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從小對三姐的了解,她心太細了。有些事,想要瞞着,忽悠她,隻怕沒那麽容易。想想這事,畢竟也是因爲三姐這個新嫁娘而起,既然她看穿我那個善意的謊言,如果此時告訴她真相,想必她應該做好了心裏準備的。
想到這裏,我便不再顧慮,靠近了三姐一些,在她耳邊,同樣壓低了聲音,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啊,天啦!”本以爲三姐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她聽完我這番話,還是吓到了,雙眼圓瞪,低聲不可思議的驚呼了一句,身體顫抖着,腳軟了,身體眼見就要癱軟在地上。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三姐,拍了拍她的左胸口,壓低聲音,安撫道:“沒事,沒事了,和尚已經處理了,它不會再來了。”
三姐流着淚,沖我點了點頭。安慰了三姐一會,我才将三姐送回了新房。眼見月亮已經西斜,這時間應該是後半夜了。我也回了屋子,關好屋子門,燈都沒開,直接摸黑上了鋪,側身背對馬盼,睡了過去。
很快天就亮了,吃過早飯,收拾好回門物品,一行人便上路往我們村趕,因爲我家人和親人,左鄰右舍,還等着新人回家待客了。
路上三姐故意放慢腳步,靠近了我,并且紅着臉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句話,說完就含羞追上了前面的潘建成:“昨晚,我們同房了。”
看着前面不遠處臉依舊紅的三姐,我除了茫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還多了些許安慰。畢竟三姐和潘建成已經行了夫妻之禮,有了夫妻之實,再有什麽青頭鬼,三姐也就安全了。
三姐的婚禮結束後,我便随馬盼回了幹爹家。離開我家前,我母親和四姐對馬盼那叫一個好,馬盼看向我四姐的眼神,緬甸中還多了幾絲柔情。看這樣子,估計兩人看對眼了。如果真有馬盼這個四姐夫,估計我頭發都要提早變白,因爲操心啊,呵呵。
“處理的。。呃?你遇到了誰?”馬盼和我剛到了幹爹家,将我爹媽帶給的東西,放回了大堂屋子空桌上,馬盼便回了自己屋子換衣服,我拿了條毛巾出來,才走到井邊,打了一盆水,準備洗個冷水臉,再回屋子換衣服。水剛倒進臉盆裏,還來不及洗,幹爹看向我,問着我的問題,臨時轉變了,并且盯着我看的眼神變得驚訝不已。“額。。,事情搞砸了,我沒有處理好那青頭鬼。”我因爲沒有處理好青頭鬼的事,不敢正眼看向幹爹,所以扭開了臉,慚愧的盯着一樹的桂花,小聲說道。
“老子沒問你這個,問你遇到了誰?”躺在躺椅上的幹爹,将手中的蒲扇,往石桌上一扔,提高音量,有些怒氣的問道。
“遇到了一個和尚,是他擺平了青頭鬼的。。。”我吓得一哆嗦,趕緊說了重點,以及青頭鬼沒跑脫,被和尚擺平。
“唔,世事變化,真的可以超出自己的預知。一心想要封,沒能力封,卻誤打誤撞,讓高僧看透,封上了!真是天佑蒼生啊!”幹爹聽了我的話,站了起身,雙手背于後腰,意味深長的微微擡頭,看着天際邊的雲彩,自言自語着。
“幹爹,什麽意思?”我不解的看向了幹爹,追問道。
“沒什麽,你遇到貴人了。你以後的路,不至于再那麽艱辛了,即使艱辛,但是不至于要命。”幹爹扭回了頭,欣慰的看着我,舒了一口氣。
“我還是沒聽懂幹爹的意思。。。”我聽了幹爹這番話,依舊是不明白,擡起右手,撈着後腦勺,與深高莫測的幹爹對上眼,傻眼了。。
“聽不懂就算,蠢貨,腦袋裏裝了豬屎!”幹爹本來随和的臉,瞬間皺起眉頭,拉長臉斥責了我一句,便轉身朝着大堂屋子走去。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在我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馬盼依靠在新房屋子大堂門口,雙手抱在懷裏,一臉看熱鬧的笑話着我。
“笑錘子啊!”我正在有氣沒地方撒,馬盼就撞到了槍口上。我氣呼呼的走到井邊,端起剛才打上來,還來不及洗臉的水,照着馬盼就潑了過去,嘴裏還爆了一句粗口。
“哈哈哈。潑不上,哇咔咔!”眼見我潑過去的盆中水就要潑到馬盼剛換的衣服上。馬盼反應倒很快,閃身躲過,還在原地晃悠着腰,沖我笑。
看到這裏,我心裏那個火啊,因爲昨晚那青頭鬼也是這麽嘲諷譏笑我的。
我将臉盆往地上一扔,準備沖上去,逮住他好好收拾一下。雖然心裏很清楚,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好勝心強的我,可不是那麽容易就過的去的。
就在這時,幹爹聽到臉盆扔在地上發出的響聲,幹爹人還沒邁出大堂屋子門,聲音就出來了:“兩個龜兒子是想造反?力氣使不完是吧?滾去地裏把那三分地翻完,翻不完誰都别回來吃飯了。”幹爹眉頭上揚,怒目圓瞪的看向我和馬盼,擡起右手指着我們,斥罵的時候,口水沫子都飛了出來。
我和馬盼對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了頭,誰的沒動!
“喲嚯,耳朵被耳屎塞住了?還不去???”幹爹見我和馬盼都沒動,氣的擡起左腳,摸向拖鞋,脫了下來,扔在我和馬盼面前,穿着一隻鞋,光着一隻腳丫,從屋檐走廊上走了下來,拿起牆邊的掃把,怒問着朝我和馬盼走來。
吓得我和馬盼,撒丫子的跑到大門旁,各自拿起了鋤頭就飛一般的拉開院子大門,争先恐後的跑出了院子。
“咳咳咳,兩個龜兒子,氣死老子了。”幹爹咳嗽着,走到了大門口,扶住門框,吹胡子瞪眼的朝着我和馬盼跑遠的方向,叫罵着。
此時正屋旁搭建了喂畜口小偏屋,提着豬食桶喂豬出來的苗翠花,看了看我扔在地上的臉盆,以及桂花樹旁幹爹打我和馬盼扔過去的拖鞋。苗翠花搖了搖頭,無奈的放下了豬食桶,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到院子裏,撿起了我扔下的臉盆,放回了水井旁,又走到桂花樹旁,撿起了幹爹的拖鞋,送到了幹爹身旁,放在地上,柔聲說道:“他叔啊,怎麽那麽大的氣?”
“沒事,兩個娃娃淘氣而已。今晚煮點臘肉,香腸,再去小店子裏,買點花生米下酒。對了,那半塊挂幹山雞,也煮了吧。”幹爹穿上了拖鞋,輕輕關上了,側過身拉住了苗翠花的手,微笑着說道。
“額,咋個啊?有客要來?”苗翠花不明所以的對上了幹爹的雙眼,不解的問道。
“沒客,自家打牙計(吃肉的意思。)一來,孩子都下地幹活了,做點好的給他們吃。再者,心裏懸着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心裏開心。”幹爹說完拍了拍苗翠花的手背,松開了苗翠花的手,哼着小調朝着大堂屋子走去。
苗翠花聽了幹爹的話,笑了笑,什麽都沒說,收拾好豬食桶,便去廚房内堂,拿出了臘肉,山雞,香腸,在水井邊清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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