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兒就夭折,無相山伽羅寺的主持大師聽聞,入宮面見陛下,言太子殿下福祿深厚,但命中帶煞,若能沐浴佛音,定然能修身養性,化去煞氣。
于是太子爺便去了無相山,以太子之尊成了佛門最尊貴的俗家弟子。
這位太子爺在無相山待了足足十年,其間隻回來過一次,但就算是他這麽多年沒有回京,關于他的傳聞卻從來沒有斷過。
一切隻因他的容貌。
據說這位太子爺長得極爲貌美,是所有皇子中最爲出色的,因爲在佛門修身養性,眉目間都是超脫世外的淡然和憐憫,更是讓他超凡脫俗。
幾年前他回京一次,隻是匆匆一面,便碾壓了這京中所有的青年才俊。
玉築風骨月爲魂,九天神祗落佛門。
這樣的評價,普天之下也僅此一人,足見他的美貌和神韻。
這位太子殿下的美名在五六年前便已經在盛京傳開,而沈錦喬這個第一美人卻在兩年多前才獲得美名。
沈錦喬變成第一美人之後沒能飄飄欲仙還有理智,完全是因爲這爲太子殿下。
她再美,也不過是盛世中的牡丹,落在凡塵,而這位,那是要上天的,這麽一對比,她覺得自己這第一美人的稱号都顯得特别的俗氣。
巡防營的士兵策馬開道,後面才是太子的儀仗。
身着玄色铠甲的親衛軍拱衛着中間淡金色的銮駕,金色本該是世俗中的顔色,卻因爲知道裏面坐的人是那位佛門太子,愣是讓人有了一種尊貴聖神之感。
沈錦喬看着那儀仗緩緩而來,用肩頭抵了抵白悠然:“皇後娘娘真的選你當太子妃?”
若這位太子殿下真的是傳言中這般慈悲善良,白悠然倒也是嫁得,不然就她這呆呆傻傻的,嫁了别人,那得被欺負成什麽樣?
白悠然抱着沈錦喬的手臂,下巴抵在她肩頭一磕一磕的,眼神很是茫然:“不知道,淑妃和賢妃娘娘對我也挺好的。”
淑妃是二皇子禹王的生母,賢妃則是五皇子襄王的生母。
夏朝裏能被封爲國公的,家裏都是出過皇後的,尤其是白家,出了三個皇後,其中一個還是開國皇後,這一代宮中卻沒有白家的姑娘,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
現在宮裏沒有白家的妃子,白家也沒有站隊,這麽強大的助力,自然是衆位皇子争奪的對象,白家嫡女嫁的是中立的官員爲妻,他們唯一能争取的也就白悠然了。
雖然呆愣,但人長得美,還畫得一手好丹青,自然成爲衆人争奪的香饽饽。
沈錦喬和白悠然站在欄杆處往下望着太子殿下的車攆,後面有人的一雙眼卻仿佛淬了毒。
‘沈錦喬,你說我醜,害我在衛公子面前丢臉,還不要臉的勾引衛公子,我一定要讓你嘗一嘗丢人現眼的滋味。’
在衆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門口的時候,有人若無其事的靠近欄杆的位置,然後迅猛出手。
“啊......”
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沈錦喬驚覺危險瞬間側身避開,那人卻撲在了她前面一點是白悠然,白悠然猝不及防被撞擊竟然直接翻過欄杆往下面掉。
沈錦喬都來不及反應,反手抓住白悠然,一個翻身落出欄杆,抱着她就落了下去。
“砰!”
兩人落在了地上,沈錦喬雖然卸了些力,但白悠然壓在她身上,手肘磕在地上,瞬間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在隻是二樓,不然她這手絕對得廢了。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到,就連太子的儀仗都停了下來。
“小姐!”
玉珠在瞬間翻身而下趕緊去扶沈錦喬,白悠然這才從吓傻中回過神,連忙幫着把沈錦喬扶起來,眼淚汪汪的看着她:“我......對不起......我......”
“不關你的事。”沈錦喬仰頭看着樓上,明誅已經抓住了推她的人,正是楊國公府的楊雪瑩。
一位儀仗隊的人騎着高頭大馬過來:“何人驚擾太子聖駕?”
沈錦喬忍着痛行禮:“見過大人,臣女平南侯府沈錦喬。”
白悠然在旁邊小聲道:“白國公府白悠然。”
“我們并非故意驚擾殿下,隻是被人推了下來,還請殿下恕罪。”
雁風策馬回去,對着車攆裏的人說了情況。
“哦,敢推平南侯和白國公府的人,膽子挺大的,人抓到了?”青年男子的聲音徐徐響起,嗓音微涼,宛若潺潺山泉流過,清雅中又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興味。
雁風:“抓到了,是楊國公府的次房嫡女。”
“她想怎麽處置。”
這個她,雁風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有些意外,太子殿下這語氣裏怎麽有那麽一絲娴熟?
雁風回去問沈錦喬,沈錦喬有些詫異太子不計較自己驚擾之罪,反而問自己怎麽處理。
“她推我們下來,那就讓她也從上面掉下來試試。”兩個,她就得滾下來兩次,一次都不能少。
太子聞言笑了:“走吧。”
隊伍重新走起來,這是不計較了?
沈錦喬望着隊伍走遠,心裏感歎,這太子殿下還真是好脾氣,不過她可沒那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