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喬假模假式的行禮:“那我還真是多謝王爺了。”
沈錦喬漠然從旁邊走過去,明王一把抓住她手腕:“衛北朔與本王相交甚笃,不管是容貌還是才學也不輸太子,況且還對你一片癡情,你好好考慮一下。”
衛北朔身後是丞相府,到底是想讓她考慮一下衛北朔這個人,還是他想借此機會拉攏丞相府?
沈錦喬目光落在轉角處,沈錦曦倒是藏得快,不過衣角卻沒藏好:“我那二姐也對王爺一片癡情,王爺要不要考慮一下?”
說完不等明王答複,一把掙開他的手走了。
路過轉角的時候不意外的遇到了一臉怨毒的沈錦曦,沈錦喬假意揉了揉自己被明王握住的手腕:“我這人不喜歡癡心妄想,容貌我有,身份我有,還有爹爹那般寵我,我要真看上誰,還真沒有得不到的,倒是你,我若看你不順眼,你想要什麽,我都能把那變成癡心妄想。”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
“沈錦喬......”沈錦曦咬牙切齒,眼中淬滿了毒。
沈錦喬轉頭:“明王殿下,好看嗎?”
沈錦曦連忙看過去,站在柱子一側的,赫然是追着沈錦喬而來的明王,而剛剛沈錦曦的表情已經被他全部看在眼中。
“王爺......”羞憤、懊惱、心虛、驚慌,沈錦曦瞬間急得哭出來。
沈錦喬早已經施施然離開了,沈錦曦此刻崩潰得都沒心情去恨她,隻有滿心的絕望,被心愛的男子看到這一幕,她完了,以後明王一定會讨厭她的,她該怎麽辦?
明王還真是有被沈錦曦吓到,畢竟平日裏沈錦曦在他面前都很溫婉斯文的,結果面對着沈錦喬時的眼神竟然那麽的吓人。
不過也說不上有多讨厭,他對沈錦曦沒多喜歡,不是他後院的女人,也不是他喜歡的女人,區區沈家庶女,不值得他多計較,不過他倒是有話想要問她。
“别哭。”明王拿了帕子擦了擦沈錦曦臉頰邊的眼淚,聲音溫柔無比:“錦曦,你老實告訴本王你在花園看到了什麽?”
沈錦曦何曾受過明王如此溫柔的對待,尤其是那聲音,讓她聽得腦袋都眩暈,老老實實道:“我隻是去禦花園散散步,在牡丹園出來那個路上看到了太子殿下走去東宮,沈錦喬站在他身後兩丈遠的地方看着太子殿下,我以爲......我隻是擔心妹妹癡心錯付,我真的不是有意冤枉她的......”
明王站直了身子,低頭凝着哭得好不委屈的沈錦曦,她也好意思說冤枉?就是這些亂嚼舌根的,無風起浪,壞他大事。
明王走了,冷漠得一個字都沒留下,仿佛剛剛那溫柔的語氣隻是幻覺。
“嗚嗚......”沈錦曦抱着自己縮在牆角哭,好不傷心。
終于結束了今日的探親,沈錦喬第一個出宮回家,這宮裏的氣氛她真是受夠了,剛剛上到馬車,冷憶就跟着從後面竄了進來。
沈錦喬瞥了她一眼,真不是很意外,就知道她忍不住的,讓明誅駕車走。
冷憶雙手抱在一起,好整以暇的看着沈錦喬,等到離開宮門好遠一段距離,才道:“自己交代還是逼我用刑?”
纖纖十指在空中晃動,臉上躍躍欲試想要撓沈錦喬的癢癢逼問她,沈錦喬最是受不了這個,這招對她百試百靈。
沈錦喬扶額,倒也不瞞着,妥協道:“有聯系,剛剛遇到,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樣關系。”
沈錦喬說得言簡意赅,一般人絕對聽不懂,但是冷憶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理解起來完全沒問題。
沈錦喬跟太子殿下有聯系,不僅僅是認識,而是認識到可以聯系;剛剛在禦花園确實遇到了,但很顯然沈錦曦看到的不是全部。
差不多就是她想的那樣關系?是不是說明不是沈錦喬對太子有心思,而是兩情相悅?
冷憶默默消化了一下,不愧是她的姐妹兒,可以啊,不聲不響就把最難搞的拿下了。佩服:“多久了?”
沈錦喬沒什麽表情:“大年夜那天到現在。”
這也才七八天,新鮮出爐:“恭喜恭喜!”
沈錦喬白她一眼:“你恭喜個屁啊,沒看我剛剛差點兒被吞了?”
冷憶眨眨眼,确實,沈錦喬雖然是貴女,如今還是郡主,身份是夠了,可皇後與貴妃,太子與明王,似乎是注定的天塹鴻溝,不可能跨過去的。
剛剛在貴妃那裏的時候,一說太子大家都變了臉,好在沈錦喬否認才混了過去,若知道是真的那還得了?
“那你現在怎麽辦?”冷憶之前一直很想慫恿沈錦喬幹點兒出格的事情,比如拿下某位殿下什麽的,但是如今真到了這一步,她卻又替沈錦喬擔心。
沈錦喬要是真跟太子有什麽,那就是與貴妃和明王爲敵,這處境不會太好。
“我哪兒知道,不過這些事情,你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沈錦喬警告道。
冷憶點頭:“這我自然知道。”
事關小姐妹身家性命,她哪兒敢亂說,雖然她很想知道真相,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抓心撓肺,簡直要命,不過她忍了。
今天這個事兒已經足夠讓她消化一陣子了。
好姐妹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什麽都得分享說一下,而是懂得爲對方着想,更懂得相處的分寸。
她們三人性格不同卻能相處要好這麽多年,就是因爲守着那個度。
冷憶怕自己忍不住多問,都不敢繼續坐下去,讓明誅停車放她下地,臨走之前用力抱了沈錦喬一下:“努力,我支持你的。”
沈錦喬很嫌棄:“那真是謝謝您了。”
她都愁死了,冷憶倒是替她開心,真是。
沈錦喬掀開簾子的時候瞥到了沈錦曦的馬車走過去,眸光驟冷,今日,絕對是她最讨厭沈錦曦的一次。
讨厭到想捏死她。
虧得沈錦曦隻是看到冰山一角,捕風捉影,若是被她全部看到,今日她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她之所以能那麽淡定,不過是因爲心裏沒有癡心妄想而已,隻要沒人親眼看到太子殿下對她......她都可以狡辯,因爲她從未想過嫁入東宮,所以可以面對任何流言蜚語。
不過真要說起來也怪太子爺,幹嘛非要在宮裏見面,他倒是孑然一身,卻給她留了禍患。
當時在飛花亭她若是不跟着太子一起走出來就好了,等個半刻中也好啊,絕對是被親糊塗了,理智都丢了,就習慣性的跟着他走......
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