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北言和司恒站在對面些的位置可是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有一段距離,雖然聽不到說什麽,但沈錦喬那姿态,一看就是在欺負人,還有剛剛兩人一起把人家姑娘往水裏丢,那真是一點兒都不掩飾,不要太嚣張。
什麽時候這宮裏欺負人都是這麽明目張膽了?
司恒勾着衛北言的肩膀挂在他身上,感歎:“以前我就好奇,這世間姑娘千千萬,太子那個清心寡欲快成佛的以後會娶個什麽樣的,本以爲他冷淡無情,會喜歡乖巧聽話懂事的,結果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居然看上這樣的。”
“女子中最美的顔、最絕的色,最華麗的氣質,最潑辣的性格,俗,太俗了!”
司恒捶胸頓足,那是嫌棄沈錦喬俗?那是在後悔自己眼饞的姑娘成了别人家的了。
當然,司恒不是想跟太子爺争,也不是對沈錦喬有什麽感情,單純的就是喜歡美貌姑娘,看着誰都能春心蕩漾,風流浪蕩很多年,看似情場老手,實則還是童子雞,簡直不要太丢人。
衛北言對司恒的嫌棄自是不用多說,都懶得搭理他,擡手把他的手扯下來,冷漠的走了,他們不熟,一點兒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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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擺在德勝殿,可容納三百人的大殿,周圍是大大小小的圓桌,中間是二人同坐的桌案,唯有三品以上官員夫婦才有這樣的位置,其他人隻能坐遠處。
今日慶功宴本來隻有官員、武将才能參加的,不過恰好趕上每年年中大臣家眷進宮探親的日子,皇後早就安排好了,日子撞在一起,加上又是慶功這樣的事情,索性就一起辦,讓宮裏也熱鬧熱鬧,因此今日的人數都快趕上每年年宴了。
沈烨的位置是靠前的,這是功臣宴,坐在前排的都是朝中大臣,沈錦喬隻能坐在沈烨身後的桌子。
柳夫人本來是該坐在沈烨身側的,但她是側室,加上也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很是拘謹,所以幹脆跟沈錦喬坐一起,而沈錦玉和沈錦月就隻能去後面的大桌。
沈烨已經先到了,等沈錦喬坐下,他往後靠在桌子上,壓低聲音,沉聲道:“聽說你又在禦花園惹事兒了?”
這個‘又’字可就有意思了,顯然沈錦喬之前惹的事兒沈烨也有所耳聞了。
沈錦喬傾身往前:“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姑娘間鬥鬥嘴什麽的,我已經讓她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們還誇贊我來着,爹爹放心,我沒有被欺負!”
沈烨:“......”他什麽時候問她有沒有被欺負了?明明是她欺負别人。
不過沈錦喬說得這麽輕松,想來應該都不是什麽大事兒。
嗯,沈烨就是聽了一句,說沈錦喬跟那些姑娘鬧起來了,知道得并不是很詳細,因此覺得沒多大事兒,但是等之後知道沈錦喬今天到底幹了些什麽事兒。
沈侯爺:“......”這女兒,親生的!
隻期望他們父女二人永遠沒有跌落泥潭的那一天,否則......想想都覺得可怕。
“福王殿下、襄王殿下......”
福王和襄王像是約好一般一起進來,福王一身華貴衣服也掩飾不了身上的斯文敗類的戾氣,大臣跟他打招呼,他雖然也笑,但那笑意總讓人覺得不舒服。
襄王曆來低調,一身雅白雲錦,頭戴玉冠,面如冠玉,溫文爾雅,看起來一派溫潤無害,不過生在皇室中的人,再無害也不會沒有城府,而且有時候,恰恰是那最無害的,才最應該提防。
兩人一路跟大臣打着招呼到位置,他們進來沒多久,明王就跟鳳秋韻攜手而來,那夫妻恩愛的樣子可是羨煞旁人。
不過自從明王娶了鳳秋韻之後,兩人就一直這麽膩歪,這些認識的都看夠了,也不覺得怎麽新鮮。
沈錦喬支着頭靠在桌子看這一群高官貴人、王子皇孫,天下富貴聚集之地,華麗、奢侈、昂貴......虛僞。
無趣的很!
突然,太監一聲高喊:“太子殿下駕到!”
衆人立刻起身:“恭迎太子殿下!”
所有皇子之中,唯有儲君太子能被百官恭迎,剛剛福王、襄王他們進來也不過是寒暄。
儲君和王爺,都是皇子,但一個身份,也是有很大差别的。
太子殿下從大門口進來,一身金色的太子龍袍,頭戴紫金寶石玉冠,雅緻矜貴,俊美無鑄。
金色本是世俗中最尊貴富麗的顔色,卻被太子穿出了谪仙出塵的感覺,華美奪目,卻又冷淡浸人,而恰恰就是這矛盾沖突,才讓太子爺更加的尊貴、不可亵渎。
明明昨天才分别,可沈錦喬看着這樣的太子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太子歸來初見之時,亦是這般讓她驚豔。
一出現,那一身的光華便已經把其它極爲皇子壓了下去,滿庭華貴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隻是那時她從未想過,冷憶竟然一語成箴,明明不該牽扯的兩個人,卻越糾纏越深沉。
太子攜着一身華貴冷霜走來,墨眸上揚,清宴疏冷,端着太子爺的架子,誰都沒理,卻在走到沈烨面前的時候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
沈錦喬從太子出現就看着他,太子殿下那一停頓,以及看到她時那一絲笑意自然沒有錯過她的眼眸。
明明是那麽尊貴冷傲的人,面對所有人都是滿身疏離冷漠的氣息,可偏偏卻把笑意溫柔給了她。
仿佛她對他是最特别的,這種感覺如罂粟一般,緻命誘惑,根本無法抗拒。
等太子爺過去,沈錦喬似乎都能聽到自己那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久久難以平靜。
沈侯爺:“......”
太子那一下停頓,所有人都覺得是在向沈侯爺打招呼,畢竟他們是‘熟人’,隻有沈侯爺知道太子看的是誰。
他站在沈錦喬面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别人看不見他還看不見?當他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