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喬微微抿唇,笑意客氣,躬身:“全憑娘娘安排。”
冷貴妃坐在對面看着這一幕,明顯看得出是皇後有所謀劃,但她卻沒有給沈錦喬解圍,這有些人啊,就是要讓她吃點兒虧,摔得慘了,才知道誰對她好,以後就安分了。
皇後傳了太醫,随後就跟其它命婦聊天,連眼神都不屑多看沈錦喬一眼。
沒過多久太醫來了。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擺手:“免禮,過來給沈郡主請脈,務必探仔細了,沈錦喬可是未來的太子妃,馬虎不得。”
皇後娘娘刻意叮囑,似乎是強調沈錦喬的重要,似乎又是别有意味。
太醫低着頭,沒人看到他眼裏的惶恐:“下官明白。”
立刻有人給沈錦喬拿了靠枕,等沈錦喬把手放上去了,手腕墊上一塊白手帕,太醫這才走到沈錦喬身邊,得了一個小矮凳坐着請脈。
太醫請脈的時候不少人盯着他,别看這裏都是女子,可這些浸淫權力的女人,眼神一個比一個犀利,便是太醫也架不住這樣的注視,很快額頭就流汗了。
太醫收回手,皇後倒是比沈錦喬還着急,忙問道:“如何?”
太醫用袖子抹了抹汗,跪地道:“回皇後娘娘,沈郡主之前受了傷,身子氣血兩虛,不過後來應當是服用了不少溫補的湯藥,如今身子已無大礙,不過這溫補之藥吃多了也會有虛火,日後郡主注意吃得清淡些就好了。”
皇後聽到氣血兩虛那裏還很滿意,但後面怎麽就不對了?
“就這樣了?”
太醫拱手:“就是這般,事關未來太子妃娘娘,下官不敢有半句虛言。”
皇後死死握住旁邊的扶手,目光帶着威脅:“王冉,你确定你看得夠仔細了?”
太醫王冉恭恭敬敬的叩首:“微臣确定。”
皇後氣的當場就要發作,明明她吩咐得好好的,怎麽就變卦了?
這王冉是她的心腹,她一直那麽信任他,他怎麽能不聽她的命令。
倒是華雲裳冷靜些看出了端倪,握了握皇後的手:“姑姑,這郡主身體很好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你看要不讓太醫退下?這裏都是命婦,他在這裏也不合适。”
皇後忍着怒意:“退下吧。”
那太醫是忍着雙腿顫抖,就差連滾帶爬了。
皇後娘娘很是生氣,不能對沈錦喬發火,隻能憋着讓自己難受。
沈錦喬倒是悠然,雖然她不知道皇後打的主意,不過看來是想從她身體上做文章,可惜了,皇後娘娘想要毀了這門婚事,就算她答應,太子殿下也不會答應啊。
太醫王冉出了皇後娘娘宮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牆腳抱着劍等着的雁行衛首領雁風。
太子殿下說的,但凡他敢亂說一個字,出了宮門,屍骨都别想找到。
皇後娘娘和太子不和早有傳聞,太子雖然是出身佛門的慈悲神子,可西南斬殺那些官員的名字寫了整本折子都沒有寫完,皇後娘娘定然會懲罰他,但他情有可原,勉強能保住性命,而太子這裏,他可不敢賭。
“雁統領,本官可是一五一十的說的,沒有亂說一個字。”王冉上前道。
“知道了。”雁風轉身離開,冷酷得沒有一絲感情。
王冉抹了抹汗水,今天可真是要命了,皇後娘娘和太子母子對決,可苦了他們這些在夾縫中生存的人。
皇後娘娘想要針對沈錦喬,可惜沈錦喬不是個好惹的,更别說有太子暗中相助,最後到了宴會結束她什麽也沒辦成,反倒是爲了應付其它那些命婦身心疲憊,早早就被人扶下去休息了。
沈錦喬看着時辰差不多了也就起身告辭,剛剛走出宮殿沒多遠就被人喊住。
“郡主留步。”
沈錦喬款款轉身,華雲裳走過來,尚有幾絲青澀的臉上帶着不符合她這年紀的成熟淺笑:“今日一見郡主,雲裳就覺得喜歡,想要與郡主親近,雲裳上一次來盛京還是五年前,盛京變化甚大,不知郡主可願帶着雲裳四處走走?”
沈錦喬微微一笑,别有意味:“這個怕是不能滿足華姑娘了,年關将至,府上有很多事物需要處理,況且過了年就要出嫁了,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分身乏術。”
華雲裳似是不滿這個回答,還帶着些許假意的委屈:“這還有這麽久,郡主卻連半日的時間都不願意給雲裳,可是讨厭雲裳了?”
“華姑娘挺好的,不至于讓我讨厭。”
“那沈郡主爲何不願搭理我?”
沈錦喬歪頭,似笑非笑:“不讨厭也不代表喜歡啊,我跟華姑娘可不一樣,不會那麽輕易結交不怎麽熟的人。”
沈錦喬話裏話外都是不願意有關系,華雲裳眯眼,笑了:“沈姐姐不跟我結交,怎麽知道會不會喜歡我?況且華家是太子殿下最大的助力,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還會跟沈姐姐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倒是很想跟沈姐姐交好呢。”
同住一個屋檐下?皇後要把華雲裳送入東宮這點兒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覺得意外。
不過能不能成功可是個未知數,之前的鳳秋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華姑娘這話我可聽不懂,不過我這人向來霸道蠻橫慣了,我這屋檐下可容不下其他人。”
容不下其他人?
華雲裳嗤笑:“沈姐姐這麽嫉妒,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了你的真面目?”
“知道又如何?太子殿下怎麽想是他的事。”沈錦喬看着華雲裳,眯眼笑得‘和藹可親’:“不過我這人占有欲比較強,我看上的東西,容不得别人染指半分,但凡有人敢伸手,我就能給她剁了。”
說着還伸手拉住了華雲裳的手摸了兩把:“啧啧,這手白白嫩嫩的,讓我看着都很羨慕呢。”
沈錦喬詭異一笑,轉身走了。
等她走遠了華雲裳才回過神來,手上被沈錦喬摸過的觸感依稀還在,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