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沉吟點頭:“嗯!”
太子又道:“當時情況已經很嚴峻,若非丹甯郡主挺身而出,侯爺的性命定然是保不住的,她救下了侯爺,于朝廷而言,爲忠義,于親情而言,是孝道,而後軍饷遭劫,軍糧發黴,她多番走訪,勸說商戶爲國捐錢捐糧,這才解了燃眉之急,沒讓軍心擴散,爲國爲民盡心盡力。”
“她此番作爲,便是衆多男兒也及不上半分,令人敬佩,不過讓兒臣沒想到的是,丹甯郡主立下如此功勞,歸來之後,這盛京裏竟然全是惡意污蔑她的流言蜚語,所以兒臣便允了冷小姐将這出戲搬到大殿裏來,丹甯郡主爲國有功,該還她一個清白。”
福王嘲諷冷笑:“郡主是否清白,全靠太子殿下一張嘴,誰知道你不是想徇私?”
夏帝皺眉:“你住口!不會說話就閉嘴。”
之前那些背後的流言蜚語就算了,如今沈烨和沈錦喬都在這裏,他們此次立了大功,都是功臣,還這樣說,豈不是讓臣子寒心?
太子殿下聽到福王的話卻沒有反駁,還順着道:“皇兄若是覺得孤徇私,那就當孤徇私一回。”
整理了衣擺,突然緩緩跪地,聲音清冽,朗聲道:“兒臣心悅丹甯郡主沈錦喬,願迎娶她爲太子正妃,懇請父皇爲兒臣賜婚!”
太子聲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大殿之内清晰回想,堅定有力,沒人懷疑他的誠意。
太子這一番話,就像巨石掉入湖中,驚起一片波瀾,整個大殿的人都被震驚了。
而太子聲音落下的同時,兩個人瞬間噌的站起身,一人是皇後,氣得一頭朱钗亂晃,怒道:“本宮不同意。”
而另一人是沈錦喬,她才是真正的被震驚了,她是想當太子妃的,這麽好的太子殿下,既然用心了,定然要把他緊緊握住,而既然有了野心,她就要那最尊貴的位置,堂堂正正的站在太子殿下旁邊,可......殿下從未松口,總是一副吊着她的樣子,每每氣得她窩火。
她知道太子情意,但若是娶她爲妃,她以爲......以爲還要很久的,沒想到太子竟然在這裏,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求娶賜婚。
完全的意料之外,讓她一時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看了眼太子跪地堅定的背影,目光有些恍惚的看向身前沈烨的背影沈烨,眼裏一副驚吓過度的樣子,驚喜有,不過現在還在震驚階段,沒反應過來喜悅。
皇後娘娘一臉怒容,不同意這事兒的态度不要太明确。
冷貴妃眯着眼,這還真是有些失算了,本以爲是沈錦喬有野心想要嫁給太子,沒想到竟然是太子先看上了沈錦喬,不過就算如此,這事兒也不能成。
“錦喬能得太子殿下青睐是她的福氣,不過上一次陛下賜婚成王,可是給錦喬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況且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該問一問侯爺的意思才是。”
冷貴妃輕飄飄的聲音,實則暗含深意,把這燙手的山芋抛給沈烨,而沈烨與冷家關系甚笃,明王和太子之間,他該知道如何選擇。
聞言,明王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也道:“是啊父皇,要不先問一問侯爺?錦喬表妹可是侯爺的掌上明珠,這婚事,總得讓侯爺做主一回。”
這語氣仿佛是笃定了侯爺不會答應,因爲沈家和冷家是一條船上的,若是沈烨答應了,就等同背叛冷家,是笃定,也是威脅。
明王身側的鳳秋韻死死的揪住帕子才控制自己不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憤怒嫉妒。
憑什麽?她對太子一片真心,溫柔賢淑,太子卻視她如無物,對她那麽冷漠無情,如今竟然跪地求娶沈錦喬那個賤人......沈錦喬有什麽好?她又哪裏比不上沈錦喬?憑什麽要這樣對她?
當然,不僅僅是鳳秋韻,今日被沈錦喬他們揍了的人,此刻表情也是相當的精彩,比吞了幾隻蒼蠅還膈應難受。
你恨一個人,打不過、罵不過,隻盼着她倒黴好踩上一腳,結果人家越來越好,越爬越高,你說氣人不?
夏帝倒是沒有激動,應該說他已經有所覺察,等他們你一言我一言說完了,這才看向沈烨:“沈愛卿,你怎麽說?”
沈烨能怎麽說?站起身走到中間拱手:“承蒙太子殿下相救,我們父女才能活到今日,救命之恩,自當相報,太子有意娶錦喬,微臣自然沒有意見。”
屁!都是被逼的,壓根兒沒想到這個狼崽子給他玩兒這一出。
大殿之上求娶,他能說不答應嗎?他們兩人早就兩情相悅,若是他拒絕,就等于斷絕了二人的緣分,這拒絕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得。
雖然太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跪地求娶也算是給足了誠意,但沈烨就是心裏不爽,怎麽看都不順眼。
夏帝還沒說話,皇後怒了,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盛氣淩人:“本宮說了,不同意,沈錦喬曾經賜婚給成王,如今若是與太子在一起,成何體統?”
太子淡漠卻堅定:“郡主與成王并未成婚,清白之身,各自婚嫁,并無不妥。”
皇後看着太子那堅決的樣子,怒道:“太子你是非要跟本宮作對?本宮給你選的太子妃品學兼優、才貌雙全你看不上,她許過人、聲名狼藉你卻求娶,你這是想氣死本宮才甘心?”
“母後言重了,兒臣不過是想娶一個心儀的女子而已。”太子不卑不亢。
“本宮說了不許,這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娶誰都可以,獨獨不能是她。”皇後娘娘态度那叫一個堅決,仿佛跟沈錦喬有深仇大恨似的。
站在下面的沈錦喬像是終于緩和過來,望着皇後娘娘,緩緩從位置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