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歲的年紀,最是年輕氣盛,明明也沒說喜歡白悠然,可就是那麽執拗的不知道想要跟什麽對抗。
白國公一氣之下讓人打了燕青,将他打得遍體鱗傷,然後趕出了白國公府。
“她沒有從白家拿任何藥材,從我這裏拿了藥走之後,保住了燕青的命,然後讓人把他送得遠遠的。”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提過燕青,白家也仿佛把那件事情當做了不存在,也不知道那燕青被送到了那裏,今日居然還回來了。”
沈錦喬聽完都覺得心疼,白悠然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白悠然如今那麽坦然的承認自己有心上人,怕也是因爲那些人的‘功勞’,不然她那麽遲鈍的一個人怎麽會如此堅定自己的心意?
沈錦喬揉了揉眉心:“如今他們見面,白家那邊若是知道,怕是又得鬧一頓。”
“走一步算一步吧。”冷憶歎口氣道。
冷憶這人就是外冷心熱,嘴硬心軟,明明她最是喜歡那些刺激和掙脫世俗的愛情故事,可落到自己姐妹身上,她卻也高興不起來。
沈錦喬本以爲自己已經是挺爲難的,可想一想白呆呆,她似乎好太多。
今日她見到那個小厮,隻是匆匆一撇,沈錦喬覺得他看起來并非窩囊之人,若是能有人扶他一把,定能扶搖直上,不過這人也不能亂扶,還得先了解一下才是。
冷憶伸手拿了一個花燈遞給沈錦喬:“這個好看。”
是個狐狸花燈,做得惟妙惟肖,沈錦喬接過:“是挺好看的,今晚就拿它吧。”
“這裏還有紅繩。”
兩人去到旁邊的小攤位,攤位上全是紅繩,各種各樣的編制,串了玉珠、珍珠和銀珠子,看起來很是漂亮。
前幾年他們逛花燈節可不會看這些。
沈錦喬單純覺得好看,也跟冷憶一起看熱鬧。
突然,冷憶手一頓,問沈錦喬:“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
沈錦喬打了一個寒顫,很顯然她也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殺氣!
兩人偷偷往那邊瞥了一眼,隻見一個一身黑色鎏金華服帶着一張猙獰的惡狼面具的人站在她們不遠處,面具遮擋了他的模樣,但是卻能肯定他那冰冷仿佛能殺人的視線看着的就是她們。
一個人?
冷憶把沈錦喬護在身後,她對自己武藝還是有點兒信心,對方隻有一個人,就算武功高強,她也必須保護喬喬。
沈錦喬看了一會兒之後,額頭滴汗,輕輕敲了敲冷憶的後腰,有些忐忑道:“那人......好像是太子殿下。”
冷憶瞬間就虛了,腳步一晃,直接往沈錦喬身後一躲,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更覺得小命休矣:“喬喬,咱們是親姐妹兒不?”
沈錦喬失笑:“你想說什麽?”
冷憶拍拍沈錦喬的肩頭,委以重任:“你姐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了。”
冷憶順手從攤子上抓了一對紅繩塞進沈錦喬的手裏,然後一把将她朝那人推了出去。
被推得一個趔趄的沈錦喬:“......?”
轉頭一看,冷憶已經跑遠了......這就是親姐妹兒?
身邊氣息驟冷,沈錦喬回頭,觸目所及是墨色的衣料,金線勾勒的兇獸圖騰若隐若現。
熟悉的氣息噴灑在鼻尖,頭頂的視線冷得讓沈錦喬頭皮發麻。
那賣紅繩的攤販上前:“這位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沈錦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還抓着紅繩,就兩根繩子,此刻卻極爲燙手,伸手想要把紅繩還給攤販:“這個我不......”
幾顆銅闆落入攤販的手中,攤販立刻笑了:“多謝公子。”
都大禍臨頭了,沈錦喬還有閑心關心别的,堂堂太子爺身上居然帶銅闆?
打發了攤販,容君執繼續看着面前的沈錦喬:“現在,解釋。”
沈錦喬歪頭,習慣了太子的言簡意赅,她倒是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指着冷憶逃跑的方向:“那個......是表姐冷憶......”
容君執剛剛走進的時候就發現了,尤其是冷憶還把沈錦喬往他這裏推,就算沒能立刻把人認出來也有所懷疑,沈錦喬的話不過是一個最終答案。
容君執也沒想質問沈錦喬爲何不去邀請他,一把牽着沈錦喬的手去到一個買面具的攤位,二話不說買了一個兔子面具帶在沈錦喬臉上,不給她拒絕的那種。
沈錦喬發現太子爺身上那股子兇煞的冷氣從冷憶離開之後似乎就沒有了。
所以剛剛他那副要殺人的樣子,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太子從沈錦喬手中拿出一條紅繩綁在她的手腕上,沈錦喬低頭看着自己手挽上的紅繩,再看看手中那一條。
有些事情她想逃避,但卻不一定逃避得了,開始不由她決定,結局似乎也不由她。
沈錦喬有些認命的将紅繩綁在太子手腕,剛剛綁完她的手就被握住,掌心相對,十指相扣,那大掌傳來的溫度滾燙得吓人。
太子倒是很滿意,就這麽牽着沈錦喬往前走,沈錦喬一手提着那狐狸花燈,一手被太子牽着,微微低頭,虧得帶了這麽個面具,不然她一定滿臉通紅,無法見人了。
遠處的樹梢之上,冷憶看着沈錦喬小媳婦一樣被太子牽着走,雖然帶着面具,但是這一幕不要太養眼。
冷憶看得雙眼冒星星,等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發現一個問題,沈錦喬被太子爺帶走了,她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心裏凄涼又無奈,從樹梢躍下來,沒人陪她,就隻能她一個人去逛了。
一個人從巷口走進來,直接站在路中間,抱着劍,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冷憶能感覺到這人危險,但卻又沒有殺氣,眯了眯眼:“閣下有何貴幹?”
對面的少年冷沉的目光看着她:“在下的未婚妻走丢了,不知道你可有看見?”
原來是找人的啊,冷憶搖頭:“我又不認識你未婚妻,怎麽知道有沒有看見?”
少年緩緩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冷憶,一字一頓:“這倒是在下的錯,忘了告訴你,我那未婚妻名叫......冷憶!”
冷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