
容君執走出來,花公公和雁風雁雲都在。
雁風:“陛下? 那人不是明王的人? 雖然沒有證據,但屬下覺得禹王很可疑。”
花公公掐着蘭花指:“咬人的狗不叫,這禹王明明是跟明王一起去解救太上皇的? 之後就沒了動作? 安靜得着實詭異? 不過也不排除是其它皇子? 畢竟人心難測? 想要皇位的可不少? 漁翁得利,想得倒是挺美的。”
這事兒必須要查,不過對方用上了死士,怕是沒那麽容易查出來,但若是查出來了? 定不會讓他好過。
那人倒是聰明? 知道新帝武功高強殺不了? 所有箭支對準的都是沈錦喬的要害? 爲的就是讓容君執慌神好傷他。
可對容君執來說,對方若是殺他,他可以放對方一馬? 但想傷沈錦喬,罪無可赦。
容君執雖然受了傷,不過就是擦傷,對他來說都算小傷,而這後面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處理。
最主要的當然就是明王謀逆這事兒,沈錦喬還沒來得及勸,他也沒打算殺明王,他把這事兒丢給了太上皇。
夏帝:“......”他都當太上皇了,皇位都讓出去了,能不能給他老人家一點兒清閑日子?
明王......誰沒個不成器的兒子?用不用一直拿來氣他?
容君執可不管夏帝怎麽想,總之他把态度擺出來了,明王他不會殺,要夏帝看着處置,刀子給你了,是殺還是放,全憑你一句話。
夏帝這次倒是沒有猜疑,用腳想想都知道,容君執這絕對不是什麽兄弟情義,他隻是單純的看不上明王,連殺他都懶得舉刀。
也是,造反造成這樣,一點兒仇恨都拉不到,連死他都夠不上。
夏帝是真無奈啊,氣得又喝了兩碗藥,最後不得不親自處理這事兒。
等沈錦喬醒來的時候,夏帝的命令已經下了,明王奪去封号,明王府扯去牌匾,容君奕囚禁在此,由禁軍看守,非傳召不得出。
冷貴妃教子無方,唆使兒子造反,廢去妃位貶爲庶人。
冷家已經被團團圍住,但夏帝卻沒有下令說如何處罰,他已經把朝堂交給了容君執,這冷家是朝官,自然該容君執親自處罰。
第二天,鎮北侯入宮,向夏帝求了一紙诏書,容君奕與馮蘊和離。
夏帝也知道自己那兒子幹的事兒,答應了,不過和離之後,讓容君執給了馮蘊一個封号,二品靜和夫人,另賜府邸,不用陪明王被囚禁,若是再嫁,亦可。
不然馮蘊被退回馮家當小姐,顔面更是無光,這也算是夏帝良心發現,不讓臣子太過寒心。
容君執自然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立刻下旨。
鎮北侯親自帶着下屬去明王府把馮蘊接出來,走得浩浩蕩蕩,直接就住進明王府對面的府邸。
沈錦喬:“......”阿執專門挑這麽個府邸送給馮蘊,這是想氣死容君奕?
馮蘊安頓好了就入宮謝恩,陛下不見她,直接讓她過來沈錦喬這裏。
所以沈錦喬一覺睡醒就得知馮蘊已經等她好一會兒了,起身洗漱出去,馮蘊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沈錦喬這剛剛升級的皇後還有點兒不太習慣,輕咳了一聲:“免禮!”
然後空氣就安靜下來......尴尬!
馮蘊臉上的傷還沒好,帶着面紗呢,自從傷了臉之後,她就不怎麽愛說話,而今又剛剛跟明王和離,外面不少人傳她壞話,說她薄情寡義,看明王失勢就趕緊和離,無情無義之類的。
她跟沈錦喬還好,不過也沒好到有話聊的地步,加上最近心情不好,更是不知道說什麽。
最後還是沈錦喬開口打破了沉默:“那個......新府邸可喜歡?”
馮蘊點頭:“今日就是來向陛下謝恩的,府邸很大,很好,多謝陛下賞賜,也謝謝皇後娘娘。”
沈錦喬迷惑:“這裏面還有我的事兒?”
馮蘊看着沈錦喬,肯定道:“自然。”
沈錦喬:“......?”就這,解釋呢?沒個後續什麽的?
好歹是當皇後的人了,人家不說,她也不能追着人家問,兩人坐着正尴尬呢,有宮人來報,冷玉香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