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不少帖子遞到東宮,按理沈錦喬這個太子妃當了這麽久了,也該弄個宴會,讓年輕一輩的命婦入宮認識認識,順便顯擺一下身爲太子妃的尊榮。
但沈錦喬不願弄,如今太子的儲君之位飄搖,朝堂中人都在觀望,就算宴請了這些人,他們也不見得對她有多少忠心,所以何必浪費那精力和口水?
宴會是要辦的,但不是現在。
太子如今在朝堂嶄露頭角,慢慢掌權,若是她大興宴會,夏帝看了怕是有得給她找事兒做。
而今冷貴妃風頭正盛,這招人讨厭的事兒還是讓她去做好了。
“主子,富德公主來了,還帶着餘小姐。”
餘小姐自然就是餘靜竹,襄王的準王妃。
這後宮裏的風向還挺奇特的,太子和襄王沒什麽關系,真要說起來,也能算得上是對手,可賢妃卻對沈錦喬挺好,時不時的送些東西過來。
尤其是富德公主,俨然已經把沈錦喬當朋友一般,經常來這找她玩兒,有什麽好東西都想着沈錦喬,還跟沈錦喬分享些趣事。
沈錦喬真沒覺得自己跟富德公主有多麽深的關系,但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沒辦法拒絕。
而今富德公主不僅自己來,還把餘靜竹也帶來了.......沒有頭緒,喬喬歎氣,襄王這妹妹和媳婦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皇嫂,皇嫂......”富德跟沈錦喬熟了,性子倒是歡快了不少,徑自進來,臉上透着歡喜。
沈錦喬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慵懶無比:“這兒呢?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兒?”
“當然是想皇嫂啦。”富德湊過來,輕輕扣住沈錦喬的手,溫柔的撒嬌。
沈錦喬:“......”總覺得這富德公主對她有所圖謀,但她沒有證據。
“靜竹參見太子妃。”餘靜竹倒是規規矩矩的行禮。
“免禮,坐吧。”沈錦喬很随和的。
“皇嫂,你是不是會做簪子、打絡子、制頭飾啊?我想跟你學。”富德公主一臉新奇好學。
沈錦喬擡眸:“那是我以前無聊學的,你堂堂公主,學這個做什麽?”
“技多不壓身嘛,學了給自己做,那能省好多錢的。”
沈錦喬:“......公主也缺錢嗎?”
富德公主望着沈錦喬,表情那叫一個無辜可憐:“皇嫂看我像是不缺錢的嗎?”
看沈錦喬無話了,富德公主又湊近,神秘兮兮:“其實不是我想學,是表姐想做定情之物送給皇兄,可總覺得做不好,我就帶她來求皇嫂了。”
沈錦喬嗔了她一眼,倒是沒有拒絕:“你們要學什麽?”
富德公主:“我要做簪子。”
餘靜竹:“我......發冠發簪都可以。”
沈錦喬手藝在身,這點兒還真不是爲難的事兒,讓人拿了材料過來,随便教幾個款式就有得她們折騰的。
然後弄着弄着,突然就聊起成親這事兒了,還有一個月明王要成婚,而襄王和餘靜竹的婚事就在兩個半月之後。
“這麽趕?”
富德公主道:“這日子是之前就定好的,是六皇兄的婚事推遲到今日才撞到一起,本來因爲皇後娘娘的事情,這婚事是要推遲的,但而今六皇兄的婚事都可以辦,母妃想着正好一起也來得及,索性給辦了。”
富德公主:“明日要給皇兄和表姐選婚服,皇嫂也來吧。”
沈錦喬搖頭:“明日我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參與了。”
人家夫妻選婚服,她摻和什麽?這富德公主可真是越發不把她當外人了。
兩人走了沒多久,太子就回來了,看着沈錦月恹恹的趴在那裏,沒精神的像隻貓兒,莞爾一笑:“怎麽無精打采的?剛剛富德不是還過來陪你玩兒了?”
沈錦喬懶洋洋的看他一眼:“什麽玩兒?我又不是小孩子。”
容君執伸手揉揉她的頭:“是,你不是小孩子。”
心中補一句:也沒大到哪兒去,懶起來的時候,可不就是個小懶蟲?
“她們說什麽了,讓你這麽在意?”
太子擡了沈錦喬的腦袋枕在他腿上,沈錦喬順着挨過去給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賢妃打算兩個月後把襄王的婚事也辦了,這事兒跟我也沒關系,但富德還特意來告訴我,讓我幫忙看婚服布料和用品。”
“賢妃和富德公主一直在示好,但你跟襄王卻沒有多好的關系,這襄王雖然比其他人低調,卻也不是省油的燈,這示好的态度是真的,但帶着不明的目的,總覺得好得挺别扭。”
就好比林心,林心是沈錦喬的嫂子,關系也算好,但林心卻不會跟沈錦喬很親密,保持着一個客氣的距離,相處起來彼此都舒服,顯然富德公主就是越過了那條線。
富德公主想要跟她親密無間,越來越熱情,反而讓沈錦喬有些喘不過氣來。
太子輕輕給她順撫發絲:“襄王有一争的勢力,但那争奪之心并不是那麽強烈,他們有意示好,你接着也無妨,不過若是受不了就少見她幾次,漸漸也就能疏離開來。”
沈錦喬腦袋擱在他腿上,不想繼續說這個,轉移話題:“殿下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
太子親昵的在她臉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孤早點兒回來陪你還不樂意?看你悶得都沒精神了,明日休沐,孤帶你去獵場玩兒一天。”
出去玩兒沈錦喬還是有精神的,但是獵場,沈錦喬精神了一下,瞬間就蔫掉了:“不去。”
“爲何?”
沈錦喬瞪他:“殿下還好意思問我?獵場裏那個坑,殿下填平了嗎?”
太子默了一下,她說的是他們剛剛認識那會兒,她掉坑裏了,恰逢他遇刺,然後把刺客填坑了。
他都忘記了,她倒是記得清楚。
“獵場裏不止一座山,我們去北邊就行了。”
沈錦喬斜了他一眼:“北邊你沒埋?”
太子:“......”這可真是個刁鑽的問題。
伸手捏捏她的下巴,低頭,一雙眼眸裏暈染着光芒:“你是怕那個坑,還是怕孤?”
沈錦喬不回答,太子明白了:“所以你是怕孤多一點兒對嗎?”
唇角微勾,笑得蔫兒壞:“你是孤的妻,怎麽可以怕我?既然你不願意去獵場,那明日一天孤就好好陪陪你,一定把你的恐懼徹底消除。”
太子這别有深意的聲音,明顯就是憋着壞,沈錦喬臉頰一哄,羞惱:“不要臉。”
太子伸手将她的臉轉過來:“看那邊做什麽,孤的臉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