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粒越發看不上陳婉了,“姑媽也不要太小看粒兒。我雖然是家中最小的丫頭,但是一直不曾被欺負過。再說了,我這麽知書達理的丫頭,誰又肯欺負我呢?”
陳粒有自己的驕傲,雖然是被逼無奈來了段家,可是要讓她真的妥協,委曲求全,那也是不可能的。
“夫人,陳小姐,行李都往大小姐的小樓裏搬去了。”
陳婉一雙眸子血紅,不可置信道,“你還沒去我屋裏坐坐,這些個下人就這麽急不可耐了。好吧,我随你一起去小藝的樓裏轉轉。”
姑侄二人剛剛走進段小藝的小樓,就聽見留聲機裏的戲曲聲兒。哀婉纏綿,婉轉動聽。
“這是小藝姐姐在唱曲嗎?”陳粒露出一絲疑惑,“不愧是有名的旦角,名不虛傳。”
陳婉不甘道,“你也是參加過國際鋼琴比賽的人,怎麽一直漲别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姑媽心裏,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那是雕蟲小技罷了,哪裏比得上小藝姐姐這樣十年磨砺啊。雖然最近出了一些事兒,倒也不至于埋沒了姐姐的才華。”
陳粒故意捂着嘴,“都是我這嘴不好,胡亂說話。”
陳婉眉頭微蹙,“你要引以爲戒,千萬不要重蹈覆轍。你是我們陳家的希望,一定要潔身自好。”
段小藝見二人竊竊私語,冷若冰霜地看了一眼。這姑侄二人打了如意算盤,今兒把東西搬進來,是爲了宣誓主權嗎?
她不是從前的段小藝了,自然有辦法收拾這些人。回頭一笑,卻立刻做出虛弱哀傷的神情,病怏怏地躺在美人榻上。
陳婉和陳粒終于走進來,“小藝,這是我的親侄女兒陳粒,剛才你也見過了。你大伯說,讓她在你這裏住下,你們姐妹兩人,也好有個伴。你最近心情不虞,讓粒兒陪陪你,也當是給你解悶兒。”
段小藝故作驚訝地坐起來,“真是抱歉了,沒見着嬸嬸和陳小姐過來了。我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尤其嗓子不能唱曲兒,一直悶得慌。有了陳小姐來陪我,自然是最好的。”
“我身體不是很好,就不起來迎接你們了。陳小姐的東西都安置好了吧,既然是大伯交代的,我肯定是同意的。”
張口閉口一個陳小姐,撇清關系。更重要是爲了說明,這是礙于段博文的面子,所以才讓陳粒住下了。
“你這病啊,一直好不利索。我心裏也是難受,粒兒是個聰明的,一定可以爲你解憂。”陳婉心軟,雖然不高興,也見怪不怪。
要是段小藝笑臉相迎,她反而還不習慣呢。之前還覺得段小藝變得謹慎謙卑了,看來她真是多想了。
“陳粒見過小藝姐姐,以後希望姐姐多多照顧了。”陳粒恭敬有禮,雖然聽出了言外之意,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隻是她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意味着事實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