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旁邊的閣樓上,冷憶和白悠然并肩而立,遠遠的看着這一幕,欣慰無比,她們就知道沈錦喬定然會好好回來的,尤其是還跟太子殿下同乘,得太子殿下牽手,這就足矣打腫那些人的臉了,當然,這還不夠。
一衆人上前,由太子帶頭行禮。
夏帝一臉笑意,親自扶起太子,一臉欣慰:“好,不愧是我夏朝的太子,有勇有謀,護我疆土,朕心甚慰,這一趟你辛苦了,看着又清減了不少,回來定要好好養着。”
太子爺順從的接下:“讓父皇擔心了。”
看得出來夏帝很是高興,當衆拍了拍太子的肩頭,足見父子關系不錯。
站在後面的福王眯了眯眼,酸裏酸氣的說道:“若非沈侯爺遭人算計,也不至于讓太子去受這罪,太子可真是辛苦了。”
這是說太子是撿了便宜功勞?
太子還沒回話,沈烨上前跪地請罪:“微臣有罪,微臣未能及時發現危險,遭了奸人算計落入敵手,爲夏朝蒙羞,愧對陛下,請陛下降罪。”
夏帝看着他,目光裏卻沒有責怪,不怕一個有污點的将軍,就怕一個完美到讓全天下百姓都仰慕歸心的戰神。
自古一來功高震主,一個将軍太得民心蓋過了皇帝,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如今沈烨被俘這麽一遭,雖然不能在西南百姓心中封神,卻讓夏帝安了心。
如今更是親自扶起他:“西南出了奸細,朕都知道,此次失誤也是被奸人陷害,罪不在你,沈愛卿是國之棟梁,你能回來,朕很是欣慰,以後這夏朝的江山可少不了你們的守衛。”
這一番話可以說得上是非常的擡舉沈烨了。
沈烨面無表情,連忙拱手:“微臣叩謝陛下厚愛,說來此次微臣能脫身,全靠小女以身涉險,微臣......愧對亡妻。”
夏帝自然是知道事情始末的,目光投向沈錦喬:“丹甯郡主英勇救父,此等大義之舉,着實讓人感歎。”
沈錦喬屈膝,恭敬謙虛:“臣女是陛下親封的郡主,自然不能辜負陛下厚愛,況且這次的事情臣女可不敢居功。”
“臣女一心救父,太過莽撞,若非太子殿下及時相救,怕是不能全身而退,說不定還得丢了性命,真是慚愧。”
夏帝聞言仰頭一笑:“哈哈哈,你這丫頭倒是會謙虛,沈愛卿,你有個好女兒啊。”
沈烨拱手,一本正經認真回答:“陛下說得是。”
毫無一點兒謙虛的認了下來,顯然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看着沒什麽表情,指不定心裏怎麽嘚瑟呢。
夏帝:“......”突然間就酸了,咋滴?誰還沒女兒了?
隻是一想到他那些公主嬌滴滴的,跟敢孤身一人去救父親的沈錦喬相必,好像确實差了點兒什麽,也怪不得沈烨對自己這女兒那麽疼愛了,值得。
那些個千金小姐和後宅婦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嘴碎嚼舌根,嫉妒這個、嫉妒那個,巴不得别人倒黴,巴不得别人出醜。
可他們這些男人,尤其是當了爹的,當家做主,處世立身,誰還沒有個無能爲力痛苦不堪的時候?
熬得出來,就有權力富貴,熬不出來,就被淘汰,甚至丢了性命。
官場的厮殺,兵不血刃,卻比戰場更加的可怕,陰謀詭計、勾心鬥角,一步踏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們遇到了,隻能靠自己度過,而沈烨遇到了,卻有女兒不顧生死千裏相救。
撇開清譽和顔面不談,誰不想有這樣的子女?回頭看看自己家那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呵呵,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然而他們覺得最不公平的還是,憑什麽那麽好的女兒居然是沈烨那個土匪的?老天爺是不是瞎?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沈錦喬身上,明王自然也看着沈錦喬,他的目光在沈錦喬和太子之間移動,眸中閃着晦暗陰冷的光芒,不過卻沒有說什麽。
夏帝帶着太子和沈烨進宮,沈錦喬自然是要回沈家,由沈烨親衛護送回去,還有太子雁行衛首領雁雲,用的還是太子剛剛乘的車攆。
都不用沈錦喬怎麽解釋,這回來的姿态就足以打臉所有人,若她真的是丢了清白的肮髒之人,怎麽能得太子青睐?怎麽能如此驕傲?
謠言這東西,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有時候不解釋,反而不攻自破。
沈錦喬回來了,沈家人自然要出來迎接,柳夫人可是拎得清,雖然全城都在說沈錦喬壞話,但沈家人不能說。
若是沒有沈錦喬挺身救父,沈烨一死,他們這一府的人都得跟着受罪,更别談榮耀,沈錦喬救的也是他們。
所以柳夫人一早就告誡所有人不準亂說,否則她可保不住他們。
而今沈錦喬風風光光回來,聽說還是跟太子一起,能被太子殿下放在眼裏,證明沈錦喬是清白的,依舊是身份尊貴的丹甯郡主。
況且沈烨本就疼愛女兒,如今被沈錦喬救了性命,怕更是愛得不行,若是知道府裏居然有人敢編排嫡小姐,沈烨絕對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沈錦喬從馬車下來,玉珠第一個朝沈錦喬撲過去,眼淚汪汪,卻堪堪止住腳步,雙膝跪地:“奴婢恭迎主子回府。”
若不是爲了易容成白悠然,玉珠也是要跟着去的,主子遭了那麽多罪,她卻沒能在身邊照顧,難受死她了。
沈錦喬把她扶起來,擦擦她眼淚:“好了,别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柳夫人這才帶着三個姨娘和沈錦玉他們上前:“恭迎郡主回府,郡主英勇救下侯爺,妾身佩服之至,你們父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定會順遂安康。”
這柳夫人以前是不怎麽說話的,總是一副晚娘臉,如今掌管了後院的權力,老夫人和胡氏走了,她這腰杆挺直了,人看着精神不少,說話好像都更有深度,倒是真有些當家夫人的氣度。
“承柳夫人吉言,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