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太監被定罪,一個五馬分屍,一個活生生虐死,隻有先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安然無恙,但也被削弱得不能再插手朝前之事,而花公公則是靠示弱和後退才保得一命,還被貶到了最偏遠的冷宮做管事,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先帝有意留花公公一命,想把他賜給自己不受寵的皇子,想着他管賬本事了得,做個管事太監也行。
恰巧那年剛好太子出生,太子身體弱,經常生病,三天兩頭的就是湯藥,太醫都束手無策,覺得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最後花公公看了一眼,太子不是病,是毒。
先帝知道花公公本事,知道這皇子後院定然有肮髒事兒,這孩子粉雕玉琢看着着實可憐,可他确實沒精力去管皇子後院那些女人,就把花公公賜去照顧這個小孫子了,也算是給了花公公一個容身之所。
而自從花公公去照顧容君執之後,容君執的身體就漸漸好了起來,雖然還是需要藥物維持,卻不會看着随時都要死的樣子,從此就留下他專門照顧。
沒過兩年,先帝糟了奸人算計倒下,幾個皇子争奪皇權,最後夏帝勝出登基,年僅三歲的容君執就被封爲太子。
小太子的生活起居都是花公公一手照料,而後來啓蒙,雖然有太傅親自啓蒙,可實際上花公公暗地裏也有教。
讀書識字、識人權術,當然還有武功,花公公可以說是太子殿下的恩師,不過就是這個師父......總是讓人尊敬不起來。
雁風和雁雲是花公公爲太子爺挑選的近身侍衛,也是從還孩提時期便跟着花公公學功夫。
不可否認花公公的本事,但這個師父絕對跟‘德高望重’相去甚遠。
别的師父是手把手的教你,而花公公,那是往死裏整你,不服氣?有本事你爬起來把我打倒,否則就給我忍着。
雁風和雁雲能有今日的功夫和成就,絕對不是花公公教得好,而是對花公公滿滿的恨意啊。
往些年他們功力不足,還不能跟花公公抗衡,但現在,誰弄誰就不不知道了。
尊師重道?尊老愛幼?不存在,太子爺不說話的時候,花公公自然是最大,但凡隻要太子爺一下令,那就是他們拼命的時候,隻要能把花公公拿下,不擇手段,不要臉皮,隻爲‘報仇。’
而花公公......苦命的親手修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他可是深有體會,如今自己種下的苦果,哭着也得咽下去。
第二天一早,沈安旭來了,聽說沈錦喬過來,路上還遇到了追殺,趕緊過來看看,還帶來了沈烨讓人給她準備的東西,吃的和用的,雖然知道沈錦喬跟着太子不會吃苦,但沈烨這爹還是記挂着。
沈錦喬收下:“爹爹還好吧?”
沈安旭歎氣:“三叔一身傷,我要說好那是騙你,不過也說不上壞,三叔精神挺好,而且如今用兵如神,軍中沒人質疑他的威信,他還讓我叫你安心。”
沈錦喬歎氣,沈安旭又問:“你呢?聽說赤炎的人專門去找你,可有受傷?”
“我沒事兒,讓大哥擔心了。”沈錦喬給沈安旭斟一杯水:“我見到了嫂子,是個直率的好姑娘,大哥真有福氣。”
“她啊,就是脾氣倔,一般人可受不了她。”這話裏聽着一股子寵溺的味道,臉上更是一臉的柔情蜜意。
說道妻子,這鐵铮铮的将軍瞬間變得柔和了,看得沈錦喬莞爾一笑,他這是真的喜歡嫂子啊。
于湘君善妒,霸占着他,而他又何嘗不是樂在其中,享受着妻子對自己的在意愛意。
然後話題就偏了,沈安旭也好久沒回家了,趕緊詢問家裏的事情,事無巨細。
沈錦喬哪兒知道那麽多,挑着自己知道的說。
說了好一會兒,沈安旭還意猶未盡,不過也有些安心了,這才突然想起來什麽,對沈錦喬神秘一笑道:“錦喬,爲兄還給你帶了一個人過來,你看看還記不記得。”
沈安旭去外面,找了一下喊了一個人進來,二十出頭的樣子,看起來斯文腼腆,跟在沈安旭身後進來,看到沈錦喬就咧嘴一笑。
沈錦喬沒認出來,等着沈安旭介紹。
“餘航,餘伯伯的兒子,以前小時候可是在侯府住過的,隻是後來跟着我們一起來了西南,還記得嗎?”
沈錦喬記起來了,有些印象,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父親是沈霆的副将,娘親重病亡故,那時在沈家住過一年,最開始的時候還天天哭呢。
餘航上前,對着沈錦喬拱手,大男孩一般,笑得燦爛,歡喜溢于言表:“錦喬小姐。”
沈錦喬還禮。
餘航看着斯文腼腆,但卻是個健談的,挑些自己遇到的趣事說,不突兀也不冷場,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沈錦喬,但是那種喜歡直白率真,讓人不好意思,但卻不讨厭。
另外一邊,花公公還在跟那道門死磕,太子爺也不擔心晚上睡覺沒有門有什麽危險,反正花公公修不好就不放過他。
不過花公公是那種乖乖修門不作妖的人?
太子在裏面處理事情,就聽得花公公在外面驚訝道:“呀,喬喬姑娘的大哥來看他了?”
“什麽,還帶了一個小将軍過去?還是叔伯的孩子,小時候還在府上住過,啧啧,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啊?”
“哎呀,這可就讓雜家羨慕了,他們相談甚歡,快給他們送點兒東西過去,好好招待。”
“碰!”
花公公一邊還沒修好,另外一邊又被太子爺踹了。
一身金色華服的太子爺優雅的收回龍足,踩着斷臂殘恒走出來,冷冰冰的眸子落在花公公身上,仿佛他已經死了一般。
“既然那麽閑,把這邊也修好。”
花公公看了一眼,好了,齊活兒了,還修什麽?直接讓人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