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喬問聞言皺眉:“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們交到縣衙,依法論罪。”
雁雲不贊同:“這樣會暴露娘娘的身份,不妥當。”
沈錦喬失笑:“說你木頭還真是木頭,幹嘛非得用我的身份,做好事不留名,就說是襄王的侍衛,有事情就去找襄王。”
雁雲:“......屬下明白了。”
雁雲綁了人交去縣衙,沈錦喬正好能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吃頓好的。
讓小二準備客房,幾人在大堂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些酒菜。
雖然坐在一桌,但玉珠卻把沈錦喬喜歡的菜單獨放在她面前,其它人分開吃。
剛吃了沒多一會兒,一群差役打扮的人走進來,大刺刺的坐在旁邊的桌子,聊着今天衙門裏的趣事,本來也沒什麽的,哪兒曾想,其中一位差頭喜歡的醬肉沒有了,一問才知剛剛做好的被沈錦喬他們這一桌全部點完。
沈錦喬他們這一路,除了玉珠和沈錦喬,其他都是年輕力壯的侍衛,平日裏趕路吃幹糧,難得能坐下來吃一頓,自然要吃一頓好的,店家說他們的醬牛肉是招牌,沈錦喬就讓他端上來,嘗了不錯,讓他把剩下的都打包,在路上吃。
花錢買吃的,理所當然的事情,偏生這個差頭不樂意了。
“你們買那麽多吃得完嗎?讓我們這些人一口都沒得吃,這事兒你說怎麽辦?”
那蠻橫的語氣,活像是要打劫的土匪。
沈錦喬并不是和好捏的軟柿子,哪兒能容忍别人欺負到頭上?但出門在外,她如今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招來其他人,所以忍一忍也并無不可,何必跟一個小小的差役斤斤計較?
沈錦喬敲了敲桌面對明誅說道:“醬肉還沒全部送來,送兩份給他們吃就是。”
明誅雖然心裏還挺不情願的,但他不會違背沈錦喬的命令,起身拱手:“幾位大哥,我們也是辦差的,趕路途經此地,想打包些醬肉路上做幹糧,既然幾位大哥也喜歡吃,讓掌櫃的切兩份,就當我們請諸位吃的。”
那差頭立刻昂起頭,不屑嘲笑:“請?你當本大爺是什麽?乞丐嗎?一盤醬牛肉都吃不起,還得你來請我?”
旁邊的差役立刻狗腿谄媚:“對,我們老大不差這點兒錢,你們羞辱誰呢?”
明誅皺眉:“那你待如何?”
那差頭擡手指着門口,嚣張至極:“看到哪兒了嗎?大門在那裏,滾出去。”
明誅看着他的瞬間就像看着一個死人:“我們願意息事甯人,卻不代表你可以如此嚣張跋扈,說話放尊重點。”
那差頭嗤笑:“唉喲,我好怕喲?我呸,老子告訴你,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老子爺爺是縣令,舅老爺是州牧大人的管家,這片地兒,老子說了算,讓你滾就滾,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沈錦喬将手中的筷子輕輕放下:“明誅,問問他,怎麽個不客氣法?”
明誅聞言立刻出手,都沒看到他的動作,不過眨眼睛便把那差頭摁在了地上,手中的長劍都沒出鞘,‘铿’的一聲插在地上:“我家主子命我問你,你想怎麽個不客氣?”
差頭大怒:“你敢對我動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明誅面無表情:“縣令的孫子,還有個給州牧當管家的舅爺?還有嗎?”
差頭怒罵:“知道你還不放開我,想死嗎?”
明誅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小的縣令孫子能這麽嚣張了,你倒是把你那縣令爺爺叫來,看死的是誰?”
旁邊的差役本就沒什麽武功,明誅一出手就把他們吓住了,再看看跟明誅一起的,一個個一身煞氣,怎麽看都是練家子,他們哪兒打得過?
一人倒是激靈,連忙跑去搬救兵,剛剛到門口就看到有熟人,立刻喜出望外:“賀大人,裏面有人幾個外地人鬧事,把張公子打了,您快去看看啊。”
賀大人是這裏的縣尉,縣令掌文,縣尉掌兵,并肩的存在。
賀大人年紀不大,三十不到,年輕強壯,一張剛毅的面容很有威嚴,平日裏縣令這邊的人跟這縣尉是對立的,但遇到事兒了,顯然也是可以求幫一下忙的,更何況這位縣尉大人本就是負責這裏的城防治安。
來回也就幾句話的時間,等賀大人走進去的時候,那張差頭還被摁在地上呢。
賀大人皺眉:“何故再次鬧事?”
明誅把人放開,站起身站到一邊,那張差頭從地上蹦起來,立刻跳到一邊開始耀武揚威:“賀大人,他們毆打官差,以下犯上,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說着站到賀大人旁邊雙手叉腰:“這可是縣尉大人,你們還不趕緊行禮。”
明誅拱手正要說話,那賀大人卻透過明誅看到了後面坐着的人,大步上前,直接走向沈錦喬,情緒有些激動卻克制着,恭敬拱手:“敢問可是錦喬小姐?”
沈錦喬回頭,看着這陌生的人,有些迷糊:“敢問閣下是?”
聽到她承認,賀大人更是激動,深深一拜:“下官賀莊。”
這名字,對上這張與記憶中幾分相似的臉,沈錦喬驚訝:“賀大哥?”
賀莊笑了:“難爲小姐還記得小人,一别多年,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
賀莊是青山城的獵戶,也是經常在霍家進出的人,霍家免費教他們讀書,霍長風還教他武功,霍家沒有收他當徒弟,他就經常送些獵物和柴火去霍家,也算是很熟的人了,大概在七八年前吧,賀莊就沒去了,霍長風說是給賀莊找了一個差事,讓他奔前程去了,從那以後沈錦喬就沒見到過他了。
既是故人,沈錦喬還是願意跟他說會兒話,掃過旁邊的衙差:“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上樓去吧。”
賀莊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