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麽啊,你不識字啊?不是讓你過去,難道喊我過去啊,豬腦殼!”幹爹放下茶杯,瞪了我一眼,沖我發着無名火數落了一番。
“幹爹,你不高興我就不去便是了。”我從幹爹的這番無名火中,看出了幹爹的不舍,我抿了抿嘴,想了想,輕聲說道。
“放屁,我哪裏不高興了?我高興的很。收拾下,明天去買下個星期的火車票,買了順便去郵電局,把乘車日期寫給馬望。這小店,我給你看着便是。”幹爹站了起身,背手渡着步子走到店子門口,看着門外,不冷不熱的說道。
“這麽急啊?不是要下個月十五才去鬼市嗎?今天才十八呢,還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這也未免太早了吧!”我聽了幹爹的話,盤算了下日期,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早?瞎子摸跳蚤(歇後語)。我還嫌時間晚呢,你以爲過去馬上就可以去除那惡物?買了黑菩提不說,還要有其它的準備。再說了,新的地方,不需要時間熟悉啊?我小師叔是何等人啊,他可陰陽風水師高人中的高人啊,你能得到他的指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過去好好學,别給老子丢臉。”幹爹轉過身,瞪眼看向我,反問着訓責了我一番。
“我。。。”幹爹這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答複才是對的。
“别我啊我,關門吧,關門後先去你家,跟你爹媽交代下,就回來,等着你吃晚飯。”幹爹皺了皺眉頭,不大聲也不小聲的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出了店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着幹爹走遠的背影,我心裏五味雜陳。幹爹雖然以前也罵我,但都是我做錯了事。而今日,我沒做錯什麽,幹爹卻沖我發了些無名的火。說白了,就是幹爹舍不得我走,但是爲了讓我得到更好的教導,學的更多更精,幹爹不得不放我走。有句話叫做'慈母多敗兒',指的就是母親不願意孩子做這樣做那樣,心疼自己的孩子,什麽事都是自己親自爲之,一肩抗下。但就是這些,往往讓孩子在庇護下,永遠長不大,永遠不能自食其業。不是幫了孩子,而是害了孩子。我幹爹也就是如此,他甯可放下自己的舍不得,也要将我送走,讓我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因爲幹爹懂得,羽翼下的小鳥,永遠不可能高飛的。
中午回家吃了頓飯,跟爹媽乃乃說了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要去三百公裏外的泸沽湖。這頓飯吃的不是很開心,因爲家人擔憂,乃乃呢,一直在抹眼淚,就像我照顧不好自己,甚至會一去不複返的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盡量哄好乃乃,盡撿些好聽的說,說去看看風景,感受摩梭文化。
次日,買好了火車票,七天後出發。買票的同時,我便去了郵電局,将車次,到達時間,統統寫好,告知了馬盼,将信放入了郵筒,這才回幹爹家。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個星期,今日就要離開了,我背上一個帆布大背包,裏面除了自己換洗的衣服,還有幹爹讓我給黃道升帶去的本地土特産,慢慢的一大包,背在肩上,累得半死。
“路上慢點,到了記得寫信回來,錢揣好了,不要掉了。”月台火車窗外,幹爹和馬盼來送我,幹爹紅着眼眶,再三交代者。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含着淚,拼命的點着頭。火車鳴笛的刹那,我的眼淚奪眶而出,火車緩緩開出月台,我帶着哭腔喊道:“幹爹,照顧好自己,等着我回來。”車窗的幹爹,沖我點了點頭,擡起手,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淚說。
火車越來越快,将幹爹和馬盼拉的越來越遠,漸漸的隻能看到火車兩側的風景。我擦着眼淚,坐回凳子上。
“第一次坐火車吧?多坐幾次,再離别就沒那麽多眼淚了。”我擦着眼淚,并沒有注意此時我對面坐了三個人,而我身旁也坐了兩個,對面一個十六七的小姑娘,正靠着座椅後背,磕着瓜子,看向我,大大的眼睛,撲閃的睫毛,閃動着,微笑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答複這陌生的女子,便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低下了頭,不準備理會她。
“呵呵,二叔,你看他那樣,真逗。”女子見我沒說話,便笑着看向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柔聲說道。
“小媚,别惹事。”原來這女子叫小媚,被小媚喚作二叔的男人,輕聲呵斥了小媚一聲,便放下茶杯,靠向自己座椅椅背,閉上了眼,不知道是想睡覺,還是要養神。
“别哭了,看你那樣,就像離開母親懷抱的孩子,羞不羞?”小媚并沒有聽她二叔的話,見我低着頭,以爲我在哭,邊說邊伸手過來,就要擡起我的下巴,一看究竟。
我本來脾氣就不算好,此時心裏還在爲離别傷感。小媚剛才跟她二叔說起我,我都當沒聽見,畢竟她隻是一個小女孩,不想跟她計較。沒想到她得步進尺,不聽她二叔的話也就罷了,說我就說我吧,沒想到還動手。
眼見小媚的右手就要碰到我的下巴,我猛的擡起左手,擋住了小媚的手,以此同時,擡起頭,怒目擡眉,冷着臉看向小媚,冷冷說道:“姑娘自重!”
“喲喲喲,自重?鄉巴佬你好拽。”我的說話的語氣也許有些重了,刺激到了小媚,小媚并沒用收回被我擋住的手,而是收起了笑容,眯起眼睛,兇巴巴的看着我,鄙視的說道。
“好了,讓你别跟來,你非要來,來了就惹禍,我們陳家的臉都被你丢光了。”我正準備反擊小媚幾句,剛要張口,小媚的二叔,猛的睜開眼睛,伸出右手,一把拉住小媚被我擋住的手,将小媚往後扯了扯,白了小媚一眼,拉長臉兇巴巴的訓斥了小媚幾句。
小媚嘟了嘟嘴,将頭扭向窗邊,撅着嘴,将左手中未吃完的瓜子,扔在面前條桌上,雙手放在腿上,生氣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角。
“小兄弟,對不起,老夫陳生遠,帶侄女小媚,向你道歉,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陳生遠見小媚安分多了,才含笑看向我,抱拳道歉。
“陳叔叔客氣了,剛才我也有不對。”我見陳生遠這麽客氣的賠禮道歉,雖然不是我的錯,但是人家都道歉了,自己再糾纏說下去,隻能顯得自己的度量小,既然對方都有意想找樓梯下,我何不順手推舟,客套的包攬一些責任呢。想到這裏,我也笑臉相迎,客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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