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悠然含笑的聲音插了進來:“大哥,人家郡主都不樂意了,你還這麽纏着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一身純白錦服的衛北言緩緩走來,風度翩翩,折扇在掌心輕輕敲打,臉上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特别像狐狸。
而在衛北言身後,有人不快不慢渡步而來,一身金色廣繡華服,微風吹拂,漫天桃花花瓣飄落,唯美的景色,在這一刻都變成了襯托的背景。
沈錦喬自隻掃一眼就轉開目光,不敢多看,倒是司恒從一邊蹦出來,很是熱絡:“錦喬姑娘,好巧啊,你也來這裏踏青?我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一起?”
衛北言看着司恒那見着美貌姑娘就走不動道的樣子,唇角微勾,司恒這是嫌命太硬了?
“不......不了......”沈錦喬連忙掙脫了衛北朔的手,心虛的都不敢看太子那邊,提着裙擺微微屈膝:“我......我先告辭了......”
沈錦喬趕緊投入白悠然的懷抱,雖然這呆子很不夠義氣都沒去救她,但現在也隻能在這裏找安慰了。
不過這塊地界兒已經不安全了,撤,麻溜的撤。
沈錦喬雖然已經盡量維持自己的儀态了,但腳步太快,特别像是開溜的兔子。
衛北朔看了眼衛北言,透着一絲警告,目光看向太子,這才收斂:“太子殿下也來踏青?這裏人多眼雜,怕是不太安全。”
太子爺眸光淡淡掃過衛北朔那隻握過沈錦喬的手:“這裏來的都是我朝官員子弟和百姓,孤與民同樂,有何不安全?還是說你知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鼠輩在這裏出沒?”
太子那聲音太平淡,讓人一點兒都不覺得他實在罵人,可衛北朔知道的,太子就是意有所指,罵他是見不得人的鼠輩。
死死握拳:“殿下......”
“啪!”衛北言折扇在掌心一拍,突然想到什麽一般,驚訝道:“殿下,剛剛那是丹甯郡主,下官倒是忘了正事兒。”
說着笑了兩聲:“聽說殿下跟皇後娘娘說想娶郡主,剛剛下官該把人留下的。”
衛北朔顯然也是聽說了的,懷疑的看着太子:“殿下不是不願娶妃,又怎會看上錦喬?”
容君執微微眯眼:“孤娶不娶,與衛卿何幹?剛剛看郡主那般抗拒,似乎跟你不是熟到可以這麽親密稱呼的關系,你這般糾纏不休,毀人家姑娘清譽,怕不是君子所爲。”
衛北朔抿唇:“一個稱呼而已,何談毀譽?若郡主在乎,朔定會負責。”
司恒勾着衛北言的肩膀,不屑笑道:“衛大公子,你得了吧,你這明顯是強買強***人家姑娘嫁給你,強盜都沒你這麽過分的。”
衛北朔回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司少監費心。”
“走吧!”太子似是不願多言,側身從旁邊走過去,衛北朔壓低聲音質問:“你爲何要選她爲妃。”
太子腳步一頓:“孤看上了,就選了,還需要爲什麽?”
衛北朔:“你根本就不喜歡她,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心頭好,所以非要跟我搶是不是?”
心頭好?這真是一個難聽至極的詞。
太子冷笑,邪肆,惡劣:“是又如何?但凡你想要的,孤都會給你一一奪走,讓你半分都得不到。”
說完從容優雅離開,衛北朔非要上來找虐,他又豈會手軟?
衛北朔看着遠方,雙目欲裂:容君執,我要你死。
沈錦喬和白悠然去了桃花林深處,那裏還有空地,比湖邊的小,放紙鸢沒那麽容易,但是人也少。
沈錦喬可真是怕再遇到人了,尤其是衛北朔,看着他就心累,不能撕破臉皮打人,但也不想給好臉色,難受死了。
沈錦喬和白悠然都是廢的,放紙鸢這種活兒,她們也就圖個樂子,自己根本放不起來,等丫鬟和随從把紙鸢放起來了,她們坐在地上看。
白悠然擡手點了點沈錦喬:“怎麽愁眉苦臉的?不開心?”
沈錦喬不說話,白悠然又問:“是不是剛剛你被衛北朔抓着手被殿下看見了,怕他誤會?”
沈錦喬:“......”我真是太感謝你了,幹嘛非得提起這要命的茬兒?
“你就放過我吧,别問了。”沈錦喬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什麽事兒都沒發生,可就是覺得心裏愁,愁得腸子都打結了,卻又不知道自己愁什麽,這才是最折磨人的。
清風吹拂,卷起桃花花瓣漫天,美輪美奂,看得人心情都好了。
出來了,就是爲散心,哪兒能越逛越難受?
沈錦喬深吸口氣,站起身:“悠然,我跳支舞給你看好不好?”
白悠然立刻眼睛發亮:“好!”
沈錦喬擡手,從桃樹上折了一根開滿花朵的枝條,輕盈一躍落在空地中間。
白悠然拿出随身的短玉笛,吹奏曲子。
春日踏青,青年才俊雲集,免不了秀一手才藝,也有不少人在這裏彈琴奏樂,這笛聲也不會太突兀。
沈錦喬今日這一身很利落,不适合跳柔美的舞步,不過此情此景,以桃花枝爲劍,舞一曲劍舞,再合适不過。
擡袖,随風起,花枝爲刃,破空而舞。
劍花挽起飛花漫天,劍氣淩厲,纖腰柔韌,轉瞬間,似有劍光閃現,桃花林裏,絕世佳人,花枝爲刃,一劍舞驚鴻。
沈錦喬是想趕走那滿心的煩悶,因此全身心的投入其中,隻想将愁緒從手中散發出來,一舞終了,果然心情好了不少,回神想問白悠然好不好看,結果......咦?人呢?
白悠然不見了,連玉珠和明誅也不在,倒是放在天空的兩隻紙鸢還在盤旋。
“悠然?玉珠?”
這笛聲剛剛才停下,白悠然總不會走太遠才是。
一顆樹後,司恒對着白悠然雙手合十,一臉肯求:小姑奶奶,千萬别出去啊,出去就壞事兒了。
白悠然很是乖巧的點頭:放心,她不會出去的。
沈錦喬喊了兩人沒人答應,環視一眼,目光突然在一顆桃花樹下凝住,太子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