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也不去壓制輿論,因爲根本壓制不了,再說也不是什麽動搖國本的事情,索性就放任了。
當然,夏帝也不是光看表面,還派人去查了成王這段時間的事情,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然而就在下午,又聽說蕭菲兒去大鬧沈家,夏帝這才知道還有這麽号人的存在。
夏帝立刻讓人去查蕭菲兒,這才發現兩人确實不對勁,成王這個兒子他不怎麽關注,更不會關心他身邊有多少女人,沒想到這個蕭菲兒居然跟成王走得很近,還沒大婚就想着要納蕭菲兒爲側室,甚至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成王之所以會抗旨拒婚,這個女人恐怕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如今蕭菲兒爲了成王要死要活的,夏帝聽着就氣,如果不是有這麽個賤人,他給成王安排的事情怎麽會出錯?
成王雖然受罰了,但他不允許成王出來之後還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夏帝當天下午就給蕭菲兒指了一門婚事,一個五服之外的宗親子弟,還勒令三日後就要成親,若是蕭菲兒不嫁,蕭家就以慫恿成王抗旨之罪流放。
蕭國公府若還是全盛時期,夏帝自然不敢這麽強硬,但是如今的蕭國公府完全就是在苟延殘喘,想要滅掉他們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夏帝的命令一下,蕭家人怕急了,連忙準備婚事,怕蕭菲兒逃跑,還直接給關起來,直到出嫁那天,一頂小轎擡走,無聲無息。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夏帝頭疼了一晚上,這兩天他也沒睡好,都是因爲成王那個糟心的玩意兒。
第二天夏帝還得早早起床去上朝。
沈烨在兵部當值,也在文官之列,夏帝看着他就眼睛疼,沈烨擺着一張棺材臉,面無表情、雙目無神,仿佛魂兒都丢了一般。
明明沈烨也沒說什麽,也沒有喊委屈,可夏帝看着就是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要知道以往沈烨可是能當着他的面跳起來把衛晟都給揍了的,上朝的時候跟人掐架也是一副橫得不行的樣子,可現在像什麽樣?
一個兇悍蠻橫的土匪頭子突然安安靜靜的站着,你會以爲他從良了,還是會懷疑他憋着大招?
夏帝對自己的威嚴還是有自信的,沈烨這麽多年在朝堂上耍橫,但是在他面前卻很是恭敬,半點兒不該做的都沒有,聽話得很,除了發脾氣打人的時候,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夏帝對這個臣子那是又愛又恨。
所以他肯定沈烨是不敢折騰什麽大招,但是心裏委屈是一定的。
前兩年沈烨才死了發妻,就留下這麽一個嫡女,還是那麽美貌出衆的女兒,自然寶貝得很,之前他賜婚,沈烨也隻是難受一下,但還是答應了,足見他對他這個皇帝的敬重,結果現在卻......
這麽一想,他覺得自己更是愧對他了。
恰好在這時,禮部尚書遞上一個折子,上面寫的是關于各個皇室宗親過年的年禮和各家孩子加封的事情。
比如王爺給嫡子請封世子,公主給孩子請封郡王,還有各家世襲爵位的嫡系也長大了,需要請封爵位什麽的。
夏帝看着那折子,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郡主兩個字上面。
看看折子,又看看沈烨,突然想到什麽:“沈愛卿。”
沈烨出列,面無表情,躬身:“臣在。”
夏帝:“......”聽聽,這什麽語氣?一點兒感情都沒有,聽着就像個木頭人?這是上朝的态度嗎?
呃,以前那見人就怼,怼不過就掄起拳頭打人莫非就是正确的态度?
“沈愛卿心情不太好?”夏帝掀了掀眼皮,明知故問。
沈烨也擡頭看了眼夏帝,繼續用那木頭人一樣的聲音回答:“啓禀陛下,昨夜微臣的小舅子來了,他氣不過跟微臣打了一架,微臣......沒打過。”
“噗......”夏帝瞬間破功,反應過來自己失态,連忙繃着臉想找回威嚴,但是......真的好想笑。
沈烨打架,那是走到哪裏打到那裏,衛晟都在他手下隻能憋着,前兩天不還把成王給揍了?就這麽個嚣張的人,如今居然還有人把沈烨打了?啧,稀奇。
還有,你說你打架就打架呗,打輸了居然還敢拿到金銮殿上來說,不嫌丢臉?
不止夏帝,其他人也忍俊不禁,但是沈烨那沒有感情的目光一掃,好了,隻能憋着,他們要敢大笑出來,說不定沈烨下一個揍的就是他們。
憋着,等下回去在狠狠的嘲笑姓沈的。
被沈烨這麽一打岔,夏帝本來要問什麽自己都不記得了,隻能讓其他大臣上奏本,把這茬蓋過去,免得自己失态。
沈烨不要臉,他這個皇帝還要威嚴呢。
然後,下朝了,禦書房.......“哈哈哈......”
“哈哈哈......”
李德公公看着笑得前俯後仰的夏帝,這兩天夏帝心情都不好,被成王氣的,現在卻似乎高興過頭了。
“陛下,您可别笑了,免得傷到龍體。”
夏帝擺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朕得笑會兒,不然會給憋壞的,哈哈......”
夏帝終于笑夠了,坐在龍椅上,長長歎口氣,臉上的笑意卻壓都壓不下:“平日裏沈烨那厮耍橫的時候把朕氣得恨不得剁了他,不過今日,朕可算是看着他的笑話了。”
李德實在不知道夏帝怎麽這麽高興,他今日也站在夏帝身邊,雖然覺得沈侯爺确實有點兒好笑,還不至于笑成這樣吧?
夏帝喝了口茶緩和了一下,嘲笑的哼一聲道:“平日裏看着他橫,還以爲他真是無法無天了,今天看着他那樣子還挺委屈的,莫不是找朕給他做主來了?朕看他是欠打得很。”
李德公公表情有些扭曲,陛下,你确定你說的是沈烨沈侯爺?而不是你後宮裏某個恃寵而驕的妃子?
蒼天,這都什麽大逆不道的想法?打住打住!
夏帝喝了茶,拿過桌上的奏折翻了翻,突然道:“李德,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