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皓淡淡的,“母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還有自己的生活哲學。何必問得這麽明白。”
這個人,想了那麽多年,真的在眼前的時候,夏辰皓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與無可奈何。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無用功。不過是算計和無能爲力罷了,他還能說什麽。
人與人之間最大的親近,是信任,而不是欺騙。
“你很小的時候,我告訴過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要時刻保持懷疑,保持理智。我以爲你一直做得很好,誰知道你卻隻相信我。我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哀。你是我唯一的心血,我做這一切,也是爲了你。”闾悅容很動容,仿佛自己沒有錯,一點兒也沒有。
“我以爲你真的很希望我回來,如果我活着,對你應該是更好的。可從你的反應來看,并不是這樣。那麽,你是不是也在欺騙自己。你并沒有那麽敬重我,你要的隻是一個影子,一個标杆,而不是一個真實的母親。”
沉靜了許多,母子二人都很聰明,可這種聰明變成了透徹,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冷,直勾勾的寡淡清冷,而非親情。
“皓兒,你恨我了嗎?因爲我不辭而别,因爲我欺騙了你。可是我把最好的都留給你,我給你安排了足夠的人力、物力、财力,我還在國外不停地爲你暗中出力,出謀劃策,難道我還做錯了嗎?”闾悅容聲音有些傷感,本以爲是歡喜的局面,可結果大相徑庭。
夏辰皓啞然失色,甚至不知如何作答。
反正,他從頭到尾覺得怪異和不可思議,仿佛自己在一個的陰謀和泥潭中,作爲了一個棋子,從頭到尾被利用和算計。
他讨厭這樣的感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因爲換成了别人,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反擊,可偏偏對方是他的母親,他下不了手。
“皓兒,你真的開始恨我?這是我最不曾料想到的結果,如果真是那樣,我當初不如死掉算了。”闾悅容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直直看着夏辰皓。
夏辰皓的心忽然就軟了,這句話提醒了他,如果闾悅容的回歸是一場劫難,那是不是甯願當她從來不在。
“夏辰皓,如果你真的願意我死去,我可以立刻消失。”她站起來,打開了窗戶。
夏辰皓的身體已經先于意識,沖到了她面前,用力抱住她。
“媽,你不要做傻事。千萬不要,離開我的時間很久了,我隻是無法接受現實。其實,我不恨你,真的。我不希望你出事。”
闾悅容面色微變,可唇角已經微微翹起,“傻孩子,爲了你我才離開,我現在又爲了你回來,我怎麽舍得再走。”
夏辰皓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計,“媽,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你用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
闾悅容卻看着他,笑道,“傻瓜,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