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工部侍郎因爲牽涉進一樁陳年舊案被罷官,但是頂上去的卻不是工部最有前途的衛北朔,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員。
也虧得沈錦喬之前跟太子處理了不少事物,因此倒是對朝中之事還有些了解,不至于聽到的時候兩眼一抹黑。
那工部侍郎似乎也是丞相一派的人,而這一番作爲,似乎有人在針對丞相啊?
沈錦喬甚至不由聯想到那晚的人,是不是也跟丞相府有關?可是衛丞相他們爲什麽要廢這麽大的力氣去抓她?
雖然沈錦喬沒有證據,但是看着如今衛丞相遭遇的這一切,她很難不把這些跟他們聯系在一起。
隻是她身上能拿出去的東西都抛出去了,抓住她也沒什麽用啊?
可惜慈雲庵那裏太子給清理了,後續的事情又有沈烨收尾,一切打理得幹幹淨淨,沈錦喬的人完全被隔絕,就算她想插手也插不進去。
沈錦喬能明白這是爹爹和太子在保護她,可這種感覺就......很憋悶。
她從青山城出來的時候可是雄心壯志想要大展身手的。
但是來了之後,好像什麽都沒幹到,尤其是現在,她就算再厲害,卻也不能突破沈烨和太子的勢力,她被保護了,但好像也是被小瞧了。
沈烨是平南侯,沈家五代世襲的爵位,在朝中的地位根深蒂固,還手握兵權,而太子爺,那可是儲君,之前他展現出來的實力就已經讓沈錦喬歎爲觀止了,比不過他好像完全沒什麽懸念。
所以,沈錦喬想要自己對付敵人,還得先對付了保護自己的人?
這難度高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别人做事兒靠實力,沈錦喬靠砸錢,看了看自己縮水的小金庫,想要扳倒衛丞相,還得努力啊。
沈錦喬養傷第四天,聽說太子又病重了。
太子從西南回來好像就一直稱病,養來養去都沒好,但沈錦喬見了他兩次,似乎并無大礙,那天晚上他還去了慈雲庵。
不過他好些天都沒消息,卻突然又說病重,莫非是那晚在慈雲庵受了傷?
沈錦喬沒辦法分辨真假,但是她不能無動于衷,太子救了她的命,于情于理她都該去看看。
沈錦喬拿出雁行衛的令牌,歎口氣,上次還決定以後再也不用了呢,現在看來,怕是不太可能。
沈家小姐的身份去看太子顯然是不可能的,隻能用雁七的身份,方便,還能劈開耳目。
太子送來的藥極好,她手上的傷已經完全愈合結痂,除了傷口看起來猙獰些,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隻有一點點癢,應該是傷口愈合在長肉的原因。
雁七的裝扮,沈錦喬穿戴得已經非常得心應手。
拿着雁行衛的令牌可以直接去東宮,東宮的侍衛不太認識雁七,但是他們認雁行衛的令牌,當然,也不是隻靠令牌就能進入東宮,不然被有心之人拿到令牌就亂套了。
沈錦喬先被帶去雁雲面前,雁雲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就算是在東宮的守衛面前過了明路,以後才能直接進去。
沈錦喬去到太子寝殿,先遇到了花公公。
花公公看着她還挺驚訝的,知道主動來看太子,小丫頭果然有良心,就是這裝扮不太符合心意。
花公公對沈錦喬眨眨眼:“你先進去看殿下,雜家去藥房看看藥好了沒。”
太子居然還要吃藥,顯然這身體是真的不好,沈錦喬趕緊将自己帶來藥材遞給花公公,都是她從青山城帶來的珍貴藥材,希望有用。
花公公接過就走了,完全放任沈錦喬,對她不是一般的信任。
沈錦喬自己推門進去,看着太子這裝飾尊貴大氣的寝殿,對京中貴女來說都是很難踏足的神聖之地,結果她就這麽推門進來了,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太子躺在大床上,沈錦喬繞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他。
“殿下,可是受傷了?”
容君執看着沈錦喬,眉梢微微揚起:“你怎麽來了?”
沈錦喬上前:“聽說殿下病重,就來看看。”
容君執那墨色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擔心孤?”
“嗯。”沈錦喬是很誠實的姑娘,她很擔心,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走過去蹲在太子床前:“殿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那天晚上受傷了?”
容君執看着她這認真的樣子,倒也沒有打趣她:“不是,孤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底子差,所以偶爾動一動,就得修養一下,是他們小題大做。”
說完目光落在她手上:“把手給孤看看。”
沈錦喬下意識的把手伸過去,突然發現好像不太對又縮了回來,自己把衣袖卷起,露出傷口:“已經好了,多謝殿下賜藥。”
那傷口看着還是刺眼,雖然沒有血肉模糊了,但是這傷口橫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生生破壞了那冰肌玉膚的美感。
“等下讓花公公再給你拿點兒藥,記得好好用,把這疤給去了。”
明明是長在她身上的疤痕,她倒是沒感覺,怎麽一個個比她還深惡痛絕?玉珠和福媽就算了,太子殿下......
不敢深想,沈錦喬拿出已經做好的玉佩,兩塊玉佩,一塊雕琢的是雪域蓮花,一塊雕琢的是麒麟。
也虧得她跟人學過制作頭飾,不然還真沒這本事把這雕琢玉的本事學來。
“手藝拙劣,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容君執接過,就雕工來看,隻能稱得上還好,談不上精緻,但對沈錦喬這個千金小姐來說,确實算得上是不錯了。
明明當時他隻是心血來潮爲難她,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不是說她不好,可恨的是她明明對他言聽計從,卻偏偏......
沈錦喬見太子收了,也沒嫌棄,頓時心安了,起身準備告辭,她總覺得待太久不是很好。
“皇後娘娘駕到!”
沈錦喬瞬間一個激靈,太子倒是很悠然,沒覺得什麽問題:“放心,她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