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些事情急不來,越是大事越需要冷靜,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衛晟淫浸朝堂多年,夏帝的勢力他都有滲透,他有很大的把握,但他忌憚的卻不是夏帝。
明王已經構不成威脅,他忌憚的是太子,還有沈錦喬。
太子與他相鬥多年,他很清楚,什麽架空,不過是太子撤退抽身的計謀,而太子一定有與他一戰之力,他這個時候沒辦法對付太子,隻能把他拖住。
而沈錦喬才是最讓他意外的,區區女子之身,卻學了霍家的權謀術,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這樣的女子,可惜了......
倒是衛北朔爲了沈錦喬不顧一切,最後因她而死,也不算丢人。
“姑父,我們能成嗎?”福王心裏忐忑,雖然有衛晟支持,但是他卻還是很沒底。
衛晟回頭睨着他:“福王殿下,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你可以後悔,但過不了多久,若是陛下查到我曾經找過你,還跟你有此謀算,你覺得你會是什麽下場?”
“留下命苟延殘喘仰人鼻息?還是奮力一搏,登上至尊,從此江山美人應有盡有?傻子都知道該作何選擇,若是福王殿下怯了,老夫就此離去便是,老夫不會怪你,也就覺得有些許遺憾,看走了眼。”
“無毒不丈夫,不狠的人怎麽能登上高位?你若沒這狠勁,與這江山無緣倒也正常。”
福王是好人嗎?他随手就弄死的女人不在少數,爲惡殺人,從來不帶眨眼的。
他之所以沒底,隻是怕死而已。
可他這樣的膽小,卻最受不得激将法,衛晟這一番話,瞬間把他的野心和血性激發出來:“姑父說的哪裏話?本王隻是随口一問,一切就仰仗姑父了。”
“哈哈哈......”衛晟仰天一笑,擡手拍打福王的肩膀:“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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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漸寒,年關将至,雪花飄飄灑灑落下,落在剛剛斟滿的茶杯裏,碰觸到茶水瞬間融合進去。
于湘君已經能熟練的打一些簡單的絡子,目光瞥了眼旁邊的沈錦喬,掃過她手中握着的一截枯枝收回:“你已經拿着這一截樹枝想半天了,有心事?”
“沒有。”
于湘君看着可不像是沒有的,不過她跟沈錦喬雖然很熟了,但還沒要好到知無不言的地步,還真是猜不出她怎麽了。
“要是方便說,你不防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幫忙。”
沈錦喬轉動枯枝:“前兩日太子殿下送來的梅花花枝,來的時候還有七八個花骨朵呢,結果插在水裏一朵沒開,全掉了。”
于湘君:“......”
原來是想太子殿下了啊,也是,太子殿下一去都一個多月了,想一想也正常。
“那你可以給太子殿下寫信啊。”
說道寫信,沈錦喬臉色就變了,深吸口氣:“還是不了。”
太子殿下自從去了行宮之後,大概是太無聊了,一天一封信,以前沈錦喬覺得太子爺寫信太簡短,十個手指頭就數得過來,這一次太子改了,那是十張紙都寫不完啊。
從早上起床,寫衣食住行,寫自己吃了什麽做了什麽,寫行宮的花草樹木。
反正就是寫了一大堆,每天寫,感覺太子爺無聊得隻剩下寫信了,那墨水紙張不要錢嗎?
這才一個多月而已,她專門騰了一個箱子來裝太子爺的信件,都已經裝半箱子了。
太子爺寫信就算了,還得要沈錦喬回信,回信字數少了還不樂意。
這是折騰信使還不夠,還想折騰她呢,這是多怕她沒事兒做啊?
拖太子殿下的福,她現在連他一頓吃幾筷子菜都知道,思戀?沒看到人是有點兒思戀,但絕對不全是,她這身心疲憊,都是給太子爺折騰的。
總感覺相處得越久,太子殿下身上的仙氣兒越少,說好的不識人間煙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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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大年還算熱鬧,多了沈二伯一家子,沈家的年夜飯都熱鬧了許多。
沈錦喬難得放松的一天,忍不住陪着喝了兩杯酒。
因爲知道沈錦喬不善飲酒,玉珠特意給換成了果子釀,這果子釀是不容易醉人,但是它好喝啊。
沈錦喬喝着酒,聽沈烨、沈安陽和沈安旭三人聊軍中的事情,不知不覺一壺酒就喝光了。
看到酒壺倒不出來,沈錦喬心口咯噔一聲,完了,她好像喝多了。
玉珠:“......”不是好像,是真的已經喝多了。
沈錦喬喝多了之後是不會讓人發現她喝多了的,她很乖,就那麽坐着,乖乖的看着你,還思路清晰,有問必答,根本不像是喝醉的。
若要說區别的話,唯一的區别就是她比平時遲鈍那麽一點點,看起來有點兒呆,呆得很無害軟萌,讓人看着就想欺負。
玉珠硬着頭皮走過去:“主子,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洗漱了。”
沈錦皺了皺眉,她還記得今天是過年:“洗漱什麽?等下不是還要守歲?”
玉珠無奈:“你這衣服穿了一個下午了,回去換身舒服的衣服再守歲,順便去去疲乏。”
“哦!”沈錦喬接受了這個說法,點點頭,順從的起身,然後很乖巧的跟着玉珠走了。
因爲沈錦喬看起來很正常,沒人發現有什麽不對,就看着他們主仆走遠。
沈錦喬回了院子,玉珠倒是真的服侍她沐浴洗漱,沈錦喬這酒喝得不算多,一番洗漱下來再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醒酒湯都用不上。
沈錦喬洗漱完了舒服了,卻沒有去床上,而是趴在軟榻上眯眼醒酒。
玉珠看着沈錦喬這樣子,像極了總是在院牆上走來走去的貓咪,慵懶至極,乖巧得讓人心都化了。
不過就算再心動她也不能把沈錦喬當貓摸,太大逆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