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一走,好幾個妃子就悄無聲息的跟着走了,可不是趕着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看看能不能趕到夏帝面前讨個好。
雖然夏帝如今身體虛弱,可若是能在他面前賣個好,得到一點垂青,日後在宮中的日子也更好過些。
而夏帝一走,這小宴會的氣氛就變了。
禹王舉杯:“當時地宮裏,太子遇險,本王卻沒能及時相救,做兄長的很是慚愧,本王自罰三杯。”
禹王說完當真自己喝了三杯,喝完之後又給自己斟一杯:“這一杯,敬你平安歸來,你在無相山沐浴佛音多年,福澤深厚,定能逢兇化吉。”
襄王也舉杯:“臣弟也敬皇兄,祝皇兄福壽綿長、身體康健。”
太子失笑:“孤還沒老到需要五弟祝壽的地步。”
說完倒是舉起酒杯,算是接了他們的話。
冷貴妃也舉起酒杯:“那我們也給敬太子一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願太子殿下身體康健、逢兇化吉。”
沈錦喬:“......”啧啧,這一個個說着這麽違心的話,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回想起來能不能睡着覺。
不過她倒是挺願意聽的,反正這都是祝福的話,說得越好聽,他們越是堵心,多有意思。
華雲裳喝了酒,目光撇着沈錦喬:“太子妃不說兩句?”
沈錦喬擡了擡眉頭:“我們夫妻之間何須說這樣的場面話?還是說華側妃對我們夫妻間的話題很有興趣?”
華雲裳立刻拉下臉來:“太子妃說這叫什麽話,我隻是問太子殿下平安回來,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而已。”
“我想說的多了,但是爲什麽要說給你聽?”
華雲裳一噎,握緊杯子:“太子妃何必如此針對于我,就算之前皇後娘娘有意讓我給太子殿下沖喜,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已經是禹王殿下的人了,太子妃連這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
沈錦喬失笑:“針對你?華側妃,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身上有哪點兒值得我針對你?”
冷貴妃皺眉:“錦喬,人家華側妃也沒說什麽,你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沈錦喬放下杯子,剛要開口,太子一把握住沈錦喬的手,輕嘲道:“這倒是孤的不是了,這些日子對她太好,讓她這性子越發的驕縱,得理不饒人。”
沈錦喬回頭瞪他,太子伸手在她鼻子上一點:“消消氣,吃葡萄還是吃梨?”
衆人:“......”什麽東西?瞬間覺得嘴裏沒了滋味,這是罵還是炫耀?
沈錦喬:“......”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太子這殺傷力比她大就是了。
“什麽都不吃,殿下慢慢喝,我出去一下。”
水喝多了,自然是去解手。
沈錦喬走了,華雲裳幹笑一聲:“太子殿下可真寵太子妃。”
太子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她生來嬌氣,自然得好好寵着。”
華雲裳瞬間覺得心口刺痛得很,沈錦喬生來嬌氣得寵着,誰生來不嬌氣了?就她沈錦喬這麽矯情。
同樣都是高門貴女,她還是皇後親侄女,身份比沈錦喬高多了去了,憑什麽沈錦喬比她活得風光?就因爲她早出生幾年?
沈錦喬聲名狼藉卻能嫁給太子,千恩萬寵,而她明明是太子表妹,卻還得爲了家族委曲求全,憑什麽?
華雲裳越想越待不住,索性起身也出去了。
沈錦喬洗了手出來,擡眼就看到對面回廊走來的兩人,華雲裳和鳳秋韻居然走在了一起,兩人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仔細看,華雲裳和鳳秋韻各走各的,沒什麽交流,應當是巧合才走到一起。
“太子妃。”華雲裳喊道。
沈錦喬将擦手的帕子遞給旁邊的宮女:“有事?”
華雲裳揮手讓人下去,這才說道:“如今太子回來,太子妃倒是嚣張得起來,隻是太子妃可知道物極必反的到底,登高跌重。”
沈錦喬眯眼:“你這話什麽意思?是覺得自己還能跟我搶一搶太子爺,還是替禹王來下戰書?”
“那太子妃可猜錯了,都不是。”華雲裳拂了拂衣袖:“我隻是想知道,太子妃之前說願意給太子陪葬,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當真萬劫不複,這話還算不算數。”
沈錦喬嗤笑:“我算是聽明白了,你不是來挑釁的,你是來賣傻的。”
“華雲裳,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看着我給太子陪葬?”
沈錦喬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将她扯過來,低頭睨着她,紅唇耀眼冷魅:“本宮若是有一天給太子陪葬,那是因爲我們夫妻恩愛、至死不渝,跟旁人沒關系,而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我死,那還真是遺憾,你永遠都看不到那一天,我若真的萬劫不複,也一定會先送你下地獄。”
沈錦喬突然放手,華雲裳重重跌落在地,沈錦喬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目光掃過旁邊站着的鳳秋韻:“鳳側妃,你也是來警告我的?”
鳳秋韻皺眉:“沈錦喬,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我也沒有得罪過你。”
沈錦喬想了一下,真要說起來,似乎确實是這樣,最開始不過是相互看對方不順眼而已,然後越看越不順眼。
鳳秋韻看着沈錦喬若有所思,以爲沈錦喬被她說動了,不想,沈錦喬思考之後卻說道:“讨厭一個人,跟得不得罪沒關系,我跟你大概就是天生合不來。”
鳳秋韻聽完瞬間臉都黑了:“沈錦喬,你從不與人爲善,胡攪蠻纏,得理不饒人,挖人眼珠,殘忍至極,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沈錦喬挑眉:“原來你是來替太子殿下抱不平的啊,明王殿下,你可親耳聽到了?”
鳳秋韻吓得猛然轉頭,一張臉刷白,然而等她回頭,哪兒有明王的身影?
沈錦喬走過去拍了拍鳳秋韻的肩頭,笑得那叫一個惡劣:“小心哦,說不定哪天明王就真的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