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撇了眼太子,他卻沒看她,這酒杯都端起來了,沈錦喬還是嘗了一口,應該不會醉吧?
幾個皇子雖是兄弟,但真談不上兄弟情,太子早年出宮修行,禹王更是一直在邊關,性子都不是那種會逢場客氣的,桌上明顯氣氛不好,襄王當起了和事老,說起朝中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不會牽扯到利益争奪,還能當趣事聽一聽。
襄王說,七皇子跟着搭上兩句,禹王和太子偶爾應一聲,這場面倒是和諧。
華雲裳恨沈錦喬,沈家和華家如今已經是不死不休,但這麽多人坐在這裏,尤其是還有太子在沈錦喬身邊,她就算再恨也沒辦法。
被她盯得煩了,沈錦喬施舍的擡眸看她一眼,不屑嘲諷,充滿挑釁。
華雲裳當時就差點兒跳起來,還是禹王伸手把她壓住才沒鬧起來。
沒一會兒明王出來敬酒,今日大喜之日,明王态度倒也客氣,一桌皇子,他明王站在這裏也不算什麽,鬧了事兒難看的也是他。
沈錦喬坐在太子旁邊聽他們聊天,偶爾吃一筷子太子夾過來的菜,吃着吃着就摸到了酒杯,酒雖然辛辣,但這好酒,醇香濃郁,忍不住喝了一杯,就一杯而已,沈錦喬覺得自己可以頂得住的。
但人喝得迷糊了,一杯又一杯,嗯?她喝了幾杯來着?
沒過多久,太子手臂上一沉,看着瞪大眼睛看似清醒實則已經迷糊的沈錦喬,還真是一點兒不意外。
也算是出息了,五杯酒才醉倒。
伸手将人攬住:“你們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禹王目光落在沈錦喬身上:“太子妃這就醉了?”
容君執一把将沈錦喬抱起,整個腦袋護在懷中:“她酒量淺,兩杯就倒,讓你們見笑了。”
說完就抱着人離開,而在他們走後,華雲裳手中的筷子被她生生折斷。
筷子斷得那叫一個聲音清脆,不過這一桌的人都像是聾了一般,他們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不知道。
禹王倒是撇了華雲裳一眼,皺了皺眉,卻什麽都沒有說。
太子抱着沈錦喬上了馬車,花公公殷勤的送來醒酒藥丸卻被拒絕了:“藥吃多了傷身,回去給她熬醒酒湯。”
花公公收起藥丸,面上嘲諷冷笑:呵,真當他不知道太子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想趁着太子妃喝醉了好占便宜嗎?禽獸!
太子沒阻止沈錦喬喝酒,也沒有讓人特意給她換掉酒水,圖的是什麽,他自己心裏清楚。
而沈錦喬喝醉酒的樣子,着實太可愛些,聽話無比,說什麽做什麽,嬌憨得讓人想把她一遍一遍的欺負,對比這麽嬌軟的人兒,他這心思确實......有點兒禽獸。
翌日一早,沈錦喬從床上醒來,那一身的滋味,差點兒當場就挂了。
“容君執!!”
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了,但用不用這麽過分?
玉珠進來,不敢看沈錦喬,那一身的痕迹确實有些慘不忍睹,不是青紫色,就是紅色的點點,特别暧昧。
“主子,太子殿下上朝去了,床頭,他親自給你采的花。”
床頭花瓶裏插了幾隻蘭花,看着倒是挺好看的,但這不可能降低沈錦喬的火氣。
雨嬷嬷早早讓人準備好了沐浴的水,還是中藥熬的藥浴,沈錦喬泡完之後又全身按摩了一次,終于舒坦了這火氣才消下去一點兒。
身體舒服了,肚子又餓了。
玉珠生怕沈錦喬氣壞了身子,等沈錦喬吃完飯就跟她講宮外的事情,就昨晚明王和馮蘊成親,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到了晚上,眼看着就要洞房花燭了,鳳秋韻卻突然暈倒了,原來是懷了身孕。
鳳秋韻這身孕懷得可真巧,爆出來的時間也是真的選得特别好。
鳳秋韻身子不好,懷孕這段時日又碰上明王娶妻,郁郁寡歡,身子更是承受不了,甚至有流産的迹象,明王一聽這還了得,連忙進宮請太醫給鳳秋韻診治。
診治完了,又是熬藥又是哄人,等終于熬過來了已經是半夜了。
明王擔心鳳秋韻,還想留下陪她,最後是被冷貴妃派人直接抓過去馮蘊那裏,這才沒讓馮蘊獨守空房。
不過就算如此,馮蘊這臉也算是被打了,這才剛剛進門鳳秋韻就給了這麽個下馬威,不難想象日後這明王府定然很是熱鬧。
沈錦喬也就聽個稀奇,這些事兒跟她沒關系,那馮蘊倒是個不錯的,但如今她是明王妃,還是敬而遠之的好,明王府的事情她可不能沾惹,免得好戲沒看到還惹得一身腥。
除了明王府,倒是還有别的事情,那禮部尚書已經帶着他夫人在東宮外面等了一個時辰了。
昨晚宴席之後,言夫人得罪了太子妃的事情就這麽傳開了,言鍾聽了立刻就去問妻子說什麽,等言夫人把自己的話說出來,言鍾差點兒沒暈倒。
他娶妻子的時候,娘親說不一定要娶高門之女,也不用讀那麽多書,最重要的是溫柔孝順,這樣的女子才宜室宜家。
言夫人确實是個好的,家裏操持得好,對公婆也無比孝順,言鍾一直覺得自己确實娶了個好妻子,卻沒想到有一天就是因爲她沒讀書沒見識,竟然就闖這麽大的禍。
言鍾是白身起家,沒有什麽後台,因此沒什麽野心,隻想踏踏實實的當個小官,當官二十年了,也才區區五品小吏,五品官和五品官也有不同的,他就是那種有品級卻沒什麽權勢的,便是夏帝,他也沒見過幾次。
奸相衛晟一案鬧得特别大,不少官員空缺,而其他人站隊,怕上去了被針對就把他頂了上來,無人可用,他一躍成了禮部侍郎。
本以爲這已經一步登天了,哪兒曾想福王又鬧一次,好了,這次又死了不少人。
禮部侍郎也死了,爲數不多能頂住的都沒了,他被趕鴨子上架成了尚書。
他資曆不夠,本事不夠,這尚書的位置坐得搖搖欲墜,每日提心吊膽。
雖然是尚書,說起來是威風八面的二品大員,可他這心裏虛得一擊即潰。
他升得快,腳下虛浮,他這夫人也是一樣,之前連皇親國戚家的宴會都沒去過,突然間直接去王爺的婚宴,見的全都是皇室貴族,竟然敢拿跟尋常夫人聊天的态度去說話,這不就出事兒了?
沈錦喬可不知道言鍾怎麽想的,她覺得沒多大回事兒,本來不想見他們的,但外面那麽亂傳也不太好。
“把人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