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任重熟視無睹,對她道,“你怎麽來了,意大利哪裏不好,你居然有時間來帝都?”
說這話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如果不是我來了,你都不知道會怎麽死。潘,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獨來獨往,你需要我的幫助。”甯染已經換上了黑色衣裙,和醫院那個小護士判若兩人。
“彼得舍得讓你來中國找我,他們夫妻倆收養了這麽多的孩子,對你尤爲喜歡。彼得訓練了你這麽多年,你一下子來了帝都,彼得不會追過來找你?”潘任重大喇喇地走進了客廳,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
甯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那時候年紀太小,我能有什麽辦法。彼得根本就是個變态,他把所有女孩子集中在一起,一個個養大成人,然後,然後……”
潘任重絲毫不覺得憐憫,反而若無其事地打量着甯染的臉頰,“然後與女孩子們颠鸾倒鳳,滿足一己之私?”
“你住口。你明明知道我們都活得不容易,爲什麽這麽咄咄逼人。潘,你以前不會這樣,你是個善良的孩子。”甯染眼中有淚,這一次是真心的。
“那是僞裝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因爲隻有僞裝成一個無所不能的乖孩子,我才可以得到最好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拜托那一家人。甯染,你活了這麽久,還不懂得作爲人生存的法則嗎?”
潘任重呵呵一笑,“你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即便你無比地厭煩彼得,可還是曲意迎合,甚至做出一副可愛蘿莉的樣子,就爲了生活能夠相對舒适一些。”
“潘任重,你夠了。我好心好意來幫助你,你居然恩将仇報。”甯染眼神說不出的失望。
“我可不敢當。彼得收養了十二個孩子,六個男孩,六個女孩。來自不同的國家和種族,可是最後活下來的孩子隻有四個。而你是唯一的女孩子,難道我不該對你提防一下?”潘任重說話絲毫不客氣,“甯染,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企圖,我希望你直截了當說出來,或許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
甯染呵呵一笑,“你就這樣看我的嗎?潘任重,如果你真的有自己說的那麽厲害,就不會被一個子虛烏有的電話自亂陣腳。”
“你明明都知道,沐天歌早就死了,可是你就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彼得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即便是你潘任重,也有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你在醫院裏面的呓語,我聽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不肯幫我,我就把你睡夢中的話告訴彼得。”甯染露出陰冷的微笑來,順勢坐在了潘任重對面。
潘任重捏着酒瓶,并沒有意外。
“你要我怎麽幫你?”
甯染接過了潘任重手中的酒瓶,對着他剛才喝過的位置狠狠地啜了一口,笑嘻嘻道,“我一直想知道,對于你這樣的男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會讓你動心。”
她伸出手,撩着潘任重的頭發。