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從大半年前就開始籌備,眼下已經大部分都齊全,倒也不至于忙得暈頭。
布置東宮,準備迎接太子妃的一切事宜,還有禮部走的禮節章程。
而沈家也開始準備,年前采辦好的東西一遍一遍的清點确認,之前沈安陽娶妻之時用過的器具已經不錯了,但沈錦喬成親卻依舊是重新采買的。
除了大婚的禮儀,宴請賓客的器具吃食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婚服。
一套婚服,一套太子妃鳳服,一套祭祀鳳服。
司制房趕制出來之後全部拿來沈家給沈錦喬一一試穿。
大紅色的婚服繡龍鳳錦繡,對襟飛大雁比翼,豪華奢侈自是不用說,太子妃鳳服繡七尾鳳凰,金色的錦緞繡明黃色的鳳凰,祭天服爲黑色,黑色錦緞繡祥雲白鶴。
三套衣服送來,三個架子就占滿了沈錦喬的房間。
當然不是放在這裏,隻是讓她試穿,有什麽不對拿回去再改。
侯府裏的女眷都去了沈錦喬那裏,就想先睹太子妃的風采。
沈錦喬隻是換衣服,并沒有上裝,可就是那麽随意的穿一下,那一身的威儀尊貴就出來了,讓人看得心口一悸。
而這些衣服,每一件都帶着厚重的威壓,那金線的龍鳳圖騰看着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不僅僅是奢華富貴,更是權力和尊貴。
别看隻是件衣服,就算能合身,也不是誰都能穿出該有的氣場,也隻有沈錦喬,穿上之後毫無違和感,她的風華沒有被衣服奪去半分,反而映襯得更加的耀眼張揚,讓人看得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了她。
當然,有人驚豔有人嫉妒,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麽坦然的接受别人的美好。
正月十五,花公公先回了東宮打理大婚的事宜,正月二十七,太子殿下回京,整個盛京都在等着這一場太子殿下與第一美人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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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裏,有人疾行,帶着一身肅殺之氣,朝平南侯府而去,然而,他們還沒去到平南侯府的地界就被人攔下。
爲首之人抱着長劍,懶洋洋的看着那幾個殺手:“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否則,本尊不介意現在就送他去見閻王,絕對說到坐到。”
那幾人顯然不是認識對面的人,但他的氣場強大得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他身後站着的那些人,一個個氣息弱得仿佛不存在,一看就知道是跟他們一樣刀頭舔血的高手,打起來他們可沒什麽勝算,僵滞片刻,一人打了個手勢,幾人快速轉身離開。
霍長風笑了一聲:“傳話一個人就夠了,多的人還是留下吧。”
話落,手中長劍出鞘,劍意淩厲削出森寒劍光。
想對沈錦喬動手,還想全身而退?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兒?
很快地上多了幾具屍體,霍長風用帕子捂了捂手臂上的傷口,看着那個被刺了一劍卻還活着的人:“怎麽?不想走?那一起留下也可以。”
眼看着霍長風舉起了長劍,那人踉跄起身飛快離開。
霍長風收了劍,冷笑一聲看着他離開的方向,轉身去了侯府,在大婚之前他都會守在沈錦喬周圍,想來送死的,大可來試試。
那刺客捂着傷跌跌撞撞的跑路,看到身後沒人追來,這才繞過兩條街入了明王府的後門。
去到明王的書房,踉跄跪地:“王爺......”
明王從書案後擡頭,皺眉:“怎麽回事?”
那人低頭:“貴妃娘娘命令我們今夜殺了沈錦喬,可我們還沒到平南侯府,就被人截住,除了屬下僥幸留得一條命,其他人都死了。”
“啪!”明王一掌拍在桌子上:“混賬,誰讓你們去殺人了?還去平南侯府殺人,那是什麽地方你弄清楚了嗎?你是想害死本王啊。”
那人連忙求饒:“王爺放心,屬下來的時候沒有被人跟蹤,不會有人發現這事兒跟王爺有關系的。”
明王氣得一個仰倒:“立刻滾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
等人走了,明王才氣過,一把抓起旁邊的硯台狠狠的砸出去:“廢物,一群廢物。”
平南侯沈烨他都不敢正面得罪,他們還敢去刺殺?嫌命太長嗎?
他知道冷貴妃不想看到沈錦喬嫁給太子耀武揚威,但是眼下他還被父皇盯着,必須謹言慎行,若是被抓到他就完了。
冷貴妃派人刺殺這事兒沈錦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呵,也沒什麽意外了,畢竟早就知道冷貴妃那顆心,做出什麽都不奇怪。
還有四天就成親,四天啊,還真是又短又漫長。
“玉珠。”
玉珠連忙過來:“主子有何吩咐?”
沈錦喬默了默,還真沒什麽吩咐的,就随便喊喊:“你在做什麽?”
“奴婢跟福媽一起收拾杯子呢,添妝禮的時候用的。”
說起添妝禮,沈錦喬還真的不陌生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倒是上一次,好好的添妝禮,最後卻成了一個笑話。
現在想來還有點兒不可思議,最後她要嫁的人竟然是太子。
不過她這命啊,總是那麽坎坷,直覺告訴她,這大婚怕是也沒那麽順利。
明明要成親了,她卻沒有多少喜悅,反倒是萬千憂愁壓在心頭,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夜裏,沈錦喬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有人再摸她的臉,瞬間警惕卻又再下一刻放松,熟悉的氣息,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誰。
沈錦喬轉個身:“殿下怎麽來了?”
容君執手空在那裏,緩緩垂下:“聽說你這兩日滿面愁容,在想些什麽?”
“沒想什麽,就是眼看着要大婚,有點兒緊張。”
容君執盯着沈錦喬的後腦勺:“你就這麽不想看到孤?”
沈錦喬抿唇:“沒有,隻是我們馬上要大婚,成親之前不能見面。”
容君執歎氣:“罷了,那孤走了。”
察覺到身後之人離開,窗戶打開又無聲關上,沈錦喬蜷在那裏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緩緩轉身看過去,猝不及防裝進一雙幽深的墨眸裏,卻見太子爺端坐在不遠處,唇角含笑,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